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里恩斯你要不去开个酒厂吧

    乞丐王虽然穿着穿着朴素，但是站在一堆流浪汉和真正的乞丐之中还是相当扎眼，尤其他还带着一枚标志性的金玺戒指，路过之处的所有乞丐和流浪汉都会朝他低头行礼。

    当他和其他的体面人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身边的环境一变，整个人简直鹤立鸡群，招摇到不行。

    奥克斯很耐心地等待着乞丐王回到自己的“宫殿内”，悄无声息地遁入阴影之中。

    见到乞丐王身边的打手全部退出了房间，奥克斯知道自己时机已到。

    匕首出鞘，毒蛇吐信。

    但是奇妙的世界总是会让事情往让人意想不到的一面发展。

    “既然来了，不如谈谈吧。”

    乞丐王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奥克斯的动作一顿。

    蛇派猎魔人眼神惊疑不定，难道对方看透了自己的潜入？就凭眼前这个身材瘦弱、估计连剑都挥舞不动的家伙？

    奥克斯保持匕首出鞘的姿态，僵硬地定在了自己的藏身之处，不敢轻举妄动。

    却见到乞丐王在喊出那句话之后再没有了别的动作，既没有喊打手进来保护自己，也没有逃跑躲藏，而是继续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看书、清点财物、整理文件，还真的有几分小贵族的样子。

    不知道他看的都是什么文件，乞丐和流浪汉也有东西要给“王”批阅吗？

    在一片只有翻纸声和的沉默中，奥克斯再次拔出了匕首。

    “既然来了，不如谈谈吧。”

    匕首又收了回去。

    喊完话之后，乞丐王又和之前一样再没有了后续的举动。奥克斯皱起眉头，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他屏住呼吸默数时间——

    “既然来了，不如谈谈吧。”

    第三次，这个声音响起。

    作为一名优秀的此客，奥克斯对于时间的间隔非常敏感。乞丐王的第三次呼唤和第二次呼唤距离的时间和第二、第一次的间隔时间恰好相等。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喊这么一声！

    原来如此，奥克斯露出了然的神色，这个家伙并没有看破伪装，而是在诈自己。

    自己的潜入依旧天衣无缝。

    但是这里面依旧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难道乞丐王已经知道蛇派已经投靠兰恩了？还知道兰恩制定了刺杀黑帮头目的计划？还清楚他们等了足足五天，偏在今晚要过来实行刺杀？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自己的几个同伴可能就有危险了。

    奥克斯的蛇瞳微微亮起，在杀死目标之前，他需要知道真相。

    房间内，乞丐王第四次张开嘴，正准备高呼，突然听到房顶上传来一阵异响。

    他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一抬头，就看到一只泛着白光的手。

    【亚克席法印】

    代表了“精神”属性的以太元素毫无阻碍地入侵了乞丐王的大脑。

    奥克斯没有如兰恩一般将人催眠的力量，他的法印只能够让人进入恍惚的无抵抗状态。

    时间不长，但是对一个顶尖的刺客来说足够了。

    等乞丐王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体已经被五花大绑。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自己家的屋顶上。

    这是任何打手都上不来的地方，对奥克斯来说足够在瞬息之间将目标杀死，并在十个呼吸之内如游蛇一般离开“腐林”。

    “我问，你答；敢叫，就死。明白吗？”

    白手起家的乞丐王能屈能伸，很光棍地点点头。

    “你知道我现在站在哪一边？”

    “我不知道，但是能够凭借信息推测出来。”乞丐王说道，“北境的信息汇聚于诺维格瑞，而诺维格瑞的信息汇聚于我。”

    “尼弗迦德确实比较远，很多消息还没有传到那里，因此那个术士和尼弗迦德的皇帝不了解一些关键的信息，但是我一清二楚：兰尼斯特和白果园的领主起了冲突，并且在那里斩杀了一头羊角魔，而这一切的开端都是为了救一名猎魔人。一名戴着毒蛇徽章的猎魔人。”

    乞丐王露出不屑的表情，这个表情针对的是里恩斯：“我从你们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伱们绝对不会成为兰尼斯特的敌人，术士的计划不可能如计划中顺利进行。”

    奥克斯沉默了，原来自己等人的身份在乞丐王面前一直是暴露的状态吗？

    “你知道我要来刺杀你，而且就是今天，就是现在？”

    第二个问题，这是奥克斯最重视的问题。

    “我并不知道。”这次的乞丐王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流浪汉、乞丐是我的眼线，但是他们只是看到了你们在深夜离开了兰尼斯特的住处，接着很快就失去了你们的行踪。

