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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重启新世界:忽而夏至 第九幕 各自的夜晚

    “我从诺玛的数据库中调出了所有能调到的日本分部的档桉,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先听哪个?”恺撒合上了笔记本。

    芬格尔想了想,“先听坏的吧,这样好歹还有些盼头。”

    “日本分部确实是个黑道组织,不仅如此它还是日本历史最久远的黑道家族,一直是日本黑道的至高领袖。”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那个源稚生一看就像黑道分子!”芬格尔心中的怀疑终于坐实了,“那好消息呢?”

    “现在我们也是了。”

    “这是屁的好消息啊!老大你脑抽了么?”

    “至少我们和黑道分子是一伙的,这样他们不会砍我们的手,不会把我们浇筑成水泥桩,也不会送我们去当男妓。”

    恺撒耸耸肩,“他们在这里势力很大,对我们的行动会有帮助,所以勉强可以算是好消息。”

    “具体内情我们这种级别的人是没法知道的,诺玛对日本分部的说明也很模湖。”

    “大致就是说日本分部不是学院的派驻机构,而是学院和日本混血种家族合作设立的。”

    “这个家族被称作「蛇岐八家」,分为三大姓和五小姓,全部都是混血种,他们上千年以来一直坐镇日本黑道。”

    “任何黑道首领在打下一片地盘之后都得亲自去蛇岐八家的神社「烧香」,表示遵从蛇岐八家制定的黑道法律,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发展帮会。”

    “蛇岐八家的势力强盛到连欧洲混血种家族都敬畏的地步,学院不能强迫他们,只能采取联合的方式。”

    “所以日本分部喜欢虐待本部派来的专员,学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态度还算不错吧,”芬格尔想了想,“至少有美女。”

    “对,他们对我们不错,所以我才觉得诡异。”恺撒说,“我翻守夜人讨论区找到了以前来日本出差的专员发的游记帖。”

    “每个人都觉得日本分部是地狱一样的地方,在这里他们被百般虐待,完全没有做人的尊严……”

    “反正从能找到的资料看来,日本不是好混的地方,”恺撒若有所思,“以前来日本出差的专员都患上了强迫症,见人就鞠躬,被批评时立刻会惶恐地大喊「我错了」,很神经质。”

    “日本分部奉行强者文化,唯有强者中的强者才会被尊重。”

    “怎么才能算强者?”楚子航问。

    “在他们眼里本部只有—个强者,希尔伯特·让·昂热。”

    “那是强者么?那是风骚的老疯子。”芬格尔说。

    “对比看来,日本分部对我们的优待确实有些不可思议。”楚子航说。

    “看看我们下榻的这间酒店,看看你们周围的香槟、水果和服务生……你们中国人不是说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恺撒从冰桶里取出香槟。

    那是一支1998年出产的酩悦香槟,对于香槟收藏家来说也是难得的好酒,但在这里它只是馈赠给顶级贵宾的小礼物。

    附赠的水果是来自tw的莲雾、泰国的金芒果和从中国南方空运的名种荔枝“挂绿”,屋里弥漫着优雅的白檀香气。

    入住之前他们只知道会下榻在东京半岛酒店,这是东京最豪华的酒店之一。

    但直到VIP电梯把他们直接送上顶楼,两侧服务生同时深鞠躬说“您辛苦啦欢迎入住东京半岛”,白檀木的房门敞开的瞬间,连恺撒也惊叹了……

    日本分部给他们预定的居然是总统套房,而且是特别加料的总统套房。

    总经理亲自等候在酒店门口迎接他们,行政主厨正在待命,随时为他们安排想吃的夜宵。

    服务生都是梳高髻的美女,一水儿的高开叉紧身小旗袍,款款扭动着细腰来去,为他们安置行李、沏好玄米茶和开夜床,而浴室里他们的浴袍已经加热完毕。

    “请洗个澡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通知我们。”美女们无需吩咐就抱走了他们受潮的衣物,这是要送去清洗和熨烫。

    芬格尔也若有所思,只不过他思考的方式是盯着旗袍美女们线条优含蓄的腰臀多看了几眼。

    “我明白了!”他忽然大喊一声。

    “明白了什么?”恺撒皱眉。

    “这女服务员都在用眼神勾引我!”芬格尔揉着心口,“日本分部是想引诱意志坚定的我犯错误!然后用针孔摄像机拍艳照!”

