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能够听到身后大家的小声嘀咕，轻轻捏了捏眉心，他知道所有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作为一个老刑警，他不能再给大家压力了。

    “呼，好了，大家先都停一下吧，案子再急也不能不吃饭啊，今天晚上我请客！”

    这若是换成以前，肯定能听到欢呼声，可是如今却很安静，只有新来的江枫站起来主动表态，“那个……我帮大家去买！”

    张成微笑着将钱给了江枫，“叶倩你也去吧。”

    江枫和叶倩出了警局直奔饭店，一路上两人终于算是恢复了些活泼。

    “妈呀，里面的氛围太压抑了。”叶倩长呼一口气，胸口自然起伏。

    叶倩左右瞧瞧，“这事还是保密阶段。”

    江枫脸色有些凝重，“他被扔下了楼……”

    叶倩有点无奈，“估计凶多吉少……”

    江枫啧啧两声，“你说，这次我们两个能不能碰上枪战的场面，就跟电影里那样。”

    叶倩想了想不是很肯定，“就算有枪战也轮不到我们吧。”

    江枫有些遗憾，“也是，可惜了，一个可能立功的机会。”

    叶倩一个白眼甩给他，“嘁，咱俩连个高中生都看不住，就别想立功的事了。”

    江枫闻言脸色瞬间垮下来，“我就那时候上厕所了，不然他肯定跑不了。”

    “人家也说上厕所了，你没遇到？”

    “他还说上的是女厕呢，你没遇到？”

    “……”

    ……

    超市，紧张了快三天的余红石终于初步习惯了有又旅的日子，其实这家伙蛮好哄的，就是吃的有点贵。

    余红石低头瞧瞧手机银行账户的显示余额，一段-500的明细让他有点晕。

    每天送各种口味猫粮的福利被有关部门执行的很彻底，基本早上九点就会有快递人员将猫粮放入快递柜。可那不过是零食，又旅真正的主食跟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肉类、蔬菜、海鲜，这两天余红石去一趟超市就至少要花掉五六百块，这对于一个还没有工作收入的普通人来说，实在有点负担过大。

    也幸亏又旅对于烹饪手段没有什么要求，否则他还得带着又旅去饭店解决，那就不是五六百能够对付的了。

    他其实也想过将这事告诉给李老，可有关尾兽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伊卡鲁斯已经被摧毁，人类缺少对付尾兽的手段。

    总不能让美洲那边将天使战车开过来吧，就算能够开过来也没法在闹市区交战。

    对了，天使战车的全名是座天使战车，是美洲队伍在一次任务中掉落的，非常强力且神秘，听说威力巨大目前还没有发现过可堪匹敌的怪物。

    该说不说，每个队伍应该都有些绝活，不过似乎越是厉害的王牌动用起来就越是麻烦。之前鹏子求援的时候，那边似乎也正是紧要关头。如今并没有听说国外有什么异常，那就说明一切还算顺利吧。

    “五百七十二块，有会员卡吗？”

    “我想我十分需要一张会员卡！话说哪天是会员日，打几折？”

    “……”

    收银的大姐可能很少见到这么帅却又这么积极办卡的小伙，冷不丁的就愣了一下，接着缓缓解说，一套说辞熟练无比。

    余红石这边听着，视线却是不自觉的瞥到了一边。

    超市收银通道中间站着一个男人，看起来应该三十多岁，大背头、有点小帅，绸料花衬衫，里面是印了五颜六色彩虹花纹的背心，脏兮兮的牛仔裤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哥们儿眼神迷茫，东瞅瞅西看看似乎在找什么人。

    余红石付完账办完卡，扛着一大包东西就往外走，“麻烦让让！”说着微微侧身。

    按说若是有默契的就该退后或者同样侧身让他过去，可余红石刚迈出半步就停下了。

    如今余红石是将强化服当内衣穿的，对于肢体控制十分精确，他发现对方不仅没让，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睛里……还有点狂热？

    余红石懵了，视线向下一瞟，那背心上的彩虹让他瞳孔地震！

    “唉？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收银大姐好奇的看着他，怎么退回来了？

    “没什么，就是打算以一个炫酷的方式离开超市！”余红石单手一撑，潇洒又利索的跳过栏杆离开收银通道。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杀过八尾、干过丧尸难道还会怕你个……哎呀我去，咋还跟上来了？