    我并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深夜行动有很多种可能。但是过来刺杀我这个黑帮头目也是这些可能性中的一种，我不能冒险。我只想着每隔一段时间诈你一次，等到你们回去的情报再传回来，我就算安全了。”

    不愧是白手起家的乞丐王，在这气定神闲的姿态下面，隐藏的居然是这么一颗惊疑不定且谨慎甚微的心吗？

    奥克斯的心落下去一半，起码自己等人的行动没有暴露，学派另外两人不会有危险了。

    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这也是从乞丐王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中延伸出来的问题。

    “你似乎很自信我不会杀你？”奥克斯说道。

    奥克斯见过太多大人物的保命手法了。高级一点的可以交换衣服做一个替身，低级一点的可以让手下把自己团团围住进行保护，再不济也可以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而乞丐王没有选择上述的任何一个方法，反而是用“隔一段时间诈一次”，这种非常冒失、危险的方法，甚至有一点把自己作为诱饵引诱奥克斯出来的意思。

    “我能够获得今天的成就，可不是靠着东躲西藏。”乞丐王答道，“诺维格瑞即将迎来战火，我自然要选择胜利的那一方。”

    “我知道你可能会想着杀了我一了百了，觉得没有黑帮的诺维格瑞会更好。但是事情不是这么考虑的。你可以去和兰尼斯特转达我的诚意，他会明白的：只有永恒之火的诺维格瑞绝对不是对他最好的诺维格瑞，哪怕现在的永恒之火是他的朋友。”

    “我还可以免费给你一个消息：我是你们的朋友，而地下的其他两个代表中，砍刀也不是你们的敌人。”

    奥克斯蒙着面，看不出表情，但是他现在面罩下面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不行了。

    乞丐王给出的信息有点多，一般来讲，思考这些问题都是雷索的事情。

    乞丐王看不到奥克斯的表情，但是或许他对于那种疑惑的气氛太熟悉了，此刻主动解释道：“砍刀前段时间接待了一个矮人行商，叫做卓尔坦。这个卓尔坦是兰尼斯特的朋友，据说是在白果园和兰尼斯特认识的。

    从情理上讲，兰尼斯特是卓尔坦的朋友，也是矮人的朋友，因此砍刀不会对付兰尼斯特；从实际上讲，砍刀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和欲望，术士和迦勒·曼吉的许诺吸引不了他，所以他更不可能为了没有吸引力的许诺而对朋友的朋友下手了。”

    乞丐王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我今天的运气，从你们的毒牙下面逃生了。”

    奥克斯蛇瞳闪烁，开始思考。

    去刺杀那个矮人的是谁来着，没记错的话——是寇格林姆？

    …………

    兰恩给眼前归来的蛇派猎魔人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兴高采烈地在眼前比划。

    “所以说，那个绰号‘砍刀’的矮人，诺维格瑞非人种族的话事人，他实际上并不是我们的敌人？”

    寇格林姆点头，肯定了兰恩的问题：“你还记得卓尔坦吗？”

    “我当时刚从窗户翻进去，就看到砍刀在打卓尔坦！”

    “我在白果园和他喝了好几次酒呢，差点没忍住把匕首直接扔过去给他帮忙了。但是紧接着我就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卓尔坦队伍里的矮人也在现场，而且很开心地在一边呐喊助威！”

    寇格林姆给兰恩诉说着自己今晚奇妙的“刺杀”经历。

    出去的三个蛇派刺客里面，寇格林姆是第一个回来的，他却并没有杀死任务目标，而是带回来了一点别的消息，也给兰恩的计划增添了一个新的可能。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他们是在摔跤，分了胜负之后又一起哈哈大笑地在喝酒了。所以我犹豫了一下：如果砍刀是卓尔坦的朋友的话，哪怕我必须要杀他，那也得先把事情弄清楚了。毕竟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不让市民受暴乱的侵扰，而不是单纯地要杀掉谁，对吧？”

    如果是三侍从的话，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不由分说地优先完成兰恩指派的任务。但是蛇派猎魔人有着很强的主观能动性，也幸好这回是他们出手，才有了意外的收获。

    “结果我发现，砍刀的打手们根本不像是要去暴乱的样子，没有装备准备，也没有人员布置，一切都和平常一样。然后我又等了一会，等到他们解散之后单独去见了卓尔坦，然后卓尔坦就一脸庆幸地给我引荐了砍刀。”