    “这倒不至于。”恺撒上下打量芬格尔几眼,“你对你自己似乎太高看了。”

    “不过确实有些异常。”楚子航想了想,环顾四周。

    “这个套房的三个卧室各不相同,恺撒和芬格尔住的是欧修风格,丝绒和水晶吊灯,我和夏弥那间用的都是原木家具,而路明非和陈墨童的那间只要打开电视就是带中文字幕的新番动画,除了抱枕还有一台大屏幕电脑,显然他们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喜好。”

    “他们调查过我们而且在用心地讨好我们……可我们不是校长,他们为什么要优待我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咯。”路明非今晚表现出一反常态的沉默,忽然幽幽地说。

    “我又懂了!老大家在校董会里有地位,日本分部是给老大家里面子!”芬格尔说。

    恺撒摇头:“加图索家在全世界各地都有产业,但在日本连一栋破房子都没有,这就说明加图索家和日本的混血种家族之间并不和睦。”

    “说得我心里越来越没底了……”路明非说。

    恺撒给自己斟满香槟,“倒也没什么可畏惧的,男人举杯的时候就该畅饮,放下杯子拔剑决斗。”

    “日本人向我们示好,我们就举杯回敬。我们看日本人怎么出招,他们怎么出招我们就怎么破。”

    “也许我们能征服的不止海沟里那艘沉船,还有一群傲慢的日本人。”

    恺撒心里对日本分部的接待表示满意,以他的自负乐观和超长的反射弧,他觉得自己从落地开始已经初战告捷。

    素来狂傲的日本分部已经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向他行礼,这是他征服日本的第一步。

    如果学院史上只有昂热曾经征服日本人,那么恺撒已经准备好做第二个了,虽然比昂热晚了一步……

    但他毕竟比昂热年轻,昂热在日本分部建立威望的时候,恺撒还没出生,再努力也没法争第一了。

    “要不要来一个香槟之夜?”恺撒举杯,“为我们征伐日本!”遗憾的是无人回答他此刻的雄心壮志,转眼间芬格尔已经像死猪一样呼呼大睡了,总统套房宽大的沙发就像床一样舒服。

    路明非和楚子航也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恺撒没有对饮的同伴,天上又没有明月可以供他“对影成三人”,杯中的醇酒也显得有点没味道了。

    他叹了口气,端着酒杯来到落地窗前,俯瞰东京的夜景。

    ……

    ……

    诺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来,看见路明非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怎么?”她问。

    “没什么。”路明非回答,语气有些无精打采。

    “再次回到这里,想起些不好的回忆了么?”诺诺把擦头发的浴巾一丢,蹦到路明非旁边的空位上。

    “可能是有点吧。”路明非轻声说,诺诺身上刚出浴的洗发水的香气好像都远去了,心里静得空旷。

    上辈子从东京回来后,他在几年里一直都陆陆续续接受着富山雅史的治疗。

    他好像得了一种叫PTSD的疾病,病历卡在脑海里一页页地翻过,富山雅史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回荡,他说放下吧放下吧你得往前走,即使你一再地回望,背后也已经没有人了……

    他今晚本来是不想在诺诺面前表现出这些的,一是觉得太丢人,二是觉得诺诺可能会伤心。

    “其实也还好,我没什么感觉。”诺诺说,“咱俩摊开讲过那么多次了,还会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就生气么?”

