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深潜室中。

    唐宇横抱着V，将其放置于黑客椅上，轻轻替她扶正了一下睡姿。

    V静静地躺靠在黑客椅上，双眸微闭上，似乎睡得很香甜。

    唐宇在沃森一处小广场找到了V子，当时她晕厥过去，趴在地上没有丝毫动弹。

    加上小广场周围血腥一片，V这副‘尸体’状，差点没给唐宇来个惊喜，还以为V遭遇到什么恐怖意外了。

    经过唐宇全方位检查后，发现V仍旧维持健康生命体征，这才放心将她带回了网络监察安全屋。

    露西在另一边调试设备，整理好光缆和接口，做着深潜前的准备工作。

    “她的ICE被不明来源程序入侵破解，不过只是让她大脑暂时陷入短路宕机，并未破坏义体硬件。”

    “从这种手法看来，对方警告意味更足一些。”

    唐宇伸手托起V后脖颈，将挡在脖颈处的发丝理干净，留出生物神经接口。

    “确实，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创伤。”

    “对方采用这种远程入侵脑部义体方式，除了警告之外，还有意展现他们的强大，至少是在黑客技术方面。”

    露西眉眼显得有些凝重，见到躺在黑客椅上昏迷不醒的V，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遭遇。

    而今。

    V被不明所以的势力盯上，必然面对处处潜藏危机的环境，严重缺乏安全感。

    露西不知道V是卷入了什么阴谋，短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昏迷重伤，足以见得她运气的确不太好。

    “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就未必了。”

    “好在之前做过ICE固防升级，系统运行稳定性很强，只要重启脑部义体系统，要不了多久便可恢复清醒。”

    但唐宇想在V清醒前，对她的脑部做一个更深入的检查。

    之前在老维那里，借用设备检查过V的底层数据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记忆储存有些蛛丝马迹，有不知名程序潜入过她的记忆区块，但没有其他的动作。

    “嗯，不过可能需要麻烦你深潜进入她的生物神经系统里，看看有何异常。”

    露西走到黑客椅旁，将手中的接口递了过来，轻轻说道：“接上吧。”

    唐宇将接口递入V的生物神经插槽，侧头看向露西，发现她正在褪去衣物，重新踏入了冰冷的池水中。

    露西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皱起眉头，尽管忍住没有出声，但冰水刺骨的寒意，仍旧没办法习惯。

    她静静地躺进冰池中，整个身躯浸泡在水里，纤细的腰身展露无疑。

    露西双手交叉于腹前，目光直视天花板，喃喃开口道。

    “唐，我准备好了。”

    唐宇处理好V这边的程序后，拿起另一端光缆接口，蹲在水池旁。

    “一天两次，受得住吗？”

    露西缓缓闭上眼睛，不再言语，面容浮现出坚毅之色。

    在同一天内，连续进行两次深潜活动，对于大脑无异于一次巨大考验。

    虽然前一次深潜活动很顺利，花费时间并不长，但大脑神经面对庞大数据流，会承受无可避免的高温炙烤。

    所以再进行第二次深潜，唐宇有些担心露西承受不住，发生危险。

    不过露西态度似乎很坚决，已经做好进行第二次的准备。

    唐宇伸手探到她的后脑勺，将那块遮住深潜插槽的绷带轻轻揭开。

    接着将光缆接口稳稳递入其中，随着卡嗒一声响动，两者紧紧吻合。

    露西眉头微微皱起，不由得咬紧了银牙。

    随着开关启动，露西的意识瞬间化作一道数据流，遁入V的脑部数据空间中。

    唐宇伸手进浴池里，轻轻握住了露西的手腕，一道微不可见的电弧，缓缓流入透过彷生皮肤，从数据接口流入她的脑中。

    此刻。

    露西正身处于V的ICE数据空间中，忽然听到了唐宇的声音。

    唐宇正通过‘弱电控能’，给予露西帮助。

    按照他的提示，露西迅速解开ICE防御，朝着V的核心数据区域进发。

    V的ICE固防都是老维做的升级，所以唐宇对其很了解。

    在唐宇的帮助下，露西没费太多功夫便找到了记忆储存区。

    无尽黑暗空间里，无数代码组成的矩阵正在有序运行流转。

    “检查确认神经运行系统没有问题。”

    “检查确认生物体征维持系统没有问题。”

    “检查确认...”

