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复苏,我神明的身份瞒不住了:正文卷 第二百零四章 捉迷藏
琼岛民间冼太夫人信仰非常旺盛。
据统计,全岛有超过400座的冼太夫人庙,800万人口,其中有30%是信仰冼太夫人的。
特别是琼北这边乡下,很多境主庙供奉的都是冼太夫人。
算一种地方特色了。
因为即便是冼太夫人的故乡高凉府,都不曾出现这种盛况。
有些地方会称作峒主或峝主。
这是古时候俚人传下来的习俗,彼时几个村寨为一峒,首领为峒主,后来改为对供奉的神明的称呼。
无论是公期还是军坡节,对琼岛人来说,都是相当热闹的存在。
特别是双节合一的琼北地区。
除了抬公出行游境以外,还会大吃大喝,全境同乐。
作为主要是祭祀冼太夫人的节日,军坡节通常是放在正月,但是为了使各村各镇尽可能错开日子,不至于都挤在一起,有些村境也会排在其他日子,这就导致了从正月到十一月,都有军坡公期安排。
只因十二月要准备过年,事务繁多,才暂停歇息。
而黄竹镇的军坡节,就排在八月。
和大部分村境一样,黄竹万应堂的境主,主祀的也是冼太夫人,陪祀的是各路文武官将。
这些文武官将,多是本地敕封的小神,有些是各家祖先,有些甚至不知来历姓名。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境的境主前来助阵。
诸多神像在公桉上一字排开,用红纸黑字做成小旗,注明是XX村境境主或峝主。
这些大小不一,有些小的仅有二十公分,有些大的则有六七十公分,方便分清楚到底哪个是主祀哪个是陪祀。
多有重复很正常。
像华光大帝、关圣帝君、康皇大帝、土地公这些不用多说,再比如本地的田公元帅、游天大将军、高太大王、黄大将军、帅主娘娘等等。
可以说除了各自姓氏公祖,其他神明都相差无几。
不过今天的公期军坡,似乎不是很顺利。
……
一般公期军坡,都会有几个比较具备危险性的项目。
如穿杖(即穿令箭)、过火山(即过火海)。
穿杖也就是俗称的降童、乩童,本地人称降公。
过火山跟椹川那边的过火海一个意思,都是从烧红的木炭堆上走过。
问题就出在过火山这里。
一般来说,烧得滚烫火红的炭火,踩上去只要速度够快,是不会烫伤的,除非不小心让炭火跑到脚趾缝里。
走过的都知道。
等炭火烧着铺好,那些个年轻小伙子已经跃跃欲试,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件很长脸的事。
而那些不敢参与的人,则躲在人群后面看,惊险又刺激。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最先踏上炭火堆的三个年轻人,才刚踩上去,就不约而同惨叫出声,并且以最快速度踉踉跄跄,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炭火堆,跌倒在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个个抖若筛糠,表情痛苦,全然没有了先前的兴奋。
这下把所有人都吓住了,刚才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符全和陈尧等几个负责人连忙围上来问。
其中一个年轻人痛得面容扭曲,颤抖着亮起脚底板,只见上面已经布满血泡,还烫掉皮了,血肉模湖。
看见这一幕的人,无不骇然。
嘶,怎么可能?!
你要说这是踩进烧红的铁板被烫到,还有人信,问题是踩进火炭堆,能烫成这样?
须知过火山的习俗已经传承千年,年年都是如此,却未曾听说有人伤成这样,顶多就是被火星烫一下,起个小泡。
这血肉模湖的样子,着实恐怖。
“快送卫生院!”
符全不敢耽误。
连忙点名几个汉子,连忙将受伤的三人抬上车,送往镇上卫生院。
被这么一闹,这过火山是搞不下去了。
没人敢再上前。
符全表情凝重,下意识觉得这事不对劲,想了想,喊道:“拿块生猪肉来,要带猪皮的。”
生猪肉很快拿来。
符全站在炭火堆旁,将猪肉放在刚才那几个年轻人踩出来的脚印上。
滋!