    “说实话,我更在意你的精神状况。”

    女孩俯下身子,挡住他盯着天花板的视线,一双暗红色的童孔静静地与路明非对视。

    “来东京之后你似乎一直很低沉,不怎么说话,连吐槽都不吐了,还好芬格尔那家伙担任了平时你的角色,不然我真不知道我们这团队气氛会僵成什么样……”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

    路明非感受着那温暖,死去的记忆似乎又逐渐远去了。

    “好了就来帮我吹头发。”诺诺不着痕迹地挪开了手,把一个吹风机丢到他面前,然后背对着他坐下,一副在等待他的样子。

    路明非无奈地笑笑。

    这种时候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话语,让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就够了。

    ……

    ……

    楚子航默默地站在窗前,窗外下着雨,淅沥沥仿佛无始无终。

    突然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从后面环绕过来,随后紧紧地抱住他。

    “师兄,在想什么?”

    “没什么。”

    “你明明就是有心事。”夏弥不乐意了,在楚子航肩膀上咬了一小口。

    “下着雨呢。”楚子航无奈地笑,指了指铁灰色的天幕,“我只是习惯性的在下雨天心情不好而已。”

    “不是主要原因。”夏弥摇头,“这个借口很烂,下次别用了,我那么懂你我会不知道?”

    被她看得一干二净了……楚子航想。

    “说!实!话!”女孩恶狠狠地说。

    “……是因为有种预感,这次她也会来。”

    夏弥一愣,“奥丁吗?”

    “嗯。”

    “……没事的,师兄你现在可是混血君主哦,和奥丁硬碰硬还说不定谁赢呢。”夏弥转眼间又变成元气满满的少女模样。

    “希望如此吧。”楚子航说。

    “那,师兄,我去洗澡啦。”

    “嗯。”

    夏弥松开楚子航的腰,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则是注视着窗边那个消瘦的背影,总感觉有些忧郁。

    或者说他在下雨天总是忧郁的。

    ……

    ……

    此时此刻东京郊外的山中,瓢泼大雨打在神社的屋顶,屋檐上飞落的雨水划出漂亮的抛物线,园中的百年樱树下着哀艳的樱雪。

    身穿黑衣的男人们腰插白鞘的短刀,从烧焦的鸟居下经过,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走过洒满樱花的石阶,在本殿前朱红色的石壁下停步,深鞠躬三次,而后敞开为两队夹道。

    紧接着踏入神社的是打着纸伞的七人,他们都穿着正式的和服,男人们穿黑纹付羽织,女人们穿黑留袖,足下是白袜和木屐,目视前方,步伐极其稳重。

    他们穿过那座烧焦的鸟居时,先前引道的男人们深鞠躬,一言不发,场面肃穆得像是一场葬礼。

    打着纸伞的七人也在那面朱红色的石壁前深鞠躬,为首的银发老人点燃三支线香插在石壁前,看着香烟弥散在雨幕中,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迷惑啊。”

    “大家长,参会人员已经到齐,共计四百四十人在此。”黑衣的秘书把名册呈到银发老人的面前,“政宗先生请过目。”

    “稚生呢?没有他开什么会啊?”政宗先生看了看场中唯一空着的座位,“夜叉乌鸦,稚生在哪里?”

    跪在后排的乌鸦小步出列,“少主已经到达很久,一直在巡视周围以确保诸位家主的安全,可能还未得到大家都到了的消息,我和夜叉这就去通知他!”

    大颗大颗的雨点在玻璃上撞得粉碎,从山上居高临下地看去,东京蒙眬得像海市蜃楼。

    本殿后的供奉殿里黑着灯,源稚生坐在窗前,一个人喝一瓶18年的山崎威士忌,看着外面的雨景发呆。

    “少主,大家长和各姓家主都到了,”乌鸦偷偷摸摸地进来,凑近源稚生耳边,“他们都在等你,你再不去那些人又会嚼舌了!”

    “知道了,喝完这杯就去。”源稚生皱眉,“你和夜叉都跑到这里来开会了,谁负责监视本部小组?”

    “樱在那儿,少主你喝多了,是你说我和夜叉靠不住,还是樱盯着他们比较好。”

    乌鸦摸出漱口水来,“去本殿前漱漱口,别让他们闻见你满嘴酒味,还有,我说你在四周巡视,少主你别露馅啊。”

    (新书链接在作家的话里,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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