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烨并没有给苏玛利解释为什么要避难，就像他没必要给苏玛利解释他们与卡尔之间的实力差距一样。

    有些事情他还是要注意和保持的，比如在外人眼里他的无知与认知极限。

    他可以是有野心的，可以是善恶难辨的，可以是有些智慧并且狡猾的，但不能是无所不知的。

    让两艘飞船自动驾驶前往地球公海之下，这期间因为飞船自身的隐蔽性，他们并不需要担心被地球方面普通的单位关注到。

    而他们自己则早早地来到了超神学院。

    时值下午两点。

    超神学院，后山。

    一道银色的刀光在学院与后山之间的一块平地上不断盘旋划过，利落地掀翻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

    看得一个穿袍带帽的老头子一阵心疼。

    “矮油，行了行了……不要搞得这么近嘛……”

    “给人家保留一点距离感好不啦……”

    “你们这样弄，就快进来了啦……”

    “矮油，轻一点啦……”

    “小东西，别叽叽歪歪的，再叽歪本王就把飞船停你们院里去！”华烨一边操控银刃在超神学院的院墙外挖出千米多长几百米宽的大坑，一边不咸不淡地回道。

    不得不说，银刃武器就是这世界上最便利的工具。

    除了杀人如剪草之外，开山断石挖坑样样不在话下。

    一道长长的刀气下去，就带走几吨重的草皮泥土。

    很快挖出的千米多长的大坑，恰好可以容纳一号舰庞大的舰身。

    “唉……现在老年人啊，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小辈。”带着帽子的老头子闻言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一身蓝袍蓝帽，住着拐杖，仿佛奇装异服的潮老头。

    华烨头也没回，没去理会这瑞兹小老头。

    亏他还以为他能看见个紫皮大光头，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千年小基佬。

    虽然这小基佬的实力不错，三代神体，主修微虫洞搬运，有点克制他手里的银刃，但是他也并不需要太在乎。

    继续一刀接一刀地给一号舰挖坑……

    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也还有些人在看着这一幕。

    “你们地球这么轻易就同意他们把飞船停过来了？”

    学院后大门外，一袭黑风衣的女神蕾娜看着远方的华烨，咂吧咂吧嘴，看了看身旁的酒红色长发。

    杜蔷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们地球人反倒希望外星人都像他这样文明礼貌才好，想降落了知道打招呼，顺便还能帮我们消灭入侵者，甚至不求回报……我们求之不得。”

    她挑了挑眉，微微一笑。

    至于地球人其他的想法，她倒是没有说。

    蕾娜看着不远处的华烨，未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她倒是并没有觉得杜蔷薇有什么言外之意，她觉得自己也挺有礼貌的。

    还善良，还漂亮，又有魅力，又……等等等等。

    “不过据我了解，他可不是真的不求回报……”想了想，蕾娜忽然暧昧地挑了挑眉，若有所指的样子。

    杜蔷薇闻言脸色一红，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抿着嘴角，抱着胳膊看着远方的工程。

    她和蕾娜虽然不是很熟，但是这么长时间了，她和华烨的事在一定范围内早已传开了，蕾娜知道也正常。

    “不过……蔷薇。”

    却在这时，蕾娜又有些犹豫地开口了，杜蔷薇下意识看过去。

    “有些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蕾娜的声音不大，也不虞另一边的其他人听见。

    杜蔷薇目露疑惑：“你说什么？”

    “就是说，有可能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蕾娜看了看远方，又看向迎向杜蔷薇的目光，表情有些严肃：“或许你看到的那些，只是他故意为之，或者不得不为，又或者只是他现在没有办法……

    也许当你真正有能力去了解他时，你才会发现那些传言不虚，甚至骇人听闻，让你难以接受。”

    一番话说下来，杜蔷薇的眉头已经皱紧，她不傻，当然听得懂蕾娜在说什么。

    因为类似的话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虽然都没有蕾娜这次说得更加深入。

    “蕾娜，你也是在劝我和他保持距离？是老杜请你帮我打预防针的？”杜蔷薇皱着眉，心里也有些疑惑。

    她和蕾娜还没那么熟啊？

    “额……我只是自己看到了些东西，忍不住提醒你一下。”蕾娜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看到杜蔷薇的表现她才意识到，她好像有些交浅言深了。

    或许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直观地看到一个远古神骇人历史的缘故。

    “你……看到了一些东西？”杜蔷薇闻言扬了扬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蕾娜并没有说什么，站在原地，依旧是那种黑衣高冷女神范。

    “那个……蕾娜，你看到了什么？跟我说说呗～”

    这时，反倒是杜蔷薇心里好奇了。

    成为超级战士这么久了，一些有关超级战士的常识她已经有些了解了，比如洞察暗数据。

    她听明白了，蕾娜好像是洞察到了华烨的暗数据，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些话，而不是老杜请来给她打针的。

    洞察暗数据，她自己并没有这个能力，老杜他们也只能通过历史资料了解华烨他们。

    上古恶神华烨，上古屠神苏玛利。

    老杜他们也只是一再告诉她，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华烨用月季吊着她，绝非良配之类的，让她千万别陷进去。

    而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人与人眼里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蕾娜作为烈阳星的主神，自然是会洞察暗数据的。

    也许蕾娜眼里的华烨，跟她认知的华烨不太一样。

    “不不不……我蕾娜可不是那种在别人背后说人八卦的神。”蕾娜双手插兜，高冷地摇了摇头。

    只是看着远方的华烨，她的目光一时半会还有些挪不开，表情偶尔还有些古怪。

    这就让杜蔷薇更加好奇了……

    “哎，蕾娜，你就说说呗……”杜蔷薇怂恿。

    “不行，暴露他人隐私是不道德的。”蕾娜摇头。

    “蕾娜……娜姐，女神……哎不对啊，你看华烨你夹什么腿啊？”杜蔷薇一边说着，忽然愣了一下。

    “咳！”蕾娜顿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睁大美眸，瞪了瞪杜蔷薇。

    杜蔷薇则是好奇地看了看她慢慢夹得绷直的双腿，她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女神好像还不经意地磨了一下？

    “那个……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女神我就大发慈悲地跟你讲讲吧……”蕾娜连忙转移话题。

    杜蔷薇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

    “这么跟你形容吧……”

    蕾娜稍微思考了一次，开始组织语言。

    “曾经有一位学者这样形容暗数据的读取。”

    “对于神来说，很多时候只需要从数据库里了解其他生命的信息就够了，就像翻阅一本本书籍……

    而生命短暂的凡人对于神来说，应该只能算是一本几眼就看完的小人书，或许有趣，或许无趣，但总归没什么营养。”

    杜蔷薇睁大了秀目，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清晰的说法。

    蕾娜则是继续讲述。

    “而年轻的神，或者年轻的超级战士，虽然年龄不大，但也算得上一本本文学书籍，或者文学名著，比如你们地球上的……我搜一下……老人与海？

    也许字数不多，但总是值得回味。”

    杜蔷薇顿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蕾娜的形容。

    “那华烨呢？”她满眼好奇。

    蕾娜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瓶水，喝了一口后，轻轻一叹：“看不完的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