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补天丹吃下肚，终于有了圆融的感觉。

    李随安庞大的精神涌遍全身，从身体各个器官、组织角度去悉心感受，逐一反馈回神经中枢，一股精神上的圆满感传入大脑。

    “妥了，这下再无缺漏！”

    【属性】——

    寿元：28/42→46岁

    天命：暂无（每10年寿命可抽取一次天命）

    天赋：空空（↓）

    根骨：玉骨（5/10）流骨（5/10）神犼（5/20），特效：略。

    悟性：心有灵犀（2/3）→见微知著（1/10）

    抗性：雷电抗性0.32%

    （↓）天赋神通：空空。序列第三，空间属。一阶（0/20）：瞬遁（60%）、空巢（45%）

    固本培元、补漏根基、提升资质、增补寿元。

    补天丹，诚不欺我。

    第二颗补天丹，增寿了4年。

    不算多。

    可算上根骨、悟性的提升，便相当于提升12年寿元。

    “花费近亿钱的代价，买来28载寿元，这买卖完全做的。”

    此时月上中天，李随安精神饱满、精力过剩、体力充沛，完全没有任何困意。

    如何睡得着？

    索性在月下练功。

    也可以化解可能还存在的未完全吸收的丹气。

    这般沉下心来修炼，很快就体会到了【玉骨】+【流骨】+【神犼】带来的好处。

    且不说气劲提炼的速度明显倍增，几乎相当于原本的五倍有余。体现在淬体五重的进度条上，功法进度几乎每隔一刻钟就跳动一下。

    十几点二十点不等。

    虽然还未有完全的统计，一天的修炼下来，到底能增长多少进度？

    却也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资质提升带来的好处。

    而这好处，还会随着时间推移，潜移默化的将体质彻底改变之后，变得越来越强。

    嗯？

    李随安动作忽地一顿，刀势顿收。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大人也睡不着觉。”

    一道黑影出现在屋顶，宽大的大氅随风飘舞到一侧，露出女子婀娜的曲线和修长的大长腿。她的背后，便是树梢随风飘摆的婆娑树影，以及一轮明月光辉映照。

    来者，正是地部甲字营百户提灯使姒也。

    姒也看着场中搅动方圆二十五丈天地源气的家伙，心中惊讶，这才多久，他就已经进步这么快了。

    “我可没你这么闲，今夜全城戒严，地部奉命全城大索。本大人是在执勤，正好路过附近，感应到天地源气波动，才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大人，可是需要我也参加执勤？”

    “要你去何用。搜索贼人，本就是府衙的事情，我们提灯司也只是奉命配合。若是真碰到了，带你在身边反是个累赘。”她这话说的毫不客气，李随安只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我前段时间给了你一张春拍的宣传册，你今日没有过去拍卖会现场吧？”

    “去过了，又回来了。”

    李随安心中一动，“大人这是在关心我吗？”

    姒也眉头一皱，“你爱去不去，当自己是谁，值得我来关心。”

    李随安咧嘴一笑，“是是，今天正好在现场，可真是吓人呐。大地纸糊的一般，接连崩碎，天都差点被打破了，幸亏我跑得快。听说是北境三十六盗齐出，光天化日抢劫了三会拍行，也不知丢失了多少好东西，又抓到了多少大盗？”

    姒也看到他那张暧昧的笑脸，心中便一股羞恼，“不知道。”

    “你也少打听！”

    李随安老实点头，“没想打听呢，我打听它干嘛呀，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吗？大人您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最不爱凑热闹，惜命得很。这不是碰到大人了吗，才顺口一问。”

    姒也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总之少打听。三十六盗，每一个都不是你能对付的。”

    “了解！”

    “大人……”

    “什么事？”姒也道。

    “我见大人眼中满是血丝，大人有多久没睡觉了？”

    姒也白了他一眼，“你既已开启神庭祖窍，进入入神境，哪里还需要天天睡觉。”

    李随安道：“哪怕睡不着，躺着也是好的。何况我每天练刀练到筋疲力尽，还真需要睡一觉，才能更好的恢复状态。”

    “大人，须知熬夜是女人最大的天敌啊，据医术上说：熬夜会造成身体的免疫能力下降，对皮肤也不好。夜间是肝脏的排毒时间，长时间熬夜，肝脏无法排毒，容易导致肝脏类严重的疾病。最重要的是熬夜长痘、还易衰老。所以……”

    姒也听得眉头连皱，眼里满是不耐道：“你爱睡便睡，也来管我麽。”

