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成实医生。”来栖晓躲在床底，毫不留情地说，“现在警视厅已经开始了对麻生圭二的调查，你觉得你的身份还能隐瞒多久？”

    “虽然警视厅的效率一直不敢恭维，但他们毕竟不是真的完全没有能力，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追查到你的头上了。”

    “是啊。”麻生成实无奈地笑了笑，“从一开始，我的复仇计划就存在着漏洞。原本我还打算在警察反应过来前杀掉他们，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机会了。”

    “其实你自己也在犹豫吧。你向毛利侦探寄出自己的犯罪预告信，就是想让他先一步阻止你吧。”来栖晓揭破了麻生成实内心的挣扎，随后接着道：

    “放弃杀人计划吧，成实医生。你没必要为了几个人渣而断送自己的前程。以如今的情况来看，你要么等着警视厅找上门来，要么主动配合警视厅调查，你想选哪一种？虽然结果都一样。”

    “当然，你还有第三个选择。这个选择是我个人提供的特殊服务。我问你，伱想让你的仇人真心悔改吗？”

    “……怪盗先生，您真的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能偷走人的欲望吗？”

    “告诉我他们的名字。”深藏在阴影当中的来栖晓沉声道，“只要这样就够了。”

    “怎么样，你到底要选哪一条路？”

    沉默了片刻后，麻生成实轻叹一声，随后像是松了口气一样说：

    “请帮助我吧，怪盗先生。我想让这些人渣悔改，要让他们亲口承认杀害我父亲的罪名！”

    “我明白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来栖晓回道，“我们就此别过，等需要的时候，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之后，麻生成实再也没有听到那沙哑的嗓音。他犹豫了一阵后，趴下身子查看起了床底。

    一如既往，床底下什么都没有。

    …………

    与麻生成实交涉过后，来栖晓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诊所。他躲在认知世界中，重新考虑着作战计划。

    如今他已经算是接受了麻生成实的委托，要让杀死他父亲的凶手悔改认罪。根据来栖晓从麻生成实那里了解到的情报，月影岛上的贩毒团伙总共有四人，分别是现任村长黑岩辰次、月影岛首富川岛英夫、明面上在家待业的西本健、以及村长秘书平田和明。

    再算上在十二年前被杀害的麻生圭二和两年前逝世的前任村长龟山勇，正好是六个人，与那连体怪物所包含的阴影数量相对应。

    来栖晓将四名毒贩的名字依次写在便签本上，果然，他们的名字都引起了便签本的反应。而他们阴影所在的位置，正是来栖晓昨夜造访的社区活动中心。

    “死者也能形成阴影吗？”来栖晓有些疑惑，“这种事不可能的吧，阴影说到底也是人类认知的产物，死人可没有认知的能力。”

    来栖晓又尝试在便签本上书写麻生圭二和龟山勇的名字，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毫无反应，这两人不存在阴影。

    “或许，龟山勇和麻生圭二的阴影，是来源于另外几人的认知？也可能是除了他们以外，还有隐藏在幕后的另外两名毒贩。”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眼下我该考虑的仍然是该如何将他们分化开来，再逐個击破。”

    认知世界的一切都来源于人类的认知，阴影也不例外。而现实世界人类认知的改变，自然也会影响认知世界的状态。依据这一点，来栖晓粗略地敲定了一个计划。

    他打算利用警视厅之手，将这些毒贩结成的利益同盟给打碎，是现实世界的他们陷入内讧，使得认知世界的阴影们也分离开。

    来栖晓将自己今天搜集到的情报汇总在一起，打算先想办法实验一下自己的主意有没有效果。

    “从我所知的现有情报来看，这四人之间的同盟关系并不牢靠，完成是依靠利益维系。”来栖晓试着找出一个突破口，开始分析这些毒贩之间的关系。

    “黑岩辰次和川岛英夫都是这届村长选举的候选人，二人之间因为这件事一直不睦；平田和明是黑岩辰次的亲信，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相对牢靠；而西本健，看他消瘦的体型，估计在贩毒时也不忘了自己使用，这个人的意志不坚，稍微刺激一下估计就能露出马脚。”

    “这样看来，他们的同盟关系可真是一碰就碎啊。但是因为警视厅的关系，这些家伙暂时搁置了内部的重重矛盾，打算团结起来应对这场危机。啧，真麻烦！”

    思来想去后，来栖晓最终决定先从意志最薄弱的西本健入手。只要稍稍耍一点花招，他估计就会露出马脚。这样一来，感受到危机感的毒贩团伙恐怕就会暗中下手，将西本健排除出同盟。

    “估计会让他扛下所有罪名，再让这家伙永远闭上嘴吧！”来栖晓怀着些恶意揣测道，“就像是对付麻生圭二那样！”

    来栖晓毫不关注这些毒贩的生死，他只是想要用西本健做个实验，来验证一下自己的计划是否可行。

    如果西本健的阴影真的因此被分化出来，那么来栖晓就可以让他悔改。西本健也是杀死麻生圭二的凶手之一，只要他一悔改，其他的毒贩也就难逃法网，同时面对杀人和贩毒两项罪名。

    而如果这个计划不奏效，那也无所谓。这些穷凶极恶的人渣绝不会容许有暴露风险的西本健继续活下去，他一死，连体怪物的力量也能得到削弱。只要继续下去，来栖晓迟早能取得行动的成功。

    “就这么决定了！”来栖晓敲定了大体的作战计划。但随后，另一重困扰又浮上了他的心头。

    “果然，麻生成实并非是伪造预告信的人，他从头到尾都只给毛利小五郎寄过信。那么，到底是谁在假借我的名义兴风作浪？”

    “该不会，这里真的是某个人为我设下的陷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