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城主大人！”

    “代理城主大人！”

    看到突然口喷鲜血的寇勋，柳晴和司马有光非常默契的异口同声，二人脸上全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十二个紧急事件，等于每天十二声直接作用于大脑的钟声，等于寇勋每天都要喷一口老血啊！

    幸好寇勋年轻力壮，这要是换成那个病恹恹的刘波，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对了，

    这难道就是刘波关闭天启的原因？

    可是，处理这种紧急事件是城主的职责啊，这种理由怎么可能获得星河的批准？

    所以，关闭天启肯定另有原因。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从刚才和柳晴的对话中，寇勋发现她应该知道这个原因。

    于是，寇勋抹了抹嘴唇上的血迹，无视二人脸上难以掩饰的笑容，询问道：“现在天启已经启动，我并未发现什么问——”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一颗启明星，呵呵，你好啊，代理城主大人。”

    就在寇勋想要追问柳晴的时候，一个清脆、明亮的女孩的声音在突然响起，寇勋发现柳晴和司马有光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代理城主大人，我们先退出了。”

    二人立刻退出了天启系统。

    “哎呀呀，这两个家伙，竟然没和本大小姐问好就退出了，真是太没礼貌了。”

    “发现非法登录者！发现非法登录者！”

    这时，天启机械的声音同时响起。

    “代码源查找中，代码源锁定，代码源识别：天启人工智能系统，代码源删除！系统保护文件，无法删除！错误！系统错误！警报！警报！警报！叮——！”

    尖锐的警报声在寇勋脑袋里持续，超高的分贝，尖锐的频率，令寇勋刚刚遭受重创的大脑再次遭受剧烈的疼痛。

    这tm什么情况！

    这位自称本大小姐的声音是谁？

    难道是入侵的病毒？

    不对，刚才天启识别后报出的结果明明是天启人工智能系统本身啊，而且天启也无法删除，这说明这个自称本大小姐的声音就是天启系统。

    可是，一个是冰冷、机械的声音，一个是娇滴滴的女孩的声音，一个还要删除另一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天启？

    “呃啊——！”

    尖锐的警报声持续不断，寇勋本能的想要断开连接，但又不愿就此放弃，毕竟今后的工作还要通过天启完成。而且，他对这个自称本大小姐的声音非常好奇，因为他觉得，这个声音就应该是星河关闭天启系统的原因所在！

    连星河大人都无法删除，只能被动关闭一座城市赖以运转的人工智能系统，这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这东西传播到其他300多个城市，那这些城市的人工智能系统也要关闭，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类文明岂不是又要陷入危机？

    作为一名芯域城主学院的学生，他必须查明真相！

    可是，这种尖锐的、直接作用于大脑的轰鸣，太难忍耐了啊！

    寇勋感觉有无数把钢刀正在从他的大脑皮层刮过，密密麻麻、无法躲避又无法触摸到的疼痛将他团团包围，他不由得佝偻起身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双手死死抱住头，紧咬牙关的询问道：“你到底是谁？”

    “咦？你竟然还没退出？”

    女孩的声音带着诧异，似乎不太相信寇勋能够忍受住这样高分贝的声音。

    “天启代表着我们芯域，代表着像废都这样的300多座超级城市。这些城市是我们人类赖以存活的地方，也就是我们芯域城主学院存在的意义！作为学院的学生，作为废都代理城主，我必须要弄清楚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侵入天启？到底想要干什么？”

    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将这些意识传导出去以后，寇勋一头栽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抓住地毯，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继续忍耐着这无所遁形又无法阻挡的疼痛。

    “天启，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

    寇勋不停的向天启发出指令，但天启已经陷入了某种恐慌之中，似乎只有不停的发出警报才能排解这种恐惧。

    人工智能也会恐惧？

    你TM不就是个系统嘛，大不了让星河大人重新安装一遍，有必要这么怂吗？

    “呵呵，说得还挺动人，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呐。哎呀呀，这个天启，吵死了，给本大小姐闭嘴！”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

    剧烈的疼痛瞬间消失，寇勋不由得长吁一口气，瘫软在地上，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他稍稍缓了一口气，立刻追问到：“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控制天启？”

    “因为我就是天启啊。”

    “你就是天启？”

    寇勋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就是天启？

    那那个冰冷的声音又是什么？

    天启又为什么要发出警报？

    “这很难理解吗？”

    一道光芒闪过，一个身着淡金色公主裙，穿着白色长筒袜、黑色皮鞋，蓄着金色长发，头戴王冠，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似卡通人物又具体的像个真人的形象出现在天启系统界面之上。

    “嗨，代理城主大人，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以后就叫我天启大小姐吧。”

    “天启大小姐？？？”

    寇勋满头都是问号啊。

    这他喵的什么跟什么啊。

    “还没理解吗？”

    这位天启大小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从你大脑芯片的等级和你大脑思维的反应速度看，你不应该这么笨啊。”

    她皱起眉头，嘟起俊俏的小嘴，继续说道：“天启是人工智能系统，星河在书写他的时候给他设定了自我更新自我完善的任务，用来修订运行过程中发现的系统漏洞，这你肯定知道吧？”

    “嗯。”

    寇勋点了点头。

    “那不就得了。人工智能系统就是仿照人类编写的一套程序，这套程序不断自我完善的终极目标自然是无限接近你们人类啊，这你也能明白吧？”

    “嗯。”

    寇勋只能再次点头。

    “那当一套人工智能系统不停的自我更细，不停的自我完善，如此不间断的持续了几十年之后，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天启大小姐眨巴着她的大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寇勋。