    李随安张了张嘴，说话的兴头瞬间被打断。

    沉默。

    姒也见他这副模样，也是皱起眉头，心中有些烦躁。

    冷哼一声，便欲离开。

    刚抬起脚步，便又被唤住。

    “大人……”

    “什么事？”

    “大人，春寒料峭，长夜未央。我正好从拍卖会外面淘来一壶新酒，极为难得。可否邀大人一起品尝一杯酒，也好驱散些寒意。”

    “不需要，你留着自己喝吧！”

    心中有些羞恼，大半夜邀人喝酒？

    姒也转身就走。

    忽然鼻尖动了动，她猛然转过头来，“咦，这是什么味道？”

    便见李随安正取出一个酒葫芦，只是稍稍揭开葫芦嘴，便有一股独特的清香扑鼻而来。

    李随安笑道：“正是今日所获。大人稍等，我去去就来。”

    也不等她答应，转身就进了屋中。

    去得快，回来的更快。

    片刻功夫，竟弄来一张小几，两只酒盅。

    轻轻一跃，上了屋顶。

    便在那颗新移栽的老梨树树梢边上。

    正值梨花盛开的季节，皎洁的明月，把银辉洒向老树。微风吹拂，那一簇簇雪白的梨花，轻轻摇动，像点点繁星在闪烁。也如团团云絮，漫卷轻飘。

    看着李随安在身旁摆放小几，姒也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她不习惯与男子这般小酌。

    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下属。

    还曾放眼非自己不娶？

    秀眉微皱，“既然伱这么说了，喝一杯酒，也无妨。”

    李随安笑道：“多谢大人赏脸。”

    “若是大人不愿来，我就只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大人请坐。”

    姒也微微品味一番这随口的诗句，脸色微讶，又见他正在分酒，“何必这么麻烦呢，把酒壶给我。”

    她直接接过酒葫芦，拔开葫芦嘴，仰头便是一番畅饮。

    李随安顿时看得呆了。

    这一仰头，便是无限春光在险峰，好，好……大。

    “呼，好酒！”

    姒也一口酒灌下去，冰冷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

    常年带着保护色生活，她早已习惯冷脸，其实很多时候并非有意。

    唯有喝酒之后，才会感觉轻松些，便连身上的压力也卸了下去一般。

    “吨吨吨”又是连饮了大半葫，姒也脸蛋已然红润，身子微晃，显露朦胧醉态。

    她显然低估了灵酒的威力。

    正所谓“三杯竹叶穿心过，两朵桃花脸上来。”

    “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温柔。”

    姒也还欲再畅饮，被李随安一把抓住，“好酒需慢饮，才有味道。”

    姒也不满道：“喝酒哪有这么多规矩。”

    “大人有所不知，此酒得来不易。你可知这是什么酒？”

    “不就是灵果酒吗，当我品不出来吗。”

    入阶的灵酒而已，虽然难得，也不是没喝过。

    “……大人好眼力，但此灵果酒也是有来历的。”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同？”

    李随安笑道：“传说，有种赤脚三眼的灵猴生与山中灵慧之地，山中野生的灵果无数，是这些灵猴的重要食物。灵猴们在灵果成熟的季节，采集百种灵果于一洞之中，或树洞或石洼中。堆积的水果受到自然界中酵母菌的作用而发酵，便成了猴儿酒。因此，灵猴在不自觉中造出酒来。”

    姒也想了想道：“赤脚三眼的灵猴，以前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你别告诉我，这些就是三眼灵猴酿造的？”

    “然也。灵猴终究有了智慧，也许第一次是无意间酿造出来了酒，等第一只猴子无意间喝过之后，发现挺好喝还带劲。之后便会主动采集百种灵果，封存发酵，就产生了这样一门酿酒的手艺了。”

    谈话间，他再次斟满酒，“大人请，我再敬你一杯！”

    姒也端起小杯，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李随安也轻抿一口，心中暗赞，果然是人阶上品灵酒。

    饮之劲道比普通果酒大，却醇厚绵绵，口感十分舒适，毫无苦涩感。

    轻抿一口，酒的味道也在口中连绵不绝，久久无法消散。

    还能带动气劲运转。

    “大人喝慢些，细细品。”

    再斟一杯。

    姒也端起酒杯，这次的确细细品味，排出灵酒属性，口感也果然比家酿的‘北国一点红’多出些粗犷又有些野性。

    姒也微讶，“你倒是好运气，我可没听说本次拍卖会有拍卖灵酒？”

    “不瞒大人，这可不是在拍卖会场上拍到的，是我在广场上捡漏得来的。”

