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笼:荒山学道 第444章 道师传法 畸变神通
一番问道之后,余列顿时对自己将来的道途,无比的心生期待。
他沉吟良久,回过神来,口中呼道:“多谢道师今日解惑,他日若能成功筑基,颇具实力,必定来帮道师一番。”
龙船打量着他,听见他的许诺,眼珠子中露出欣然的笑意:
“甚好甚好,有你这小子在,等你筑基,大有可能会成为这白巢当中的第四个头头。到时候,即便你救不出老道,也能让老道不至于死在了这里。”
顿了顿之后,龙船面上露出犹豫和纠结之色,颇是舍不得的样子。
余列注意到了这点,心中一动,福临心至的就想到:“老道师如此作态,莫非是想要给我几桩好处,好帮助我迅速的成长?”
当真如他所料!
龙船道师在犹豫后,神识轰然的打入余列的脑中:“今日你既然半步筑基,本道身为潜宫师长,自然不能没有表示。只可惜我身陷囹圄,财货无有,无以为赠。”
言语落下,一股骇然的念头,忽然就涌入到了余列的脑中,但是它并没有抢占余列的灵台,而是凝结成了一颗符文,缓缓的沉浮。
龙船道师在打入了这一颗符文之后,其目中的神光也是顿时黯淡,有气无力,比之先前更是像一条死蛇死泥鳅了。
余列在脑海中观摩着进入自己脑中的这一颗符文,心中惊奇:“这是?”
“这是本道曾经的神通所凝,虽然为了苟活,本道早已经丧失神通,但是些许感悟还是存在的。这颗符文它虽无大用,但能够将本道从立根筑基开始,到结丹炼出蛟龙之珠时的一应感悟,都化作为一场意境,让你步入其中,好生感悟一番。”
龙船道师低声述说着:“这等机会,仅有一次,等回到安稳地方后再行感悟。切记,无须强求记忆,很多东西,你即便是强行记下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反倒容易对你之后的修炼蜕变造成见知障,耽搁修行。”
余列心中大喜:“神通,老道师竟然愿意将神通,赐予我参悟一番!?”
神通者,对于金丹道师来说,就好似本命之术对于道徒道吏而言,轻易不会施展给旁人瞅看,更别说给别人参悟了。否则的话,一旦参悟者心生歹念,便能有所准备的克制其神通法术,缺失一大手段。
即便龙船道师说着其神通已经废掉,但是它愿意将神通感悟凝结出来,供给余列参悟,其依旧是大方到了极点,令人难以想象。
余列惊喜着,口中再次慷慨而言:
“今日问道传法之恩,弟子铭记在心,他日定当报答老道师!”
“哈哈!”龙船低声笑着,强打起精神,呼道:“去休去休,好生修行便是,再耽搁点时间,恐怕就会惹得旁人的注意,为你带来不利了。”
其声音一落,余列就感觉一股无形之力,从对方的身上涌起来,将他往门外推去。
“弟子告退!”
他深深的看了老道师数眼,方才脚步一松,顺着无形之力往门外走去。
当余列走到门口时,龙船道师最后的一句叮嘱,进入了他的耳中:
“突破虽然重要,但是切记,仙道九品,般般都各有用处。道吏者,又名道理,你如今虽然肉身已经筑基,阴神不日或也可以,但是贫道观你,还尚未寻找到自己的道理,且多琢磨琢磨,务必在筑基之前就有所眉头。
至于何为道理,简单,便是汝之本命法术……”
余列将对方的最后一句话,牢牢的记在了心中,身子微微点头,方才推门而出。
轰轰!
石门沉重,当他走出去时,门外那些道吏们,已经是等待的抓耳挠腮,一个劲的趴在石门上想往里面看。
瞧余列终于走出,见习巡查吏们纷纷起身,其中眼尖的还往监牢中看了几眼,当发现龙船身上的血肉并没多少缺损时,更是大松了一口气。
有人出声:“拜见使者,敢问使者可还有吩咐?”
