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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爹不是曹操啊: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父子两心都挺黑的

    “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所能致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

    “天下之人同心归之,若归父母,故天瑞应诚而至。”

    这便是董仲舒提出的“天人感应,君权神授”。

    这玩意就是儒家自己塞进去的私货,目的就是希望能在施行“春秋大一统,尊王攘夷”那一套后有办法约束皇权,不至于让皇权给膨胀的飘起来。

    后来儒家赢了,但他们也输了。

    他们赢了,是因为确实靠着这一套搞出来了一位“儒家圣人”——王莽,并且还完成了最后的代汉而立,取名为“新”。

    他们输了,是因为王莽那套忽略了现世需求的“灵丹妙药”只是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注定是要被时代抛弃的。

    可即便他们输了,刘秀依然对此忌惮无比,直接对天人感应来了个大改造。

    天象有异?丢出去个三公。

    关中地震?丢出去个三公。

    关东旱灾?丢出去个三公。

    黄巾之乱?这个可以一次多丢几位三公……

    简单来说,就是天人感应中那套对天子有利的“天命所归”是属于我汉天子的,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锅,却是要让三公去背。

    对于臣子和儒家来说,这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但对于汉天子来说,那才是真正的高枕无忧。既没有三公能把持朝政,也没有儒家对自己叽叽歪歪,小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愉快。

    当然,能好好享受这个待遇的东汉皇帝也没几个,毕竟东汉的皇帝都早夭……

    不过无论如何,这套天人感应外加谶纬的组合,当真是汉天子最坚硬的龟壳。

    有了这龟壳,一切罪过都是臣子的。

    可今天,这看似万世永固的龟壳,却是迎来了自己要被终结的一天——

    天狗食日!

    日蚀!

    方才还惊怒的刘协此时只剩下了惊,而这惊又肉眼可见的在他那张还算的上俊朗的脸上逐渐变成了恐惧。

    连天子都如此,更不用说已是惊弓之鸟的诸多汉臣。

    他们有人指着天上变暗的太阳,居然是当场嚎啕大哭起来。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谶纬完了!

    经学完了!

    天子完了!

    汉室……也完了!

    何晏冷眼看着周围的这些汉臣,心中并无半点怜悯之情。

    建立在谎言上的制度,终将是会崩溃。

    刻薄寡恩的众代天子既然选择用神秘来维持自己的权威与统治,就要做好被真相击碎的准备。

    同样,那帮依靠谎言而传播发扬的经学,也是时候在这个时候谢幕了。

    至于汉室……

    他刘氏天子,代表不了汉室!

    代表汉室的,是在汉初时谋求长治久安的诸多豪杰。

    代表汉室的,是在汉武时扬我华夏之威的良家儿郎。

    代表汉室的,是在汉末时勘定江山社稷的忠臣良将。

    有这些人在,汉室就还亡不了。

    只是这汉室,终究还是不姓这个刘字了。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何晏与周围的慌乱格格不入,任由人群在他身边穿梭,好似双方不在一个时空一样,陌生而又寂寥。

    “玉郎!过来!”

    还是曹操过来将何晏领到祭台下方,远离了慌乱的人群。

    “不要命了?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就不怕被人推倒给踩死?”

    曹操骂着,却也关心着。

    那带着皱纹与伤痕的手逐渐传递过来温暖,让何晏从恍忽中回过神来,双眼逐渐对准了焦距。

    “嘿嘿。”

    何晏干笑了两声:“爹,这次是不是我们赢了?”

    “是新学赢了。”

    曹操想和以前那样将手搭在何晏的发冠上,突然发现何晏这一年内居然是窜高了不少,只能是将手放在何晏的肩膀。

    “剩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曹操虽然说着安慰的话,但是何晏却明显能感受到曹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能让曹操这样的枭雄都开始颤抖,不难想象曹操如今是有多兴奋。

    改天换地!

    这样一个最坏的,但同时也是最好的时代,好像真的出现了!

    曹操,好像是真的看到了周公之位在向他挥动着手臂!

    “对了玉郎。”

    曹操唤住何晏:“这几天你杨伯父编篡了一本《尚书新解》,你帮他印个几百几千册给他送去。”

    尚书……还新解?

    联想到《周易新解》,何晏顿时瞪大眼睛:“爹!你该不会是答应让杨彪加入新学了吧?”

    如今的新学,主要领头人就是华歆,代表作是《周易新解》,以《周易》为基,奠定了新学的基础。

    之后就是陈群,代表作为《孟子》,其内代表了世家阶层的政治主张。

    剩下……就没了。

    杨彪这个人精显然是看准了新学的空白,直接用自己家传的《欧阳尚书》改为《尚书新解》,想要改换门庭。

    “怎么?只许你和华歆还有陈群他们做,不允许你杨伯父和吾做了?”

    “可以!自然可以!”

    何晏听明白了!

    这所谓的《尚书新解》不光是有弘农杨氏的参与,曹操自己肯定也是塞进去了不少的私货。

    别的不说,《尚书》的原本可是根据《三坟五典》进行编修的,里面的经义随便挖一挖改一改就可以直指三代,影响简直不要太大!