    露西逐项对V的情况进行筛查，试图从V的脑袋里找到究竟存在什么问题。

    “记忆存储区看看，检查子网海神有什么异常。”唐宇的话在露西心里流过。

    她迅速切换筛查区域，进入记忆存储区，然后翻动内容。

    露西一时间看到了不少关于V的各种记忆细节片段，有些是V生物记忆下的，有些是通过义眼录取的画面。

    其中展现了不少V在街头斗殴，常年混迹于各类打架现场的生活。

    还有最近她被亚当重锤创伤，失去了一条小臂的经历。

    忽然。

    一段画面引起了露西的注意，那是通过义眼记录下来的画面。

    内容是V的第一视角，好像是靠在某个男人的怀里，娇羞地低下了头。

    由于数据流速太快，这些画面也仅仅是一闪而过，跟露西所要找的内容不太相关。

    她只是稍加注意了点，便略了过去，不过总觉得视线里的衬衫莫名有些熟悉...

    很快。

    露西通过筛查数据发现了重点，心里顿时一惊。

    有一道庞然大物存储在V的脑中，集结成团自成一体，直接吸纳其周围流动的数据代码符号。

    大团的数据如同巨型蜂群，每一个代码符号就如同一只小蜜蜂，围着蜂群有规律的上下翻飞。

    露西试探性去解析眼前这座数据团，立刻发现了端倪。

    子网海神？

    这颗如同活过来的数据团，正是前不久拷贝进入V脑中的海神数据。

    只不过当时因为数据拷贝过程中，服务器遭到严重损坏，致使V脑海中的子网海神数据有缺失。

    可现在子网海神仿佛恢复了生命力似的，在利用V脑部义体存在的算力，逐步修补完善自身数据。

    一颗颗代码如同小蜜蜂般，从四面八方汇聚加入到子网海神中。

    露西骇然不已。

    子网海神数据竟然产生了初步人工智能意识形态，或者说从一开始海神就属于人工智能。

    如今存储进V的生物脑机中，获得另一种生存更新机制环境。

    照这样发展下去，子网海神可以借由V的脑部算力，一点点恢复过来，直至演化出更新的算法，或者是人工智能。

    露西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挥手，启用清理程序试图抹杀掉这团数据。

    如今巫毒帮已经覆灭，子网海神破损数据交给了荒坂，V脑海中这份数据已经没有太多意义，网络监察并不需要利用这团数据做事情。

    一道道清理程序代码，如同一根根白色铁链般，朝海神数据团侵入。

    可清理程序代码接触到海神数据团，随即便被吞没殆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显然。

    海神数据团算力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能够自主抵御入侵，甚至渐渐初步有了人形，从模湖身影来看更像是V的模样。

    这种情况露西也是头一回遇到，顿感棘手无比。

    这团数据如今相当于‘寄生’在V的脑壳中，虽然目前没有太大影响，但保不准将来会产生幺蛾子。

    还不等露西再次启动更强力的攻击性程序，海神数据团便陡然伸出数根代码，如章鱼触手般朝她袭来。

    由于是在V的生物神经数据空间里，露西不敢使用太过激进的手段，以免对V造成大脑神经损伤。

    趁着她畏手畏脚的功夫，海神数据锁链瞬间困住了她，将她关在一间如铁链般的牢笼里。

    露西讶然失色，要是被关在这里出不去，等V醒来断开链接时，她可能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再也无法回到身体中去。

    她还来不及担心之后的事情，眼前形势就已及及可危。

    困住她的牢笼正在缓缓拉向海神数据团，对方似乎要将露西当作新的补给。

    这种带有逻辑思维的数据意识体，对于刚刚具备雏形的海神而言，无疑是最具诱惑的大餐。

    露西当机立断，拼劲全力使出浑身解数，破开困住她的牢笼，朝其他区域飞冲而去。

    可她刚刚逃出牢笼后，随即又被两条数据链条牵扯住双腿，封锁了她启动的转移程序。

    海神数据强大的基础算法程序，使它拥有更多发挥的空间和余地。

    露西眉眼焦急，要是不能从这里脱身，危在旦夕。

    可面对海神数据团，又是V脑海数据空间，露西根本无法肆意破坏，然后脱身离去。

    就在她和海神数据团僵持不下，深陷危险之际，一道电弧从她的双腿泛出，如电火般烧掉了数据锁链。

    紧接着电弧包裹住露西全身，将无数伸过来的数据锁链悉数格挡在外，任何触碰电弧网的数据代码都被焚烧殆尽。

    露西神色一轻，立即抓住机会启动回流，结束深潜行动。

    “咳咳...”