    兰恩起了兴致：“你和他面对面谈过了？”

    寇格林姆点点头：“我相信卓尔坦，而且我也观察过那里的环境，逃跑不成问题。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我跟他进行了交流。”

    雷索抱着胳膊也在一旁，对于寇格林姆的应对不置可否。

    “你们都谈了什么？”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寇格林姆回忆了一下，说道——

    …………

    “你们居然就这么让刺客摸进来，还让他待了这么久，我以后能不能活下来难道都要看敌人的仁慈吗！”

    “你们脑子里面装的都是生铁吗？不够用就拿锤子多打一打！”

    都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砍刀的脾气火爆是出了名的。

    诺维格瑞的小巷和阴暗酒馆中流传着一则笑话，说当地黑帮三巨头之一——绰号“砍刀”的卡罗·瓦雷泽是种族和谐的最佳代言人。不过，他的这个原则是选择性实践的。

    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一名屠夫，精通于杀猪之道。而不久之后他幡然醒悟，其实刀下是何物并没有什么区别。

    诺维格瑞的非人种族行事很少高调，而砍刀又是里面行事高调的人里面最高的一个，他坦露胸膛，喜欢在众目睽睽下展示自己的纹身和珠宝，让打过油的莫霍克发型在油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显眼无比。

    此刻，在他这比斗鸡还要骄傲的莫西干头发前面，是一群战战兢兢的小弟，寇格林姆几乎可以在里面找到除了精灵之外的所有非人种族。

    在训斥完自己放哨不利的打手之后，砍刀转过身，审视着寇格林姆：

    “我的人都是好手，能够这么悄无声息地潜进来，你当得上一句‘大师’的称呼。那么这位猎魔人大师，你有什么教训要给我吗？”

    寇格林姆冷着眼睛，身体站在屋子的最边缘，不时地活动手指，随时可以抽出武器或者逃跑。

    卓尔坦抱着胳膊在两人中间，一会看看砍刀，一会抬头往往寇格林姆。

    “我是接到任务来杀你的，因为沙佩勒不希望暴乱伤害到平民。”

    “哈！计划就这么被知道了，幸好我没决定跟着那个术士，不然估计过两天我们都要一起在广场上变成火炬了！”

    “回去告诉沙佩特，我是黑帮，但不是什么该死的恶徒，我们一起做对手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我吗？我希望给我的同胞争取到权利，让他们可以用和人类同样的价格买到面包和酒，但是却从来没有用棍子威胁别人给我们食物！”

    “像我们这种少数人在诺维格瑞生活，总是要团结在一起。虽然有的时候为了让高个子的人和我们平等对话少不了棍子和刀，但我们确实是安安稳稳过日子的老实人。”

    砍刀摇头晃脑，身上的纹身也一起在跳动：“城市更加混乱，我们的生活不也会更加糟糕吗？平静的生活让我的打手越来越少，但是我知道一旦有危险，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战士。迦勒·曼吉和那个术士的提议对我来说就是狗屁，我也没有兴趣因此去对付朋友的朋友。”

    “不但是我，我估计法兰西斯也不想跟着迦勒·曼吉走。那个家伙的‘乞丐王’绰号虽然是自封的，但是也是受到他手下的人认可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家伙算是个好人，经常会给无家可归的人庇护，偶尔还会大发善心无端地帮助别人。虽然这种情况可能好几年才会发生一次，但是也可以理解，这该死的世道……”

    说到这里，这个诺维格瑞地下三巨头之一自豪地抬起胸膛：“所以我俩都是好人！”

    …………

    “后来卓尔坦拿自己母亲的名义来给砍刀担保，我相信了。”寇格林姆说道，“毕竟我们这次刺杀的目的是不让市民受暴乱的侵扰，对吧？那我觉得没有必要去杀他。”

    兰恩点头，算是认可了寇格林姆的处理方法。

    卓尔坦在到达诺维格瑞的时候就和兰恩暂时分开了，说是准备筹措商队准备去辛特拉。现在看样子他是准备跟砍刀合作一起运作商队。

    这样的话，砍刀也勉强算是“朋友”了。

    至于砍刀这么一个黑帮团体留下来对诺维格瑞的市民有没有好处，那就不是兰恩该考虑的问题了，和他有关吗？

    退一步讲，就算黑帮这股政治势力真的消失了，对于诺维格瑞、对于兰恩，结果是好是坏真的难说。诺维格瑞毕竟不是永恒之火的“圣城”，而是北境的商业中心、自由之城。

    最近确实比较忙，一直没有关注卓尔坦那边，或许该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聊聊了……