刚放上去,炭火堆就瞬间冒起一股油烟,而猪肉和炭火接触的那一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
符全骇然,连忙把猪肉提起来,只见猪皮已经焦黑一片,做扣肉时候,用喷火枪烧都没这么夸张。
问题是……
底下的木炭,看起来都还没烧旺啊!
“不对劲!这肯定不对劲!”
符全脸色阴沉,眼神带着一丝不安,这炭火的温度,起码是正常温度的好几倍,偏偏外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甚至他将手掌放到炭火上面近距离试探,也不觉得有多滚烫。
他记得这用的木炭,跟以往也没什么区别啊,甚至还有不少木炭只是底下点燃,上半部分还没烧到的。
太诡异了!
“尧叔——”
他把目光投向陈尧,对方是几人中年纪最大的。
然而陈尧也拿不准,脸色凝重,活了几十年,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
当然,他心里有所猜测,只是不好说出来。
像是有邪祟在搞事。
但是,过火山都是打着公祖婆祖保佑的旗号,有邪祟在闹事,岂不是说诸神不再保佑黄竹镇了?
断然不能的!
于是他沉吟说:“掷筊杯吧。”
说完取出茭杯。
面对众人目光,第一下,阴杯!
第二下,还是阴杯!
陈尧:“……”
他不敢掷第三下了。
这跟先前的掷杯结果完全不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
在场众人无不噤声,一股异常凝重的氛围开始弥漫。
过火山环节只能草草结束,开始下一个步骤。
……
而另一边。
负责送伤员去医院的几人,车子驶入卫生院里面停好,然后抬着伤员下车,急忙忙冲进卫生院门诊大楼。
“医生!护士!”
却发现没人回应。
整座医院安静得诡异。
要知道,镇卫生院虽然平时来看病的人不多,但是职工是不缺的,一楼挂号收费取药都会有人值班。
今天可是工作日。
怎么回事?
面对这种情况,众人纷纷扬声:“人呢?有没有人啊?有伤员,快来人帮忙啊!”
声音在空旷的楼房里回响。
还是一片寂静,没人回答。
此情此景,不禁让人心里发毛,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
他们该不会走错地方了吧?
问题是,这里确实是镇卫生院没错啊!
众人面面相觑。
“算了,可能今天没人上班,我们去另一家医院吧。”有人提议。
其他人纷纷说好。
然而转头看向身后,却发现另外几个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嗯?!
怎么回事?
刚才不是一起进来的吗?
他们这行人,每俩人扛一个伤员,另外还有两三人跟着帮忙,差不多十个人的,结果现在莫名其妙少了好几个。
这下是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连带受伤的青年也不哼哼唧唧了,只觉得这地方阴冷得很,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盯着自己。
“光哥?”
“阿明?”
队伍里有人试探性喊了两人,均没有回应。
大伙儿手心开始出汗,口舌发干。大白天的,一群大男人愣是背后冒冷汗。
“走!”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下意识抬着伤员往外跑。
“砰!”
然而没等他们跑出门诊大楼,一楼大门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勐地关上了,门上的铁锈都抖落了下来,大楼内光线一下子变得阴暗。
而且这大门诡异得很,任凭他们怎么拉怎么推怎么踹都打不开。
众人脸色大变。
“手机没信号了!”
有人下意识掏出手机,却发现变成了不在服务区内。
这下不慌都不行了。
大白天见诡,真是草啊!
“嘻嘻嘻……”
就在这时,身后楼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的笑声。
所有人惊恐回头,望着幽深的楼道,以及阴暗的拐角,无不头皮发麻,下意识贴紧大铁门。
“别怕!公祖保佑!”
有人强自镇定。
然而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要是公祖真保佑,怎么会碰到这种事?要知道今天可是公期啊!
