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当学阀:正文卷 第八十章 淋漓满襟袖,更发楚狂歌
让我们把时间线拨到一个月之后,程诺的信终于越过太平洋,慢悠悠寄到了竺可贞手里,与之一起送来的还有两壶家乡的黄酒。
没有着急打开信封,小心翼翼的把黄酒放到桌上,迫不及待的打开酒封给自己斟了一杯,闻着酒香人都要醉了,小心喝上一口整个人都要醉了。
“没错,就是老家会稽的味道,还是致远够意思,回国也能想到我。”看了看墙上的日历,仔细算算时间,竺可贞也不禁感慨:“时间可真快啊,没想到这一别家乡,都已经七年了,我都快忘了母亲的相貌,也就靠着这点黄酒安抚之情啊。”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位年轻人,手里竟然也抱着一瓶黄酒,看到竺可贞正自酌自饮,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藕舫啊,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啊,我还想着把致远送来的酒分享给你,没想到自己先给喝上了,要不给你再炒一盘花生米?”
竺可贞连忙把同乡拉了过来,拿个干净杯子亲自给倒上,赔笑道:“立夫啊,你是了解我的,我可不是吃独食的人,这不想家想得狠了,刚好致远送来东西,解解心馋,另外一瓶我可没动,也是给你准备的。”
“行了,致远也给我寄了两瓶,你的还是留给你自己喝吧。”姜将左这才露出笑容,问道:“对了,我那边致远没说啥事,你这边有什么情况吗?”
“嘶,你还别说,我净顾着馋了,还没打开信嘞。”将酒封重新盖上,竺可贞打开信看了起来,脸上时而欢笑,时而愤怒,又时而悲伤,最后一脸平静的将信递了过去。
这一连串的表情,让姜将左都给看呆了,接过信后直接脱口而出:“致远这不会改行去当作家了吧,写的啥啊,让你脸上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
其实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讲的就是程诺回国后一系列的变化,最后再附上一段科学院对竺可贞的邀请,希望他读完博士回国后,一起为国内科学做贡献。
看完信后,姜将左将信放到一边,感叹道:“跟科学院一比,咱们之前成立的中国科学社简直就是个娃娃,怪不得致远当初笑笑,原来有更大的抱负,当初他毕业直接回国我还劝他,以他的天赋完全可以拿到博士学位,如今看来是我短视了。”
“致远的想法一直以来就比较超脱,虽然他只是编外社员,但咱们办《科学》杂志时,他可没少帮忙。”竺可贞点点头,接着说道:“不知你有没有看到,信中提到列强在咱们国内有三十多所气象站,但基本上都由外国人把控,其中光日本人就建了十二所,从湾湾都东北都有分布,其目的很不单纯呐。”
此时的日本比北洋政府更关心我们的国土,在中国建设和管理的气象台站后面就有关东厅、驻华使领馆、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日本军部、日伪机构等不同主体,就是为了将来更好的侵略。
姜将左说道:“咱们这群人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希望自己回国能成为点起希望的火苗,如今致远回去已经把灶台搭好了,你我肯定能大干一场。”
作为内行,虽然竺可贞对程诺比较有信心,但对于整个国内气象学环境,却比较悲观:“国内气象台建设管理和观测主体不同,目的不同,观测项目不同,所用的方法、观测仪器、观测时次、观测记录的统计方法等差异,都导致气象资料和数据的差异和不统一,整体效果真的很难说。”
姜将左一脸乐观:“若是不难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不过说归说,气象学我还能猜个大概,但气象台我一直也琢磨不大明白。”
竺可贞思索了一下,解释道:“其实从气象事业与科学本身来说,气象台站是发展气象事业的基础,从天气预报而言,台站所提供的温度、湿度、风力、风向、气压等要素,能为天气形成提供基础数据支撑,服务于日常生活、农业、航空、航海等领域,如心中所说,假如我们能提前在苏省预报冰雹,说不定事后情况要好一点。”
后面欧美发达国家航空事业的成绩斐然,是离不开气象台站及其天气观测和预报的,1929年美国航空线有700千米,是同时期我们铁道线的两倍,而且晚上亦能飞行,这都受益于气象台站及其天气预测技术。
沿航空线每六十里设置一个气象观测站,对天气每三小时有一次预告,可确知六小时内天气的情形。
早年竺可贞学的并不是气象学,而是尹利诺尹大学学的农学,学的都是机械化、大农场生产,国内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显然是用不到,索性本科毕业后选择地学系气象学专业。当时气象学还只是一门新兴学科,在美国也只有哈佛大学开设,就此和程诺等人开始熟络起来。
如今正在读博的他已经相继发表了众多论文,比如《中国之雨量及风暴说》、《台风中心之若干新事实》等等,在美国地理学界算得上小有名气,被吸纳为美国地理学会会员,并获得了爱默生奖金,只要他可以,完全可以留在美国获得一份待遇丰厚的职位。
“其实我们国家是世界上测量雨量最早的国家,早在15世纪,我国古代气象工作者发明的测雨器就传到了朝鲜,如今......唉!”竺可贞拎起酒瓶子就勐灌。
眼看着就要喝完,姜将左赶紧上前拉住:“哎哎哎,不至于啊,你这是干什么呢?”
“立夫,你就别管我了,让我醉个痛快,今天可是难得的一件好事,喝完这顿酒,明天醒来是十倍于昨日的努力,将学位拿到手,早日回国。”说完话,竺可贞又是一阵吨吨吨。
“好,我也陪你!”姜将左也拎起酒瓶子就是牛饮,身上的衣衫都被浇湿大片。
“淋漓满襟袖,更发楚狂歌,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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