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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风声:正文卷 第46章 捡了一只小黑狗

    傍晚。

    警察厅办公楼前。

    齐越启动轿车。

    姜斌匆匆出来,拉开车门坐进来。

    “怎么才走?”

    齐越问。

    姜斌说:“你不也才走吗?”

    齐越叹了口气:“我问你怎么才走,你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偏偏要反问一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姜斌点燃一支香烟:“叫什么?”

    齐越说:“这叫抬杠。”

    姜斌笑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这句才叫抬杠。”

    “继续抬杠。”

    “………”

    “今天开会,你怎么不发言?”

    “你们说的头头是道,我没什么可说的。”

    “没完了是吧……”

    轿车开出了警察厅。

    途中,齐越问:“你去哪儿?回宿舍还是去我家?”

    姜斌沉默了一会:“你要是没啥事,陪我去江边走走。”

    齐越笑:“正合我意。我刚好也想去看看江景。”

    轿车一路疾驰朝江边驶去。

    ……

    五月的松华江畔,游人如织。

    姜斌凭栏远眺,神情黯然。

    齐越迈步来到近前:“姜斌,看你情绪不高,怎么了?”

    姜斌说:“家里来信说,三叔去世了。”

    齐越问:“亲三叔?”

    姜斌点了点头。

    “节哀。”

    齐越安慰拍了拍他肩膀。

    姜斌说:“当年,我年轻气盛,受到坏人蛊惑,险些就此误入歧途,他苦口婆心给我讲道理,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教我做人,教我做事,对我来说,他就像是父亲……”

    齐越的心不禁跳了一下。

    他听出来了,姜斌说的这些话,分明是在缅怀徐铁虎。

    所谓三叔去世只是一个由头。

    齐越始终疑心,自己的军统身份,姜斌究竟知不知情。

    按说,邱维汉应该保守这个秘密。

    齐越不知道姜斌。

    姜斌也不知道齐越。

    这样才对。

    只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假设姜斌的级别高,或许有权限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一直没挑明而已。

    正因为如此,齐越当初才不敢隐瞒电台的下落,谁又能保证,那不是试探自己的陷阱呢?

    ——你明明拿到了电台,却又对上级隐瞒不报!

    只此一件事,百口莫辩。

    “汪!”

    忽然传来一声狗吠。

    一只小黑狗蹲在齐越脚下。

    小黑狗最多也就两个月大。

    看着不太像本地品种。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姜斌缅怀了一会“三叔”,情绪也得到了释放。

    两人闲聊了一会。

    齐越说:“晚上别回去了,我陪你去伊莎贝拉散散心。”

    姜斌说:“心情不佳,改天吧。”

    齐越说:“那也好。”

    姜斌说:“你先回去吧。”

    齐越问:“那你呢?”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姜斌望着江面,闷闷抽着香烟。

    齐越安慰了几句,独自回到轿车旁,掏出钥匙打开车门,低头一看,那只小黑狗竟然跟了过来。

    四周也没见哪个像狗主人。

    他蹲下身,摸了摸狗头。

    小黑狗尾巴摇的欢实,亲热的舔着齐越的手。

    自从租了房子,齐越早就打算养一只狗看家护院,眼见小黑狗也是无主的流浪狗,带回去养着倒也不错。

    ……

    周日。

    上午十点钟。

    齐越坐在椅子上,手中摆弄着一块金锭,他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安全的把这笔巨款交给组织。

    他刚刚出去了一趟,找了一个黑市商人打听过行情,这种民初制造的金锭成色好,兑换价格非常高。

    这么多金锭太过扎眼,想要带出城都是个难题。

    最好的办法是兑换成钞票。

    小黑狗前爪搭在椅子上,不停嗅着齐越手中的金锭。

    齐越笑道:“黑妞,你也喜欢金子?”

    最近几天,齐越一直叫它“黑妞”,名字的由来也简单,小黑狗是母狗,所以叫黑妞。

    黑妞汪了一声,飞速跑了出去。

    齐越起身一看,杜鹃拎着一个纸袋进了院子,黑妞拦在杜鹃身前,一边汪汪叫一边后退。

    齐越把金锭收起来,对门外喊了一声:“黑妞,回来!”

    黑妞一掉腚,转头跑了回来。

    杜鹃进了屋子,又好气又好笑,抬脚虚踢了黑妞一下:“哪来的小破狗,袜子差点给我咬破了!”

    黑妞张牙舞爪,躲在齐越身后继续叫。

    齐越喝道:“不许叫了!”

    黑妞立刻乖乖安静下来。

    杜鹃问:“哪来的狗?”

    齐越说:“我养的。”

    杜鹃撇了撇嘴:“你可真有闲心!”

    齐越呵呵笑着:“养着玩呗,还能看家护院,生人来了,它知道叫,起码能有个动静。”

    “给你的。”

    杜鹃把纸袋放在茶几上。

    齐越问:“这是什么?”

    杜鹃说:“富贵洋服新来了一批料子,老板说适合做西装,我去订做旗袍,顺便帮你做了一套。”

    齐越说:“我又没量尺寸……”

    杜鹃说:“之前你在裁缝铺量过一次,尺码我都记住了,换上试一试,要是不合身,拿回去让他们改。”

    藏蓝色的西装,穿在身上挺括有型,十分的帅气,从面料到做工,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高级货。

    齐越问:“这套衣服多少钱?”

    “这是掩护身份的正常花费,你不用觉得心不安。”

    杜鹃轻描淡写的说。

    既然是工作中的正常花费,齐越也不好再说什么。

    杜鹃问:“平房军事区知道吧?”

    齐越说:“知道。”

    杜鹃问:“你能进去吗?”

    齐越摇头:“没有驻屯军司令部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杜鹃又问:“你说的许可,指的是通行证之类的证件吗?”

    齐越说:“不是。许可指的是,驻屯军司令部直接下发命令,军事区遵照执行,这个需要两方面电话确认,光有通行证没用。”

    杜鹃沉吟不语。

    齐越问:“是有新任务吗?”

    杜鹃说:“从去年4月中旬开始,宁波、衢州两地,相继发生大规模原因不明的瘟疫,而经过事后调查,瘟疫似乎和关东军给水防疫部队有关。根据情报显示,关东军给水防疫部队大本营,就在滨江平房特别军事区。”

    齐越想了想:“即便有机会进入军事区,又能做些什么呢?”

    杜鹃说:“找到日军使用细菌武器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