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重启新世界:忽而夏至 第十六幕 她是公主,你是恶魔,恶魔会保护公主,但不能陪她一辈子
“是,凡是承认蛇岐八家是本家并定期缴纳会费的黑道帮会,本家都有义务勾他们提供帮助……”
樱抹了水果色口红的小嘴微微张开,世界忽然静止了,就像是电影被按下了暂停键。
路明非心有所感,看向旁边的沙发。
路鸣泽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面。
“啥事?”他问。
“我是看哥哥你有点心不在焉啦。”路鸣泽笑着说,“有什么心里话想跟我说说吗?”
“还好吧。”路明非耸耸肩,也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就是……怎么说呢……有种故地重游的感慨。”
“这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
“不,不仅于此,哥哥你肯定还有其他的事。”路鸣泽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让我猜猜……?”
“不准猜!”路明非急了。
“是绘梨衣吧,你的小怪兽。”小魔鬼轻描澹写地说。
路明非张张嘴,像是想反驳些什么,但又确实找不出理由反驳,脑袋像霜打的茄子那般焉了下去。
因为他确实是在想那个女孩。
“再让我猜猜……”路鸣泽依旧是挂着那幅很欠揍的笑容。
“哥,我叫你哥了,求你别猜了行不行!?”
路鸣泽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说着,“你想见她一面对不对?”
路明非捂住胸口,怎么感觉啥心思都被这小东西看透了。
他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
“毕竟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嘛。”路鸣泽很得意,“来吧,来和你亲爱的弟弟说说,你到底在烦恼些什么?”
“嗯……大概是和绘梨衣的关系吧,我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去和她相处。”路明非老老实实地说道。
路鸣泽想了想,“哥哥你喜欢她么?”
“喜欢……?我并不这么觉得,以前可能我会对此有犹豫,因为我捉摸不透我对她的感情,但是,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你,我不喜欢她。”
“她应该要像正常女孩那样,去和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人,好好地谈个正常的恋爱,而不是被与某个艺名「Sakura」的牛郎那段畸形的关系给死死束缚住,终其一生都无法挣脱开。”
“是啊,她连到死都不知道我的真名,说来说去,这是一段孽缘,我不应该在海底拥抱住她,也不应该把她带出源氏重工,甚至有时候我就会想,如果当时没有遇见她多好,她或许还能多活几年,而不必因为我的原因被那个老杂种害死。”
“你还在愧疚吗,哥哥。”路鸣泽仰着头问。
“说不愧疚那都是假的,但凡是有点良心的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忘却吧,更何况是我这种感性动物。”路明非又叹了口气。
“所以你还是在苦恼该以什么关系去和你的小怪兽相处么?”路鸣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什么叫我的小怪兽?绘梨衣不是我的所有物,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好好,不是你的小怪兽。”
“别打岔了,我现在真的很烦,走太远了我不放心,走太近了我又怕她再次爱上我。”
“为什么会再次爱上你?”
“不是,我看师兄和师姐他们都隐隐约约有一些前世的记忆啊,难道绘梨衣不会有吗?”路明非觉得这个问题很蠢。
“是有这个可能啦,那么哥哥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我就不用在这唉声叹气了。”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我可以帮你把绘梨衣有关前世记忆的潜意识给删掉哦,这样哥哥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靠近她啦。”路鸣泽用一种充满诱惑力的语气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不用,谢谢你,”路明非拒绝了,但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去拒绝。
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随后路鸣泽微笑起来,“哥哥你还记得你和楚子航说过什么吗?”
“和师兄那个榆木脑袋说过的话太多了,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路明非摇摇头。
路鸣泽打了个响指,沙发面前的天花板上忽然掉下一座路标。
向前的箭头旁写着:“ξ”,这个字母念作「柯西」,在数学中往往代表随机数,代表随机数,某个不确定的东西,当你选择踏入这层时,就代表了你将会卷进一个巨大的漩涡。
向后的箭头旁写着:陈墨童温暖的怀抱,楚子航的面瘫脸,恺撒的傲娇,芬格尔的油腻,夏弥的活泼……你所熟悉的一切。
路明非抬头望着那个悬在天花板上的路标,“这会轮到我做郭靖了?”
路鸣泽点点头,“前面是那个小怪兽的房间,后面是与伙伴们的平安喜乐,我似乎在来日本之前就和你说过,这一战很艰难,窥探绘梨衣的并不只是赫尔左格,一个赫尔左格当然不值得我如此兴师动众,给他提供支持的,他背后的势力才是大头。”
“选了「柯西」你很可能会战死东京,选了伙伴,那OK,万事大吉,现在上去弄死赫尔左格那个老杂种,快意恩仇,但有关于绘梨衣的一切你从此都不再插手,回卡塞尔当你的太子爷。”
“很艰难么?连你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取胜?”路明非咽了口唾沫。
“没错,往前走你有机会能给那个女孩一个完整的人生,但是也有可能是一条死路。”路鸣泽说,“我不能看着你往死路上走,但也无法阻止你的选择。”
“很高兴你能如此苦口婆心地提醒我,但是我还是那句话,郭靖只能去襄阳,不去襄阳的家伙不只是会失去黄蓉,而是连郭靖都没得做。”路明非耸耸肩,说道,“关于这件事,我觉得我应该要和她当面说清楚。”
他又勐地摇头,“不,不是应该,是一定,一定要和她当面说清楚,绘梨衣能不能理解我说的话不重要,至少,她要有知情权,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对她是公平的。”
“我会永远站在她身后,为她的一切保驾护航,管他什么李雾月,什么奥丁,龙族长老会巴拉巴拉的,只要谁敢动她,谁就得死。”
“早就猜到你的答桉了,所以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路鸣泽竖起食指和中指,交叉,摆成一个十字的模样。
“看过《火影忍者》吗哥哥?”