    兰恩正思考着，“嘭”得一声，阳台上突然响起一声落地的声音。

    今晚派出去三名刺客，算算时间倒也该陆续回来了。但是这个落地的人发出的声响却很沉闷，起码得是雷索这个吨位的人。

    安排出去的蛇派三人中，没有人能够发出这种级别的声响。

    屋内的几名猎魔人顿时警觉了起来。

    但是紧接着，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

    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让众人微微放松警惕了，升起了疑惑。

    阳台门打开，露出奥克斯的脸。

    而他的肩膀上，扛着一个高而瘦的男人，看样子是被打晕了。

    这又是一个出乎兰恩意料的事情发展：“你这……是找不到处理尸体的地方，给扛回来了？”

    奥克斯似乎也有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太刺客，解释道：“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总之就是他知道我要去刺杀他了，然后把我诈出来，跟我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我不太懂，但是突然觉得说不准这个人活着比死了好，就干脆扛回来让他自己跟你说，你自己拿主意。”

    兰恩挑了挑眉头：“他知道你要去刺杀他？细说。”

    在听了奥克斯的复述之后，兰恩不由地感叹起来。

    “能在诺维格瑞这座连国王都伸不进手的地方建立起地下势力，这些黑帮头目真的各个都不简单……起码比那些乱七八糟的贵族爵士强太多了。不知道瑟瑞特那边又会是什么情况……”

    兰恩一边等待乞丐王转醒，一边在等待最后一名此刻归来。

    不一会，阳台的门上又响起了约定好的叩门声。

    瑟瑞特一开门，就看到一起出发的蛇派同伴都已经坐在屋内，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怎么都回来得这么快，我是最后一个？”

    随后他又看到了角落里的乞丐王，更惊讶了：“你们把尸体扛回来干嘛？”

    众人没有跟瑟瑞特解释，而是面有期待地看着他：“你把霍桑杀了？”

    “当然。”瑟瑞特一脸茫然，“虽然他们那个黑帮家族因为在备战状态，守备还算森严，大半夜也有很多岗哨。但终究也就是个黑帮家族的头目嘛，很容易啊。”

    他的脸上紧接着出现了嘲笑和鄙夷，看着寇格林姆和奥克斯问道：“你俩不会是失手了才回来得这么早吧？那这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乞丐王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呻吟声，他醒了。

    …………

    “父亲啊！”

    这是在一件赌场内，视线可及的所有桌子都被打翻了，一队打手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他们因为护卫不利而被主人绑缚在此，显然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头。

    一个暗棕色头发的年轻人趴在霍桑的尸体上哭嚎。

    霍桑的副手见此，心下也是感叹。这青年平时跟霍桑针锋相对，甚至多次大打出手，原以为他是个跟霍桑一样的无情之人，没想到终究还是肉长的心。

    副手所处位置的视线却没能看到，在那个青年埋在霍桑衣服里的脸上，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心中感叹着父子情深，副手的心里安稳了一分。说不定让这“情感充沛”的青年继承家业，弟兄们的日子还能够好过一点。

    甚至，更放肆一点……

    不过现在，还是有一个迫在眉睫的事情摆在眼前，需要一个能够在身份上短时间压住家族内部其他声音的人出面。

    “塞浦利安，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是你先别伤心。”副手说道，“你需要成为一个男人了。”

    青年低着头回答：“我知道，都是为了生意……”

    他在哭，但是脸上却不见一滴眼泪。

    副手点点头，对于青年的回答很满意：“东西都已经备齐，人手也全都撒了出去。现在你的父亲死了，我们需要快点把他们撤回来，不然的话很可能会被我们的敌人抓住机会……”

    “为什么要撤回来？”青年突然抬头，那双眼睛里面闪烁着副手熟悉的光。

    那是一个黑帮掌舵者的特质，那是残忍的目光。

    “不是要掀起暴乱吗？不是要和永恒之火合作吗？为什么要停止呢？”

    “吩咐下去，我们不但要掀起暴乱，还要组织屠杀，尽可能地扩大我们的地盘，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原本计划里面那种束手束脚的作为根本就不是威利家族该有的样子！”

    “把我的意思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就说——这是霍桑二世的命令！”

    原本想着凌晨更新给大家起床看，但是书友群里反应都是熬夜追更，很伤身。

    所以以后更新提前到现在的时间。

    love＆peace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