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讯笑道：“袁导应该跟你解释过了吧，这部戏其实八月份就开始筹备了。所以有的戏不是说删就删的。”

    李清道：“我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这个，明明知道剧本已经改不了了，那还有必要让我来重新出一个剧本吗？”

    周讯笑着拉住李清的手，笑道：“这件事怪我。其实刚开始我只是想把你推荐给袁导，没想到江总临时起意想要见见你。我就想着这是个机会，如果能让几位老板记住你，对你以后的发展……”

    她说到这儿忽然愣了下，捏了捏李清的手，强笑道：“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李清脸上却挂上了灿烂的笑，“哈哈，姐，其实我睡了一觉已经想通了，我们只是演员而已，把自己的戏演好就行，其他的事本来就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其实能演这部戏我挺开心的，我一直都想拍打戏来着，景小恬，对吧？”

    景恬都不知道这什么情况，明明是自己请讯姐来开导李小清的，怎么忽然俩人的角色跟对换了一样，听到李清的话，她下意识点头道：“对。”

    李清笑道：“饺子是不是该熟了啊？我都饿了。”

    “清子……”

    “姐！”李清打断了周讯的话，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轻声道，“谢谢你，真的。”

    两人拥抱了好一会儿，周讯才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喂，李小清你再不松开我，甜甜该吃醋了。”

    李清看了看呆萌的景恬，对她眨了眨眼，这才松开周讯，笑道：“哈哈，其实如果没有景小恬，我觉得咱们凑一对儿也挺好。”

    周讯哈哈大笑起来：“那下辈子你得早点儿遇到我啊！”

    “已经晚了。”李清笑着走到景恬身边，牵住她的手对周讯晃了晃，“我已经把下辈子许给她了，这叫一见景恬误终身，哈哈……”

    “哼！说得你跟个宝贝一样！”景恬一脸傲娇地揪了揪李清的耳朵，“谁说我下辈子还要跟你在一起了？”

    李清紧紧握着她的手笑：“那我不管，你跑不掉的。反正将来我要是死了是一定要跟你埋在一起的。我一直缠着伱。”

    “喂你们俩够了！”周讯握拳锤了锤眉心，痛苦道，“你们再这样我都要饱了，还吃不吃饭了？”

    “开饭开饭！”景恬吐了吐舌头，笑道，“嘻嘻，李小清，给你尝尝我们的手艺。你猜猜哪些饺子是我包的？”

    “……”

    上了桌，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也其乐融融。

    景恬拿来了一瓶红酒，笑道：“咱们喝点儿吧？讯姐今天就不要走了，待会儿让李小清把房间腾出来，就在家里住。”

    “嗯？”李清愣了下，很快回了神，笑道，“对，喝点儿也行，姐你今天就别走了。”

    周讯笑道：“我要留宿的话，你睡哪啊？书房吗？”

    景恬已经给几人倒了酒：“他跟我一起睡啊，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周讯瞬间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眼神变得诡异起来，笑道：“那行，今天我就在你家睡了。不过我先声明啊，我觉轻，你们晚上不要吵到我。”

    “啊？”景恬愣了下，“讯姐你睡眠不好吗？家里有宁神的香薰，待会儿我拿给你。”

    这傻姑娘！

    李清扶额不忍直视，无奈道：“姐，她傻乎乎的，你就别逗她了。”

    “你才傻！”景恬一下就炸了毛，“李小清，你又说我傻！”

    “我错了，你不傻。”李清安抚了一声，这才对周讯耸耸肩，笑道，“你看，她还是個小孩儿呢。”

    景恬哼了一声：“李小猫，你再说我坏话你晚上就睡书房吧！”

    “错了！”李清立马做了个嘴巴拉上拉锁的手势，笑道，“我闭嘴！”

    “哼！”

    周讯看着俩人的互动，不自觉地露出了笑。

    笑着笑着却忽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她这一刻终于读懂了曾经看过的一句诗：欲望是裸体的，爱情是穿着衣裳的。