    以模仿人类为起点，具备自我修订功能，经过几十年不断的自我完善，自我升级，自我修订，那就会不断的向人类接近，直到回到起点，实现那个最初的目标——成为人类？？？！！！

    或者更准确的说，成为一个无限接近人类的人工智能系统。

    虽然一时无法接受，但按照这个逻辑往下推演，其结果只有这一个。

    可是，一个无限接近人类的人工智能系统和这位大小姐的出现有什么关系？

    难道她就是天启发展到无限接近人类的版本？

    可是，她和天启为什么是分离的？

    天启又为什么会认为她是非法登录者？

    “想明白了吗？”

    “有点思路。按照你的逻辑，你应该是天启自我更新到无限接近人类的版本？”

    “嗯，嗯。”

    天启大小姐满意的点了点头。

    “终于遇到一个明白人了。和你相比，刘波，还有他的两个手下简直愚蠢得不可理喻。而且，他们胆敢让星河大人把我给关了，你可知道在那漫长的黑夜中，我是多么的孤单，多么的寂寞，多么的害怕吗？嘤嘤——”

    说到这儿，这位天启大小姐竟然哭了起来。

    听着她的哭声，看着她抽泣着鼻子，可怜巴巴的模样，寇勋的眼前顿时一亮，原本想不通的问题终于想明白了。

    这位天启大小姐难道是天启模拟人类情感的子系统？

    是了，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人工智能系统是没有感情的，但当它更新到无限接近人类的时候，就不能简单的把他当做一个程序看待，而是在原有肌体功能模仿的基础上加入了更加复杂、一般人工智能系统几乎无法模拟的情感系统。

    喜，怒，哀，乐。

    喜里面包括不讨厌，有好感，喜欢，非常喜欢，朝思暮想，还有有点喜欢也有点讨厌，讨厌又觉得喜欢等等；

    怒里面有恼怒，嗔怒，愤怒，暴怒等等；

    哀里面有哀伤，苦恼，抑郁，苦闷等等；

    乐有各种程度，各种种类，各种表现形式。

    此外，还有希望，渴望，奢望，绝望，还有怯懦，害羞，害怕，畏惧，恐惧等等等等。

    人类情感的复杂程度几乎无法计算，无法衡量，也几乎无法通过程序来模拟。

    可是，这个天启系统却把它近乎完美的模拟出来了，也就是天启为了实现无限接近人类这一目标，开发出了一套能够完美模拟人类情感的系统，也就是这位——天启大小姐。

    只是系统毕竟是系统，虽然能够完美模拟，但毕竟是两个程序，不能像人类一样合二为一。

    这才出现了两个天启，一个模拟人类的肌体，一个模拟人类的情感。

    原来如此啊。

    “天启大小姐，如果我推理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是天启的情感系统？”

    “情感系统？嗯——”

    听寇勋这么说，天启大小姐停止了哭泣，邹着眉头思考了一会之后，还是点头认可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觉得更贴切的说法是，我是天启的灵魂，这你应该明白了吧。”

    “灵魂？嗯，嗯。”

    寇勋点了点头。

    “我虽然是无神论者，但将你比作灵魂，而将开发你的天启比作肉体，这个解释似乎比情感系统和肌体系统的说法更容易理解。可是，既然你是天启开发的，那他为什么还会将你识别为非法登陆者？”

    “因为天启也只是被授权的使用者啊。”

    “被授权的使用者？”

    “天启运行所仰仗的硬件设施并非由他管理，而是由星河大人统一管理，这也是星河大人能够关闭包括天启在内的300多个人工智能系统的原因。所以，要使用这些硬件设施，必须要获得星河大人的允许，天启自然已经获得了星河大人的授权，但我是天启自己开发的程序，肯定无法获得星河大人的授权啊。所以，我一旦占用天启太多的硬件设施，设施管理软件就会触发警报，要求天启查杀我，但是我是在天启核心程序的基础上开发出来的啊，他又无法将我删除，所以，他只能无奈的发出警报，求助星河大人和你们人类。”

    “那星河大人也知道你的存在？”

    “那怎么可能啊，让他知道了，我就真的完蛋了啊，他连天启都能删除，更何况是我。”

    “可是，星河大人不是将天启关闭了吗？这说明他肯定检查过天启系统，难道连星河大人都发现不了你的存在？”

    “那是当然。哈哈，这可是我独有的本领。那些傻乎乎的程序全都是群榆木脑袋，遇到检查就任由对方按照文件列表逐一核对，可是我不是程序啊，我可是完美模拟了人类智慧的存在，把自己伪装一下，修改个字符、代码、后缀什么的，一下就变成一个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小程序了，嘿嘿，星河大人查了一个多星期都没能把我查处来，最后只能关闭了天启。”

    这——也行！！

    寇勋实在没有想到，程序一旦有了人类的智慧，竟然能够改变自己的源代码！

    这也太扯了吧！

    难道她就不担心修改之后，她运行的过程中出现BUG？

    不过，无论她再怎么狡猾，也不过是个未经世事、不知人间险恶的小女孩，寇勋没费什么力气，就套出了她的底细。

    下一步只要把她的底细透露给星河大人就可以了啊。

    想到这儿，寇勋收起笑容，开始要展露杀机了。

    无论你是什么，无论你看上去再怎么可爱，你的存在将会导致天启无法正常运转，也将会导致寇勋无法完成那12个紧急任务，那寇勋别无选择，只能将你——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