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了！”

    候场室里，魏国一脸轻松的对加肥猫说。

    加肥猫抱着半米高的资料，满头大汗，听到老板这么说，心中很是欢喜。

    “嘿，我就知道，老板出马，肯定马到成功呀！老板，是不是已经内定了？”

    魏国倒也不敢果断的点头，“赵老师说，组长是原来冰立方的方太建，他和这个人打过招呼了，如果组长没什么意见，那就差不多了。”

    加肥猫一拍脑门，“哈哈，我就说嘛，这不就走个过场呀！我知道很多项目都是这样的，现在终于轮到咱们了。”

    以前栾老师在的时候，是绝不会去打招呼的。

    他朝魏国竖起大拇指，“老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去你的吧！等会你在这里等着就行了，要求答辩人自己进去。”

    “好嘞没问题，我给臭臭打个电话，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它！”

    “臭臭能接电话？”

    “老板，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把它训练的吧，不仅能接电话，还能打电话呢，报警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你俩真行！”

    答辩时间到了。

    魏国信心满满的走进了答辩室。

    U型会议桌上，已经摆上了答辩材料，评审专家们有的在翻看着材料，有的则在窃窃私语。

    魏国看过去，一共有13位评委，坐在会议桌单独一头的，应该就是组长方太建了。

    果然姓方，国字脸，发型也有点方，方框眼镜。

    他友善的朝魏国笑笑。

    魏国心里更有底了。

    方太建用铅笔敲了敲杯子，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各位，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下面，先请答辩人，魏国教授，把情况介绍一下。”

    魏国今天穿了件新的西服，看上去还是蛮帅的。

    他先走到台前，鞠了一躬，然后回到讲台，打开了PPT。

    “尊敬的各位评审专家，我要汇报的项目叫做：轻微子超级探测器建设项目。”

    “大家知道，轻微子是一种基本粒子，但是关于它的许多性质目前尚不清楚，而且观测非常困难，被人称为‘幽灵粒子’。”

    因为演练过许多遍，魏国基本上可以不用看稿，口若悬河，娓娓道来。

    他详细讲了项目的背景，立项依据，国内外的现状，然后是关键科学问题与核心技术，紧接着谈到了工程方案，分析了可行性，并就其中的风险点开展了研究……

    13个专家，有4个是东胜神洲的专家，其他的有南瞻部洲的，有西牛贺洲的，来自不同的地方。

    听着魏国的报告，不少专家都暗暗点头。

    这个方案看起来几乎是完美的，并且已经攻克了其中最为关键的技术难题，基本上只要立项给钱，就可以开始干了，而且一定能干好。

    40分钟刚刚好，魏国结束了汇报。

    众位专家似乎还意犹未尽，没有从报告中走出来。

    组长方太建按开话筒，清了清嗓子，“谢谢魏国教授，大家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来自东胜神洲的4个专家内心正在纠结着。

    因为开会前赵院士已经打过招呼了，而且魏国讲的也很不错，项目看上去完全没有问题，但观察者联盟委员会的意见，是一定要找出点毛病来。

    坐在最头上的王专家是支持这个项目，他按开话筒，打算第一个发言。

    在这样的评审会上，发言的次序也很有讲究。

    如果第一个发言的是德高望重的人，他表明了看法，基本上可以达到一锤定音的效果，后面的发言人要么为了面子不会反对他的意见，要么只提一些边边角角的小问题。

    就在王专家要开口的时候，方太建说话了，“我先来谈谈吧！”

    众人都看向他，毕竟组长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

    方太建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稿纸，然后看向魏国。

    “我有几个小问题，先问一下。魏教授，你从事轻微子观测工作多少年了？”

    魏国答道，“从本科生开始跟着栾宇教室，就接触到轻微子的工作，然后硕士博士连读下来是5年，博士毕业也将近四年了。”

    方太建微微摇头，“还是有点太年轻呀。”

    他故意点出这个问题，暂时没有评论，毕竟超级探测器这么大的项目，交到这样一个年轻人手里面，到底能不能完成，是要打个问号的。

    “你都有哪些具体的观测经验？”

    魏国没想到组长的问题不是针对技术方案，而是针对自己的，不由一愣。

    “刚才在报告里已经简单介绍，我曾经参观过西牛贺洲的深坑观测站，也详细了解过冰立方观测站，在项目方案编制过程中，也与深湖观测站等进行了详细的对比。

    此外，我还在东胜神洲的众多射电望远镜和天文台开展过有关工作。”

    “呵呵。”

    方太建发出一声冷笑。

    “你觉得自己经验丰富吗？”

    魏国愕然，不过还是老实答道：“项目原本的负责人是栾宇教授，因为他在野外踏勘中失踪了，所以负责人换成了，有一定的经验，而且方案的框架是栾老师的，我这几年也一直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有信心把项目做好！”

    方太建此时却一脸冰霜，与报告开始前那种友善的表情截然不同了。

    “我不认为你能完成这样庞大的项目！”

    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很大的，相当于否定了项目，要不就是更换负责人。

    紧接着，方太建继续道：

    “这样庞大的工程，我估算了下，工程量大概是冰立方的三到五倍！虽然在方案里解决了30英寸光电倍增管，而且有了比较完善的液闪配方，但我认为这个方案还是不可行的！

    首先，项目负责人经验不足，难以协调这样的大项目，毕竟干工程不是写本子。

    第二，虽然有了技术方案，但工艺难度很大，比如，用来装满透明液闪的有机玻璃球，如何安装到地下空间？东胜神洲具备这样的技术条件吗？

    比如，这20000吨的化学液体，要求灰尘量不能超过0.008克，施工团队能达到这样的精度吗？

    比如，为了让观测尽可能的没有盲区，光电倍增管防护罩之间只能有3毫米的间距，施工难度很大，工人们能完成吗？”

    方太建一口气罗列了许多施工难度问题。

    无异于当头一棒！

    魏国在台上只感到有些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