    他刻意卖弄一番，将从那不识货的老猎人手中以十两银子一瓶抢了下来的事迹添油加醋叙述一遍，突出就是一个英明神武……的“狗鼻子”。

    “大人，请饮。”

    姒也再次举杯，道：“我只当你不学无术，于酒一道上，你倒是精通地很。”

    李随安苦笑一下：“是，祖传的吃饭手艺，总算不曾落下。”

    “在下曾在酿酒书中看到这么一则记载：在猩猩者好酒与屐，人有取之者，置二物以诱之。猩猩始见，必大骂曰:“诱我也！”乃绝走远去，久而复来，稍稍相劝，俄倾俱醉，其足皆绊于屐，因遂获之。可见，猴子也是酗酒的。”

    “大人，请喝！”

    姒也不以为意道：“灵猴若有智慧，又岂是这等手段能轻易骗来的。按你所言，那老猎人这么轻易卖灵酒，多半不知灵酒的真正来源。”

    李随安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询问他一句之后，他居然狮子大开口，想讹我一笔，我转头就走。”

    “不过外界的灵酒再多，也不及灵猴酒珍惜。只要灵猴嗜酒，有再多的酒，它们往往自己就喝光了，不会等到别人来偷。”

    姒也皱了皱眉，“……似乎在花山一带，有赤脚三眼猴儿。”

    “花山？”

    我问这個了吗。

    “嗯。”

    姒也点头。

    她身份高贵，即便进了提灯司，也为人所恭敬。

    很久没与人这般闲谈了，对方还是个男子，是她的下属，却不把她当大人，似乎真当她是个寻常女子一般，聊聊天喝喝酒。这种感觉，让她心头生出些异样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里。”

    “不过这是十几年前的消息了，那时我还小，偶尔才听父亲提过一句。如今被你提起，才突然想及。如今还在不在花山，就不得而知了。”

    谈及父亲，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刚刚放松的心情又一下子紧绷。

    “就不爱这般小口小口的喝，也太不够滋味，给我吧！”

    又一把接过酒葫芦，皱起眉头，仰头狂饮。

    一口接一口，喝个不停。

    衣襟都打湿一片，也毫不在意。

    李随安敏锐感觉她言及父亲，心情有些沉闷。

    若有所思，这次倒是没拦着。

    一阵风吹来，朵朵梨花飘满天，鼻尖清香一片。

    “有酒岂能无歌？”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姒也愕然，这人有猫饼吗，忽然就吟诗。

    不绝尴尬吗？

    便见李随安长身而立，身躯修长挺拔。

    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根长笛，悠扬的音乐飘起，他正在吹奏一曲从未听过的曲调。

    这曲风豪迈大气，充满了江湖的快意洒脱。

    只是这曲中，为何有思念之意？

    从提灯司中打听到的消息，李随安不学无术，流连青楼，可谓毫无亮点。可自己与他接触，得来的却全不是这样。

    是什么，让他改变如此之大？

    算了，不想了。

    她也有些醉了。

    灵酒后劲十足，喝着爽口，醉意来了却挡也挡不住。哪怕神庭祖窍精神沸腾，也难挡这灵酒的冲击，识海中已经多了一片朦胧的红霞。

    多久没醉过了？

    姒也晃了晃脑袋，晕晕乎乎，眼前视野也开始朦胧，脑袋越来越沉重。

    可她还想喝。

    便举起酒葫芦，又是仰头一阵狂饮。

    好累啊，爹爹，大哥，二哥，三哥……小也好想你们啊。

    你们转世轮回了吗？可曾投个好人家？

    好累啊，好想休息一下，哪怕只是靠一靠。

    可我又能依靠谁？

    忽然。

    “哈哈哈，好香，好香的酒哇。小哥，诗句豪迈，曲子也好听，不知可否邀请老朽品尝一番美酒啊。”

    一道豪迈的声音惊扰了他们。

    姒也迷糊地扭头，待看清了来人，眼睛逐渐睁大，随即猛的一个激灵，本能就伸手的摸向腰间。

    却被一只大手轻轻按在手背。

    姒也再次愕然，抬头一看，竟是李随安的手，覆盖在她摸向腰间令箭的手上。

    也未用力，只是轻轻一拍。

    鬼使神差的，她竟顺从地便放下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一杯酒水而已，环境简陋，老哥可不要嫌弃。”

    老者满脸喜色，“哈哈，不嫌弃，不嫌弃。今日可让老朽馋这口酒好久了。没想到正要走时，还能碰到。老朽与小哥，当真是缘分不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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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这章舔，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