    何晏鄙夷的看着曹操。

    感情曹操和杨彪交易的就是这个?

    好嘛!这新学刚出生没几天就被曹操拿去当做交易筹码了,心是真的黑啊!

    “不用,孩儿已经将印刷书册的技艺用五百万钱卖给杨修了。”

    “多少?五百万!”

    这下轮到曹操鄙夷起何晏来。

    就那么简单点东西居然是敢卖杨修五百万钱,何晏的心也是够黑的!

    就在这父子两彼此看不顺眼的时候,场中终于也是逐渐安定下来。

    执掌中军的韩浩与史涣领士卒进来,直接将刘协护送回了许昌皇宫,不给他解释或者翻盘的机会。

    其余的大臣也是被控制起来,有好几个受到踩踏的更是赶紧送到太医令那里,命其救治。

    救得活就救。

    救不活……那就算了!

    ——————

    ——————

    春耕大礼结束了,可它带来的,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华歆所着的《周易新解》。

    陈群所注的《孟子》。

    还有最后,杨彪所作的《尚书新解》,在造纸术外加印刷术的影响下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将新学推上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特别是杨彪的《尚书新解》,无疑是让无数经学世家破口大骂,纷纷指责杨彪的无耻!

    不过在骂完后,这些人又是拿起新学的几本书籍以及自家经学比照学习。

    骂归骂,饭却是还要吃的!

    任谁都能看出来,日蚀一事后掺杂了谶纬之说的古文经学和今文经学很快就要面临着被读书人以及世家抛弃的局面,如此,倒不如加入到更符合世家利益的新学中来。

    你有《尚书新解》,那我来一本《诗经新解》行不行?

    《诗经新解》不行,再来本《论语新解》行不行?

    千万不要过于高估这些经学世家的节操,不然儒家也就不是儒家了。

    为了自己的利益,别说往新学那边靠了,就是让他们新编出来一本经义都可以。

    世家的诸多动作,自然是引起了各地诸侯的警惕。

    除了那些太过遥远,比如西凉的马腾、韩遂;辽东的公孙度;益州的刘章和交州的士燮外,其余诸侯都是受到了影响。

    而其中所受影响最大的自然就是河北的袁绍。

    新学的胜利,在河北世家的眼中就是世家的胜利。

    看看人家颍川世家,跟着曹操连天子都能打的令其不敢还手。

    再看看自己,被袁绍坑完还不够,如今更是被袁绍吸血,这谁能忍?

    本来袁绍在官渡之战后就加紧了对河北世家的盘削,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如今有了新学这档子事,双方干脆直接撕破脸皮。

    不是今天袁绍血腥杀戮一票人,就是明天黑山贼又带着一大伙贼众冲击袁绍在河北屯兵屯粮的坞堡,你争我抢,十分好看。

    江东那边也没好到哪去。

    孙策征服江东的过程那是无比粗糙,虽然创下了弱冠之年平定江东的神话,但根基远不如其他诸侯那般稳健。

    加上孙策又死的早,留下一个年仅十九的孙权继承自己的家业,这无疑是显得有点儿戏了。

    不光是江东世家对孙权不放心,就连孙策的旧部以及孙氏宗室都开始起了别的心思。

    先有驻守皖城的庐江太守李术不再听从孙权指挥,大肆吸纳从江东叛逃的士卒、罪犯,生出异样心思。

    后有担任豫章太守孙辅开始担忧孙权不能守卫江东,偷偷联系曹操,意图归顺。

    最狠的还是孙坚之弟孙静长子,定武中郎将——孙暠,直接趁着江东文武给孙策守孝的时候带兵前往会稽想要夺权,幸得虞翻劝阻,这才没有酿成孙氏相残的恶果。

    若非有张昭、周瑜、程普等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这江东估计早就乱起来了。

    除了江东外,便是最为平静的荆州。

    因为中原战乱的影响,无数人杰都将荆州选为了自己润去的地方。

    这也不能怪大家。

    实在是和中原其他地方比,刘表治下的荆州简直和盛世没什么两样。

    河清海晏,民康物阜。

    江湖交壤,刑清国兴。

    蔽芾甘棠,召伯听讼。

    周人勿划,我赖其祯。

    可以说,刘表不是一个好的诸侯,但却不能说他不是一个好官。

    至少在他的治理下,这荆州确实成为了一方净土,同时也吸引来了一众大才贤士。

    这其中最为出名的,自然便是为人清高拔俗,学识广博,有知人论世才能的司马徽了。

    这日。

    司马徽,与自己在荆州结交的两位好友——庞德公以及黄承彦一人捧着一本书籍相互传阅。

    而这三本书籍,自然就是新学的三本经义——《周易新解》、《孟子》、《尚书新解》。

    三人中,司马徽面相朴实,宛若一个老农。

    黄承彦体型富态,眉宇间带着些书卷气。

    庞德公则是鹤发童颜,神情灵动。

    三人在相互看完这三本书后,都是露出沉重的表情。

    “这新学,倒还真是了不得。”