“我藏好了,快来找我吧。”
刚才的小孩子声音再度响起。
忽然一阵风吹过,面色惊恐的众人,眼神不自觉变得恍忽,随即纷纷露出傻笑,一步一步朝大楼深处走去。
就连脚底板被烫伤的那位,也无视了身体疼痛,亦步亦趋地跟着众人往里面走。
此时,
从医院外面看,原先卫生院所在位置,已经被一片澹澹的迷雾所笼罩。
过往行人却面色如常,不曾多看一眼,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
“怎么不接电话?”
公期现场,符全看着手机皱眉。
电话里传来的是忙音。
“可能是手机静音了,没注意到吧。”
旁边的符进插了一句,见他还是眉头紧皱,连忙宽慰道:“放心,真有什么事,阿光会拿主意的。”
可是符全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记得星仔也跟着去了是吧?有没有他电话。”
符进摇头:“没有加过他威信。别急,说不定等下阿光就打电话回来了。实在不行,我再过去看看。”
可是符全还是感觉心神不宁,但又说不上来,只好说:“算了,先这样吧。”
今天是公期军坡,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不过由于出了火海烫伤人这件事,加上陈尧掷筊杯占卜到的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跟陈尧几人商量过后,决定从简,省略掉一些有危险性的项目。
赶紧结束,好让大家回家吃饭,这样他也好去医院看看情况怎么样。
……
白塘村。
吴强今天家里请了不少亲戚过来吃公期。
从早上忙到大中午,摆了三大桌,大家高高兴兴大吃特吃,这会儿太阳开始西斜,才刚把人陆续送走。
终于可以坐下来歇口气了。
妻子陈翠珍说,要去果园打药,怕待会晚了打不完。
吴强摆摆手,没在意,他今天累得够呛。
公期虽然热闹,但对主人家来说,一点都不轻松。
在实木椅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儿子呢?
又跑哪野去了?
平时在家都是上蹿下跳的,今天吃完饭人就不见了,该不会是怕亲戚们问他最近学习成绩,跑出去躲起来了吧?
就打电话问妻子:“阿弟呢?在你那吗?”
陈翠珍说:“没有啊,我在果园打药,哪有空带他,估计是跑去跟别人家小孩玩了,你问问在谁家那里。”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吴强虽然皱眉,但是没说什么。
乡下地方,小孩子到处野,跑别人家里看电视或者玩玩具不回家,临近天黑了都喊不回来是常事。
倒不担心是人贩子,毕竟都开始上小学二年级了,已经能记事,人家就算抢孩子也不会抢这种。
然而等到傍晚,太阳都快下山了,都没见儿子回来,这下吴强坐不住了。
该吃晚饭了,这小混蛋怎么还不见人影。
只能到处去找。
“毅哥,我儿子在你那不?”
“阿美,有没有看到我儿子啊?”
“三婶,见过我儿子没?”
“……”
转遍整条村子,平时会去的地方,他都找人问过了,始终没看到自家儿子的踪影。
“这发瘟仔跑哪去了?”
吴强气得够呛。
而此时,吴强的儿子吴子轩,正躲在一棵被挖空心的树里面,蜷缩成团,紧闭双眼,表情惊恐,牙齿打架。
突然,头顶狭小的洞口处传来一道飘忽的声音。
“嘻嘻嘻,找到你了!”
……
“阿光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不仅是他,明仔星仔的电话也没人接。”
“全叔进叔说去看看,也不见有消息传回来。医院大门明明锁着,早就下班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境主庙前,十几个人围在一起,人人面带忧色,气氛十分凝重。
今天的公期军坡,处处都透露着不寻常,在场年纪最大的陈尧,活了八十多年,都没见过这种情况。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就在离定阳黄竹不到八十公里的椰城民事分部。
负责监测诡异信号的工作人员,紧盯着仪器屏幕,却不曾发现有什么不妥。
由始至终,屏幕上都不曾显示信号提示。
此时黄竹镇的居民还不知道,一场诡异灾难,已经不知不觉降临到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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