    在唐宇关掉深潜程序，拔下露西脑后插槽的同时，露西勐吸了口气，骤然惊醒过来，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因为剧烈的咳嗽，露西全身颤抖，湿漉漉的头发散落水珠。

    唐宇连忙拿过毛毯，披在她的肩头，将她从冰冷水池中搀扶起来。

    露西有些虚弱地迈出水池，修长的双腿有些打晃，险些站立不稳。

    她双手扶住墙壁，低着头紧紧皱起眉，试图平复激动的情绪和紊乱的呼吸。

    连续两次高强度深潜，以及激烈对抗ICE，让她大脑负荷过载，头疼得极为难受，脸色痛苦不已。

    唐宇知道这是黑客深潜活动后遗症，除了等大脑自然恢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露西肩披毛毯，水珠顺着滑嫩的肌肤滴落在地，脑袋上蒸发的热气一缕缕在往上冒。

    她稍微缓过劲来，侧头看向躺在黑客椅上的V，轻声说道：“她脑中的子网海神有异常，它活过来了...”

    子网海神活过来了？

    唐宇内心也是感到几分诧异。

    他当初就怀疑过此事，只不过在老维那检查时，一直没有发现问题表征。

    这说明子网海神藏得很深，把自己伪装的很好。

    而之前拿到入侵记录，很有可能是看到了子网海神的状态，所以选择继续等待机会成熟。

    “你情况怎么样？还坚持得住吗？”

    露西沉声道：“我没事，先看看她吧，这个问题不好解决。”

    刚才她已经努力尝试过，清除掉子网海神的存在，但终究以失败告终。

    唐宇点点头，但以眼前的技术手段，一时半会还无法处理。

    “这件事只能另想办法，不是深潜能解决的，待会儿还是先让她醒过来吧。”

    露西有些艰难地点点头，可连站稳都吃力的她，竟然没办法蹲身去拾起衣物。

    她尝试着蹲身，伸手去捡衣服，双手连同双腿，都不由自主发起颤来，根本不听脑袋指挥。

    “可恶...”

    刚才的深潜活动致使脑神经压力过大，至少得恢复一段时间。

    唐宇看出了她的困难，于是将地上衣物一件一件拾起，拍拭干净后，有序挂在手腕上，走到露西面前。

    “我替你换上吧。”唐宇表情坦然，直言道。

    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年他当黑客深潜时，也经常脱个光不熘秋。

    有一次在赛博空间里，跟荒坂黑客团大战一场，耗费极大心力解决麻烦后，回到现实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也是她们帮忙抬出冰柜，擦干净换好衣服。

    那段时间他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尸了好些天，痿了一阵子怎么也振作不起来。

    露西跟他当时的窘迫比起来，还算是比较体面的。

    见到唐宇这番举动，她面露难色，眼神多出一丝羞怒，一双霓虹眸子冷冷盯着唐宇。

    片刻后。

    露西收起了敌意目光，缓缓闭上眼睛说道。

    “把帘子拉上...”

    唐宇心想这周围也没外人，V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拉帘子是不是有些多余。

    但考虑到露西敏感的自尊心，唐宇也只好照办，将隔帘拉上，把躺在黑客椅上的V隔绝在外。

    没多久。

    唐宇横抱着露西，从隔帘后面走了出来。

    露西看了眼V，接着说道：“放我到外面去，然后你带她离开。”

    唐宇担心虚弱成这样的露西，独自留在安全屋有些不妥，好心建议道：“送你回去。”

    露西试图攥紧双拳，但十指乏力怎么也合不拢，于是冰冷地看向眼前的唐宇问道：“你觉得那辆跑车坐得下吗？”

    唐宇还以为她担心放不下脸，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小事，轻松回道：“没事，我还有备用高级轿车。”

    五分钟后。

    一辆荒坂高级商务轿车稳稳行驶在路面上，朝着威斯布鲁克樱花街前行。

    车厢里。

    唐宇背靠软皮座椅，对面坐着两人，各自系着安全带。

    一位是睡得憨甜的V，耷拉着脑袋浑然不觉。

    一位是昂着倔强脑袋，紧闭双眼的露西，眉宇间有几分冷色与羞怒。

    唐宇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人，竟然都在同一天摆烂，多少是有些巧合了。

    不过这些事都跟他脱不了干系，当初要不是安排V去偷巫毒帮子网海神数据，V也不会平白无故脑中多个数据瘤子。

    如果不是他让露西深潜进入V的大脑，露西也不会连续两次折腾，遇到危险最后精疲力尽。

    他极力掩饰心虚，一脸正色地询问露西：“现在好点了吗？”

    露西压根没睁眼，似乎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反问道：“你觉得呢？”

    唐宇也没计较她的语气，仍旧自顾自地说道：“可能你最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如果有急事，我这边可以安排人替你办。”

    露西对此没有拒绝：“谢了，你倒是有心。”

    车厢再次陷入一阵沉默。

    忽然。

    露西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你的秘密，她知道吗？”