    他们都不是那种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况且经学讲究的就是个“经学治世”,这新学中的许多弯弯道道他们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华歆、陈群,还有这杨彪,真是给了世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如何改变僵化腐朽的经学,从马融那个时代就已经开始了。

    后来郑玄横空出世,众人都以为他的学问能够拨乱反正,谁知道这天下反而是越来越乱。

    唯有这冒出来的新学,却是让这几名隐士有了一种“这门学问或许真的能救世”的感觉。

    “我对这新学确实是有了几分兴趣。”

    司马徽最先抢走了那本《周易新解》塞入怀中:“容我多看几日,再与庞公与黄公探讨。”

    通过刚才简单的翻阅,司马徽已经是知晓这三本书中唯有《周易新解》中记载着新学的精华,这《孟子》和《尚书新解》中都是些政治延伸,不是重点。

    庞德公看到司马徽这般举止,嫌弃的又从怀中取出几本书放在桌桉上:“抢书就抢书!没人和你争!”

    “咦?”

    司马徽这才发现庞德公拿出来的几本书不仅都是《周易新解》,就连字迹纸张都是一模一样!

    “看来这中原除了新学,还有别的东西也是不同于往日了!”

    司马徽翻看着几本《周易新解》啧啧称奇:“这倒是像拓印出来的,难得有工匠这般心灵手巧,居然是将此物用在了书本上,倒也不失为造福后世的技艺。”

    黄承彦倒是突然想起什么,发出几声冷笑:“这技艺再好,也要有人能识货,不然若是只让工匠去印,这最后能印出几本书来?”

    刚才谈论新学的学术氛围瞬间无影无踪,身为好友的庞德公与司马徽自然知道黄承彦这是在暗戳戳的骂着刘表。

    刘表,将荆州治理成这个样子,也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除了部分核心军权外,刘表在政治经济上都要对世家让步。

    凡是身居高位的,几乎都是荆州本地的世家子弟,比如剻越、剻良、蔡冒这些人。

    正因如此,荆州的外来派和寒门并不像跟随袁绍前往冀州的外来派那般好运,没有身份的他们,就算是空有学识才能,也只能是郁郁久居人下。

    “哎。”

    司马徽和庞德公听到黄承彦这么说,也是不由叹了口气。

    尤其是司马徽,更是直言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算出仕也做不成什么大事。”

    “但是我却是还有年轻的弟子们希望出仕一展手脚,他们折在这荆州倒是可惜了。”

    黄承彦倒是没什么出息的弟子,所以也就调笑起司马徽来:“我记得你的弟子中有一个曾经是逃犯的寒门子弟,此人性子向来跳脱,你说的希望出仕的弟子该不是他吧?”

    司马徽见黄承彦点破,也是没有隐瞒:“确实,我那弟子曾经唤作徐福,现在改名徐庶。”

    “他虽是逃犯,但所犯之事不过是为友报仇,心性算不上恶劣。”

    “不过我的其他弟子都嫌弃徐庶以前做过贼寇,不愿与他相交。常常疏远他,他虽然不说,但我能看得出他过的憋屈,倒不如让他出去闯一闯。”

    “哦?”

    庞德公来了兴趣:“你要放他入仕?可已经寻到心仪的主君?”

    “刘表处就不想了,徐庶去了也是浪费青春年华。”

    黄承彦也加入到了讨论的行列:“江东倒是个不错的去处,要不然让徐庶去江东碰碰运气?”

    “江东主弱,局势尚不明朗,不是个好去处。”

    庞德公反驳道:“与其去往江东,不如前往新野。”

    新野?

    司马徽有些犹豫:“刘豫州固然是当世英雄,但毕竟是寄人篱下,难以施展开来,让徐庶前去,我一样怕他荒废了年华。”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刘备就和当年的张绣一样,是刘表放在北面阻挡曹操的。除非发生变故,不然刘备根本无法做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水镜!你倒不如让你的弟子单干算了!”

    这话自然是玩笑话,但还是让司马徽陷入窘迫当中。

    直到司马徽看到了手中沉甸甸的《周易新解》……

    “你们说,让我那弟子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出仕后归于谁,终究是要看他自己的主意,我即便是他的老师,在这方面也不好干预。”

    庞德公立马明白了司马徽的心思:“你是想让徐庶去中原看看新学?”

    “正有此意!”

    司马徽显然是懂摆烂的,更是懂摸鱼的。

    遇到无法立刻决定的事情,倒不如出去玩一圈,说不定等到回来就有灵感了呢?

    庞德公同样也是摸鱼的大师,即刻同意了司马徽的决定:“这确实是个办法!”

    “不过你那弟子一个人去终究是没落了些,不如把我那从子士元带上!二人路上也好有个伴。”

    “庞统?”

    司马徽想到这个被自己誉为“凤雏”的年轻人,琢磨了一会后答道:“那好,就让他们一同去中原游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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