余列脚步顿住,淡淡的扫视着周围的几人,道:
“不错,尔等都是工作勤恳之人。贫道今日只是来视察一番,已经将尔等个个都记下了,他日必有嘉奖。”
见习巡查吏们的面色都是一紧,从余列的话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
余列一甩袖子,喝到:“贫道今日前来的事情,无须声张。若有人嚼舌根,其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是!”见习道吏们个个身子一抖,连忙低声应下。
余列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管这批人,径自的往外走去。
那些见习道吏们则是佝偻着身子,站在两侧,恭敬的送着他离去。直到余列的身子彻底消失在众人的眼睛里面,这些人方才面面相觑,都收回了目光。
其中有人担忧,有人惶恐,还有人眼神闪烁,不断的瞅看监牢中的龙船道师。
余列的威胁虽然有用,但是很显然,用处并没有那么大。他前脚刚走,这批唯唯诺诺的巡查吏中,就有人开始在心里面琢磨着,如何去告发余列。
对于此事,余列倒也不太在意,能稍微拖延一点时间,晚点被木狼子等人获知即可,到时候他已经又进入了闭关中,非得等到阴神大比开始,才会出关,甚至可能已经开始了阴神大比。
而且他今日虽然私自探访了龙船道师,但是一鳞一毛都没有取,即便木狼子想要治他的罪,暂时也没有借口。
不多时,余列便回到了自家的石屋当中。
悄悄离去,悄悄归来,附近并无人知晓。
他坐在残破的石屋里面,将那鸦八从葫芦中掏出来检查了一番,顿时摇摇头,又将之收了起来。
石屋安全,眼下也无事,其思量一番后,当即焚香沐浴,收拾了一番心神。
余列沐浴过后,再度步入了静室当中,且设置下层层阵法。阵法之森严,达到了即便是他自己想要打破,也无法蛮力打破。
“且看看龙船道师给予的好处,究竟如何,就算只能增长点见识,当是也对我大有用处。”
余列的意识窜入脑海中,靠近了脑海中那一颗符文。
这颗符文虬曲缠绕,但是细细辨认,其和一个“龙”字,极为相似。
余列的念头一接触,轰的,一股强大的意念就将他的意识包裹,猛地就往某一地拖去。他心神顿惊,但是并没有从中意识到不妥和危险,道箓也是没有反应。
余列的阴神具现在脑海当中,连忙一招道箓,护持着阴神,这才任由那一道强大的意念涌现。
立刻的,他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和那一颗符文越发的靠近,且感觉肉身中的饥渴感越来越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列的意识就来到了一方莽荒的丛林里面,他化身成为了丛林池塘中一条孱弱的生灵,无足无手,浑身粘稠,除了满口的尖利牙齿之外,便再无用于护身的手段。
但即便如此,贪婪和凶厉的想法也是在他的心间升起,其曳尾于泥浆中,四处寻觅血食,吞吃活物。
很快的,他便从一条小小的“泥鳅”,长成为了猫狗大小的凶物,且有两只臂膀出现在它的上半身,让它能暂时的脱离泥浆,登上岸,去捕食灌木丛中的活物。
大鱼吃小鱼,大兽吃小兽。
池塘四周的草木枯萎了又焕发,当余列的意识从吞食中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所“附身”的存在,其四肢都已经长成,形体也有了一丈左右,横亘在池塘中,恍若一条巨鳄。
原本庞大的池塘,在他的视野中也成了小水洼。
余列回想着刚才感悟到的成长经历,心中一动,当即就想要主动的驱使“附体”之物,离开这一处池塘,去捕更远的地方捕食,好继续壮大自身。
结果一股惶恐和抗拒的情绪,立刻就在巨鳄的体内传出,它仅仅是趴在池塘中,往外面看了数眼,便又缩回到了泥潭中,静静的捕食那些寻觅水源而来的活物。
