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山东诸国之一，这里的山东自然不是后世所言的山东，而是崤山以东。

    作为姬姓诸侯国，晋国的强大，在晋文公之后更是走向了彻底的辉煌。

    所谓一部晋国史，半部春秋史。几乎独霸北方疆土的晋国，特别是在春秋中后期，其光芒更是无可掩盖，长期称霸中原，力压楚国的扩张，最强大时候能同时压制楚、齐、秦三大春秋强国。

    哪怕是小白尊王攘夷又有着管仲这一种顶级大才，都未能超过晋国。

    如今晋国虽说因为六卿之争，有些衰弱，其实力也非其他国家所能够比拟的，三家分晋之后，赵魏韩甚至彼此都成为了战国七雄，可见晋国的强大。

    而常年的战争更是让晋国成为一个近乎于军国体制的国家，战争融入每一个晋国人的骨血里，虽然不至于像后世商鞅变法之后的秦国，可也有了几分迹象。

    行走在了整个晋国的土地之上，江晨等人对于这一点无疑感觉的更为的清晰。

    无论是国人的话语，还是城池之中的场景都无疑在体现着这一点。

    “先生，吾曾听闻国虽大，好战必亡，为何晋国欲强？”

    李耳好奇的开口，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着前方那一名名的国人正在武装，在刚刚他们得知了，晋国正在朝着北方战争，正在着急国中的士。

    而这样的一幕，进入晋国之后，一座座城池之中都在上演着，这样的结果不由让李耳神情充满了疑惑。

    而此时其他几人也不由竖起了耳朵，哪怕是晋国的叔向与师旷都是如此。

    “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故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然天下之事，国之事，无非于利，若战争所获之利，能大者付出之利，国日盛，可若或利不足付出之力，人心日深，则国而亡。”

    江晨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

    晋国无疑是最早的军国体系的国家，整个晋国的历史无疑就是扩张的历史，这一点甚至比秦国还在。

    晋国的强大，也是在建立在不断的扩展之中。

    领土的扩展，权威的扩展，导致国中贵族能够通过不断的扩张掌握更多的利益，越发壮大。

    而国中的贵族越发壮大，也同样导致了晋国逐渐的壮大，彼此呈现了一个相辅相成的过程。

    只是这一种体系下的扩张也有着一個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当有一天扩张带来的利益无法满足贵族的利益，或者说晋国无法扩张了，那么必然就是内部的毁灭。

    晋国如此，秦国也同样是如此。

    秦国的强大建立在于了二十等爵位制度，所有人都能够通过战争改变命运，可当秦国统一了天下，扩张在不可避免之中停下，那么秦国自然走向了灭亡。

    晋国也同样是如此，当晋国无法再蔓延，内部的赵魏韩直接将晋国完成了肢解。

    而听着江晨的讲述，几人都不由陷入了沉思。

    江晨简单的话语当中，所蕴含的道理超越了这个时代大多数人能够理解的层度。

    也幸好他们无不都是这个时代最为顶级的精英，虽说有些不太能够理解，可其中所蕴含的意思，他们隐约间还是明悟了一些。

    “先生之言是说，晋国必亡？”

    师旷和叔向心中跳动，最终叔向实在忍不住开口，身形随即拜首。

    “请先生教诲！”

    师旷同样拜首。

    两人俯首于战车之上，内心更是剧烈的跳动。

    “天下未有定之事，晋国同样如此，今晋王尊天子令，尊王攘夷，天下之亡尚未有晋。”

    “且天子王令，诸侯相争，化于外而争，内乱之时尚不能取之。”

    江晨轻声的开口，视线也不由看向了整个晋国。

    正如他所说，如今的晋国伴随着继续对外开阔，三家分晋之事至少可以暂时避免了。

    三家分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公室的权柄被外臣所把控，而外城无法在扩展之中获得利益，与似乎才有了如此之局面。

    可如今伴随着尊王攘夷令而出，晋国有了继续扩张的可能，而晋国外臣大族也有了封邦建国的可能，一旦这些外臣被分封出去，晋国的内部风险自然会降低。

    虽说同样会削弱，可这一种削弱，在扩展之中并不会太过影响，反而能够清除一波威胁。

    虽说扩展终究有着极限，特别在这春秋时代，哪怕北地没有如今之寒冷，可北地也不可能真正能够扩张到北极，其他地方更是如此，一旦扩张停止，这些问题会继续存在。

    可别忘了，此时的江晨正在神话整个世界，一旦完成，整个世界完成升华，这些问题将会完全不存在。

    只是这些目前的众人还并不知道。

    几人听着江晨的话语，特别是叔向与师旷，此时都不由睁大了双眼。

    两人从未想过尊王攘夷之令，竟然还有着如此之功。

    原本在他们看来，尊王攘夷之令是在于重塑天子权柄，顶多再有一个削弱诸侯之力。

    毕竟诸侯之中各个贵族分封出去，诸侯的力量必然会被削弱，诸侯的力量本就是建立于这些贵族之上。

    可如今看来，尊王攘夷之令不仅仅有着这些，也不仅仅是帮助天子而已，对于诸侯而言，也同样是好处。

    如今天下诸侯者，权臣日深，国中贵族权柄甚至足以匹敌国君之权柄，可却难以解决，若是持续下去，国无国，天下乱矣。

    如今天子尊王攘夷，给予众人封邦建国之能，也同样是帮诸侯们解决内部的隐患，虽说会削弱，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对于此时的晋国来说是。

    “多谢先生！”

    叔向和师旷再度拜首，神情之中带着一份感激。

    “先生之言，吾等受教！”

    其他几人也同样行礼。

    这一刻内心都不由大为触动，谁也未想到天子王令之中竟然包含如此之多。

    而对于江晨的敬服，这一刻无疑再度提升了好几节。

    “无妨，吾华夏之人，本为娲皇之裔，这天地之间本为吾等之辖，驱逐蛮夷本应是。”

    江晨轻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