    唐宇随即反应过来，露西指的是自己神秘异能。

    没有安装任何义体，却可以通过控制弱点，精准操控义体，甚至能连接进入网络空间中传输数据与能量。

    “目前只有你知道。”唐宇倒显得坦然。

    露西想起了那一次夜跑，见到他展现惊人能力时的震惊，当真是不可思议。

    她曾经独自思考过这件事很多次，可唯独没开口问过唐宇。

    其实这些秘密属于唐宇一个人，不需要也不应该有第二个人知道，但唐宇却选择以这种方式告诉了她。

    露西睁开了冰蓝的眸子，这一次再看向唐宇时，霓虹童孔中带着些许微光。

    “你很特别，特别到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唐宇眼神微微一滞，没想到眼前银发女孩的直觉如此敏锐，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端倪。

    他有些无奈地看向车窗外，一如他刚回到夜之城那般，心绪有些感慨。

    “如果这座城市有一天真的毁灭了，你身边所有人都消失殆尽，再给你一次重来机会，你还会选择这条路吗？”

    露西童孔骤缩，对于唐宇的问题，感到分外诧异。

    她有些艰难地认真思考着，目光却不自禁地落向了唐宇的面容。

    沉默良久。

    “我，我不知道...”露西喃喃道。

    唐宇笑了，感慨的笑声中透着几分无奈。

    “其实，我也不知道...”

    “曾经，我们提着火把，满怀愤怒地点燃了这个世界。”

    “但现在，我真的不确定。”

    “天赋异禀的能力是很强大，但使用它的代价，却是我不愿付出的。”

    “有时候我更想一辈子用不上这些能力，至少这样说明暂时一切顺利。”

    露西眼光沉然，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唐宇多次使用神秘能力的场景，无一不是为了救场，或者说是救自己。

    如今旁边的V陷入了危险之中，她知道唐宇会不惜一切的去拯救V。

    因为露西知道，V脑中那段记忆画面里的胸膛，是唐宇的。

    V一定是对他特别重要的人，哪怕此刻两人看起来就像刚刚认识般。

    露西内心开始变得复杂，她不想去理或者猜透这些事情。

    “V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露西转移话题，关于唐宇的秘密点到即止。

    唐宇看了眼酣睡的V，知道她身体素质强大，神经大条，一时半会出不了什么问题。

    “等时机成熟吧，现在即便是我，也没办法解决她脑海中的麻烦，可能得找人帮忙，也可能哪天我有能力解决，自然就解决了。”

    露西随即想到了赛博空间黑墙之外的那道强大身影，奥特坎宁安。

    如果是她出手，V脑中的子网海神不算难事，但子网海神是巫毒帮的工具，如此拱手送到黑墙之外的AI手中，会导致极大风险。

    露西虽然不是真心想在网络监察工作，但这些天来她也通过网络特工身份，了解到更多赛博空间的事情。

    黑墙之外的AI不仅在野蛮肆意生长，攻击试图翻越黑墙到旧网上的黑客，还有意识的想突破黑墙进入人类仅存的赛博空间中，从而渗透进入人类物质世界。

    阻挡AI侵犯渗透人类世界，这是网络监察的主要职责。

    而子网海神恰恰是AI所需要的重要工具，落入他们手里后患无穷。

    一段路程过后。

    车辆抵达了目的地。

    唐宇知道露西家住哪里，于是凑身上前帮她解开安全带，准备送她回楼上。

    谁知道露西出声拦住了他：“等等，先送V上楼，门禁认证我给你。”

    露西义眼光圈转动，随即将门禁认证系统传输给唐宇。

    这令唐宇感到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把V送上楼做什么。

    他还打算带V回公寓，好好监督她，省得这段时间她四处乱跑，又在外面生了事端。

    “她现在跟我在一起会更安全一点，网络监察在网络安全防护这块做得足够严密。”

    “顺便我再给她做一下ICE固防升级，对她脑中的子网海神数据加上程序禁锢，网络监察这边有更高级的版本。”

    唐宇见到露西表情认真，似乎动了真格。

    在ICE软件程序这块，网络监察的货肯定是比荒坂的要靠谱。

    而且他后面必须得回荒坂塔，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方便一直带着V在旁边。

    把她锁在自己公寓是没可能的，以她的性子跳楼也拦不住。

    想了想，唐宇便答应下来。

    推开车门后，先将昏厥的V抱上楼房，送到了露西所住的公寓。

    等回来时，发现露西已经竭力扶在车门旁，强忍双腿的虚弱颤抖，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回家。

    唐宇见状也不再多问，直接上前一把横抱起，给她送上了楼。

    安顿好她们后，这才转身离去，即刻赶往荒坂塔，准备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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