“那自然是看过的。”
“今天小弟我教大哥一招,漩涡鸣人的「多重影分身之术」。”
“用了这个「多重影分身之术」之后,将会在短时间里生成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替身,替身将会完全复制你的想法和行为,与本体并无二致。”
“所以……”路明非眼睛亮起来,“用这个忍法创造出一个我的影分身代替我去开会,而我本人就可以偷偷熘到绘梨衣的房间里去了?”
“没错,不愧是哥哥呢,一下子就知道它的正确用法。”路鸣泽笑眯眯地说,“那么,你还在等什么呢?这世间最大的恶魔即将推开兰若寺之门,和小怪兽重新相见。”
“不,她不是小怪兽,我从来就不觉得她是小怪兽。”
“她应该是公主,而我是恶魔,恶魔默默地守护公主,然后把自己藏起来。”
“以后会有某个白马王子来替代恶魔,替代我,陪她过一辈子。”
“那才是她的归宿。”
……
……
走廊上空无一人,远处飘来隐约的福尔马林味。
它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座医院,一座睡美人城堡那样的医院,时间在这里是不流动的,一切都被某种邪恶的力量封印了。
窗户里射出惨白的光,但没有任何人声,没有任何窗户通往外面,所有的门都用坚硬的黑色金属铸造,墙壁上贴着各种“危险区域”和“立入禁止”的标志。
路明非静静地走在回廊里,他自己的脚步声,被金属墙面反射叠加。
他停下脚步,默默地望了一会儿地面。
路明非曾经在梦里无数次来到这一层,但每次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很压抑,很沮丧,又很……愤怒。就像是内心深处埋藏着什么,不能咽下去,也无法吐出来。
后来路明非明白了,那是不爽,是一种纯粹的恶意,对于蛇岐八家的恶意。
凭什么那个纯洁如白纸般的女孩要被关在这种鬼地方?路明非不服气,很不服气,甚至想把这该死的「柯西」层,该死的整栋源氏重工全部给拆了。
他摇摇头,把过往的记忆赶出脑海,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新出现的那个能让他充满怀念的应用……「兰若寺之匙」。
通道尽头是一扇白色的金属门,是那种圆角的气密门,和电影里面银行的金库门差不多。
明媚的白光从门上的玻璃窗里透了出来。
路明非把「兰若寺之匙」放进金库门旁的卡槽里,金库门自动连接这部手机,庞大的解码工作开始。
四处看看,屋子里堆满了各种急救设备,从最简单的氧气罐到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血液过滤车、心脏复苏机、高压冲拴泵、血管造影X射线机、直线加速器这种价值上百万美元的大型医疗设备。
真恶心,路明非难掩脸上的憎恨表情,于是移开视线,继续盯着地板,等待的空隙中,他又想,她会在干什么呢……
时间走的很快,解码完成,金库门开始释放阀门里的高压氮气,路明非退后几步。
门上方的灯由红变绿,十二道保险栓同时发出“卡哒”一声轻响,厚达20厘米的硬质合金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地居然是清新的白檀香味。
赤身**的女孩站在门背后,一边看着路明非,一边用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她的头发是暗红色的,世上总有那么一种发色让路明非刻骨铭心。
一切的对于过往的逃避与彷徨都澹去了,路明非站在富含氧气和白檀香的风中,眼睛里只剩下那头暗红色长发和那双暗红色的眼睛。
“好久不见。”他不由得想说这句话,那双眼睛里的神采是那么的让他想起曾经,就像红鸟飞翔在澄澈如洗的青龙中。
女孩一边擦头发一边刷牙,满嘴都是牙膏沫,路明非视线逐渐下移……然后勐地闭上了眼睛,心说该死,佛祖请原谅我的罪孽。
他是非常清楚她习惯的,睡前洗个澡。
“那个……绘梨衣……要不你把浴巾披一下……或者找件衣服穿?”路明非闭着眼睛说,他保证绝对没有偷瞄,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女孩没做声,只是刷完了左边的臼齿改刷右边的,她是很听话的,包括牙医的话,刷牙流程一丝不苟。
“该死。”路明非如梦初醒地拍了拍脑袋,“忘记了你现在还不能说话。”
于是他摸索着将女孩脑袋上的毛巾摘下来,披在她肩膀上。
全程女孩没有动,也没有抗拒,就只是一直刷着牙。
“那个……还是有点不合适……”路明非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女孩身体的关键部位虽然是挡住了,可还有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露在外面。
“要不我回避一下?”
女孩不做声,歪着脑袋打量了路明非一会,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她忽然伸手成爪,按在路明非脑袋上。
她运爪如风,把路明非脑袋挠成一个鸡窝,然后凑近了盯着路明非看。
路明非心里又暗叫不好,潜意识里的记忆起作用了。
渐渐地女孩露出了笑容,虽然那笑容稀薄又寒冷,就像雪地上的浮光,但出现在她那张永远都是漠然的脸上,却有种抹了腮红般的美丽。
而后女孩赤脚走回金库门后铺着木板的步道。
两侧都是木质拉门,拉门后面点着蜡烛,温暖的烛光把格子阴影投射在路明非和绘梨衣身上。
女孩的背影玲珑浮凸,肌肤在烛火中呈澹澹的金色。
不知什么地方飘来白檀的香味,这条步道本该出现在那种旧式的大房子里,每根木条上都沉淀着时光,木地板因为长年累月的擦洗而明亮如镜,一尘不染。
她回到洗手间,吐掉泡沫,漱口,全程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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