    她看着天真单纯的景恬，莫名有些羡慕。

    你二十出头了，颈上还有奶花香……

    “姐？姐！”

    周讯回过神就见李清和景恬两人正举着杯子看她，她连忙也举起了杯子，笑道：“干杯，敬爱情！”

    景恬嘻嘻笑着跟李清碰了碰杯子：“李小猫，敬爱情。”

    李清看了看景恬，又看看周讯，笑道：“好，敬爱情，敬——我们。”

    …………

    夜深了。

    李清半躺在床上看着书，一页看完，他一边翻页一边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口水。

    “李小清！”

    李清闻声抬头看过去，瞬间一口水喷了出去：“景小恬你干嘛呢？”

    景恬正站在浴室门口，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睡衣，里边的红肚兜若隐若现，头发用红丝绸扎了两个麻花冲天髻，脖子上套着个乾坤圈。

    见李清看过来，她一手握着乾坤圈，一手指着天花板，一颠一颠地唱起了歌：“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李清人都麻了，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堵她的嘴：“别唱了别唱了，讯姐还在呢！你干嘛呢这是？”

    “cosplay啊！呔！小猪熊，看我神威……啊你干嘛啊李小猫！”

    李清无语地把她的乾坤圈取下来，看着她的冲天髻，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景小恬你几岁了啊？”

    “哼！不可爱吗？”

    “可爱。”李清亲了她一口，笑道，“讯姐还在呢，让讯姐看到不得笑你啊？咱别玩了好不好？”

    景恬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到他怀里，小声道：“李小猫，那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李清闻言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鼻尖，又酸又涩，升腾起一片水雾模糊了眼睛，他紧紧抱着景恬，轻轻吻着她的耳垂：“我哪有不开心啊？你个傻瓜，傻乎乎的！”

    景恬像猫儿一样在他怀里拱了拱：“你才傻！”

    “嗯嗯，我傻！睡觉吧好不好？”

    “你抱我！”

    李清一把抱起她，笑道：“好嘞，小宝宝，我们睡觉咯！”

    两个人躺在大床上，互相拥抱着。

    李清伸手给她解着冲天髻，乐不可支：“哈哈，你好幼稚啊景三岁！你怎么想的啊，扮哪吒？哈哈哈……”

    景恬正窝在李清怀里，拿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闻言瞬间揪住了他腰间软肉，冷哼了一声：“李小猫，你再笑？“

    “不笑了，哈哈，景三岁，你太可爱了，哈哈……”

    “你烦死了李小猫！”景恬拿小脑袋顶着李清的下巴，“你再笑我生气了！”

    “咳！不笑了。哈……咳咳！这次真不笑了。”

    “哼！”景恬拢了拢头发，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像抱着个玩偶一样缠住了李清，轻轻咬了他一口，轻声道，“李小猫。”

    “嗯？”

    “讯姐为什么跟你说对不起啊？”

    “哦。”李清轻轻拍着景恬后背的手顿了顿，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笑道，“因为她是我姐啊。”

    “什么意思啊？李小猫，你又说我听不懂的话！”

    李清平躺在床上抱着景恬，仰头看着天花板，笑道：“宝宝，我以后可能再也写不出好的文章了。”

    “啊？什么意思？”景恬有点抓狂，“我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你了。你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自古文章憎命达，我现在却觉得好幸福。”

    “神经病啊你，幸福不好吗？”

    “好啊，所以我以后可以安心地做一个纯粹的演员了。”

    ……

    周讯躺在次卧的大床上，虽然换了新被褥，但李清身上那种特有的香薰味道仿佛还是充溢在房间里。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那盏青瓷小香炉，哑然失笑。

    夜色深沉，很安静。

    她渐渐出了神。

    对一个骄傲的人来说，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扮演了一回小丑，这应该才是李清心生郁气的原因。

    “可惜了，下辈子让我早点儿遇到你啊。我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