    怪只怪自己的魅力太大啊！

    余红石内心感叹着，一边继续扛着大包，一边满地寻找，晕，清洁工阿姨们这么敬业干嘛，就不能给我留块砖？

    “你能看见我？”男人说话了。

    “……”

    余红石稍稍沉默，“鬼也要遵守公共秩序啊！”

    ……

    嘉林市二中初一三班，焦娇黑着脸将一直震个没完的手机拿出来，按理说上课时是不能这么干的，不过谁让优秀学生有特权呢。

    你们敬爱的队长：如果路上遇见了一只鬼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一条消息在群里无限刷屏，看的焦娇额头青筋狂跳。

    群里唯一指定美少女：不就是看见一只鬼嘛，大惊小怪！还有，赶紧改掉你的群昵称，副队长能不能坐稳都不一定，还敢染指队长之位？@冰公主

    为你哐哐撞大墙：一般我遇到鬼的时候就无视，或者吓唬吓唬他们就行了，强化服可以击打鬼。

    五长老：一般来说鬼不会缠上对自己有威胁的对象，除非是那鬼有很深的执念需要人帮忙。你若是很闲的话可以溜达溜达，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因为鬼的执念通常都很莫名其妙，只会给自己徒惹烦恼。

    你们敬爱的队长：那若是这只鬼还是个BL呢？

    群里唯一指定美少女：(?ω?)

    为你框框撞大墙：＜(＾－＾)＞打扰了

    五长老：＼(＞０＜)／加油！

    半人半鬼：卧槽！这年轻人！

    “……”余红石长呼一口气收起手机，群里果然没有一个靠谱的。

    一人一鬼坐在马路牙子上相对无语，车来车往时不时有司机对某街溜子投来蔑视的目光，你猜街溜子是谁……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啊？”余红石也是懂了，自己这是被赖上了。

    花衬衫鬼整个身体像是个蛤蟆蹲坐一样，闻言歪头想了想，“我……记得有些事情很重要，我一定要做的，可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余红石有点无奈，继续在群里咨询。

    你们敬爱的队长：这鬼记不清要干什么事了，咋办？

    五长老：经过有关部门的研究，鬼是灵魂脱离身体之后形成的一种特殊状态。因为没有身体保护，所以可能会因为周围各种各样的磁场影响而造成精神力损耗，也就会导致类似失忆的情况。除非是特殊的情绪刺激，又或者某些特殊原因，否则很难恢复。这也是我说尽量别多管闲事的原因，因为我们确实也帮不了什么。

    老伍可能是很闲，几乎就是秒回。

    余红石又瞅瞅花衬衫鬼，继续询问

    你们敬爱的队长：鬼的结局是什么？

    五长老：很难说，执念太深久久不散的可能会变成孤魂野鬼飘荡，少数因为外在影响的会变成害人的厉鬼之类。普通的鬼用不了多久或者从死的那一刻开始就消散了，至于消散之后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应该是有个去处的，可我们至今也没有证实有阴间的存在。

    ‘没证实？’这个词用的很微妙啊！

    余红石无奈的放下手机，“你什么都不记得的话，我很难帮你的。你就一点都不记得吗，哪怕有一点也好。”

    花衬衫鬼皱眉思考，接着撩开自己的花衬衫，却见彩虹背心心口处有一个血洞，那带着轻微灼烧痕迹的伤口一瞬间就让余红石表情严肃了起来。

    枪伤！还是枪口抵在胸前受的伤！

    这事就复杂了，看那枪口的规整程度明显不是自家土制枪械能够达到的水平。

    “死多久了？”

    “不太确定，不过这两天我都在附近游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跨海大桥。”

    余红石摩挲着下巴，“走，去海边公园！”

    ……

    半个小时后，警局，江枫给做自己倒了杯茶，他其实不太喜欢喝茶，不过总觉得喝可乐的话有点不庄重。他时不时的看着旁边的白板，省厅的人已经下来了，正在跟副局那边开会。所以办公室里就没人了，他才有机会靠近瞧瞧各种线索资料，幻想着能够从其中发现点蛛丝马迹。

    嗡嗡嗡！

    手机振动，江枫低头一瞧，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抿了抿嘴调整情绪，“你好，余老弟，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报案，我从海里捞上来一具尸体，是被枪打死的呢！”

    “……”情绪崩，茶洒裤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