余列不信邪,几次三番的想要催促着巨鳄爬出,奔向更加广阔的森林。
结果不知道多少时间过去,这条巨鳄直到生命走到了尽头,也没有彻底的离开过这一方池塘。
余列心间微懵。
正当他以为自己的这一次感悟就要这样没头没脑的结束时,他的意识一晃,再度变成了一条曳尾于泥潭中的“泥鳅”。
一次又一次的捕食,一次又一次的老死。
经历上多次后,余列干脆放弃了控制附体之物的念头,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品鉴着宿主在生死、猎食中的种种感悟。
终于,当不知何时,泥潭四周的森林已经演变成了草原,并无高大的乔木。
这一次,从未干涸的池塘开始了萎缩。
余列所附身的“巨鳄”,即便将水中所有活物都吞吃掉、驱赶走了,它也是无法将自己庞大的身躯藏在泥潭中。
于是在炎炎烈日之下,“巨鳄”终于开始爬出水潭,为了寻觅新的水源,往更远的地方远足而去。
只是很可惜,在余列期待的观摩中,这一次的“巨鳄”理所当然的死在了半道上,被渴死晒死了。
好在有了这一次的远足经历,余列下一次所附体的对象,在干旱降临中期,水源还没枯竭时,就动身离开了池塘。
其一次又一次的枯死在半道上。
终于,某一次的“巨鳄”在一处山谷中寻见了新的水源。
但是当它爬上山岗后,却是环顾着四周宽阔的景象,以及空中湿漉漉的雾气,并没有往山谷水源爬去。
这头巨鳄诡异的自此寻觅起一座座山头,越是高大的山头,它越是喜欢,并且不知何时,它低矮的四肢也开始变得修长,不再像巨鳄,反而更像是蜥蜴。
当蜥蜴登上了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头后,其没有暴毙于风雪当中,反而张开口齿,仰天呼啸。
这时,蜥蜴的背后不知何时就长出了一双肉翅,承托着它在白山中滑翔,并直至肉翅变大,能彻底的托举着它直冲云霄。
这时,余列的意识也登临高空,俯视着大地,在地面上看见了奔走腾跃的双足蜥蜴、蝙蝠一般长着肉膜的飞行蜥蜴、潜游在水中的庞大巨蜥……
万千生灵,在大地上吞食演变,弱肉强食。
这一幕让余列回想到了当初山阳子传法时的情况,但是今日的感触无疑是更加震撼,几乎就是他的亲身在经历着。
一直等到他脑中的这方世界消失,他依旧是沉浸在种种弱肉强食、生灵演变的活力中。
“咦!”
余列后知后觉的,忽地又意识到了一点。
他愕然想到:“我脑中这方世界,其内里的生灵怎的和恐蜥世界的生灵,颇是相似?”
他细细一回顾,又发现所附体的“泥鳅”、“巨鳄”种种,个个的既视感都重。
特别是当那“天空巨蜥”朝着太阳飞翔,力竭而亡时的画面,其几乎和恐蜥的那一头六品恐蜥重合了!
余列腾地起身,踱步走在屋中,思忖着:“莫非龙船道师的灵根,也是源自于那恐蜥世界……黑水镇中的那方恐蜥秘境,也和它脱不了干系?”
稍微一想,他就发现此事极有可能!
不过余列只是稍微想了想,心神就又飘到了其他地方。
因为他一低头,便发现自家肉身上的皮膜血肉,都自行变化,骨骼也是蠕动
一眨眼,从泥鳅、到蛇鱼、到鳄鱼、到蜥蜴……种种特征都是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的的肉身畸变,同时备着千百种恐蜥的特征,有鳞甲、有皮膜、有犄角,渗人的很,宛如一尊熔炉将万种生灵熔炼在了一体,拼凑而成。
但是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肉身不仅没有出现问题,反而爆发出了一股原始、怪诞且勃发的生机,不管是断手断脚,还是断头断尾,他都是自信现在就可以重新生长出来。
余列连忙掏出一面镜子,看着镜子恐怖、神异的自己,心惊道:
“这究竟是什么神通?竟然能让我之血肉畸变至此,且杂而不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