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第二天一大早，梁胜打着哈欠来到书铺，就看到老张同样毫无精神，看到他之后一脸苦笑。

    昨夜闹腾了一宿，他们都没怎么睡，但他们一大早还得起来做生意，要和往日一样。

    这样才说明心中无鬼，才能如此坦然，这都是生活的智慧，由此老张对梁胜的观感评价又高了一分。

    这年轻人，可以处。

    不过两人也没有闲谈的心情，周边商户差不多都是如此状态，但都不敢说什么。

    毕竟是当朝王爷出事，全城大搜捕，他们哪里还敢在这时候乱嚼舌根，嫌自己活的长？

    梁胜这时候躺在书铺，对现在的情况却是冷眼旁观，不过他也没想到无生教竟然会如此胆大，敢让整个京都乱起来，到底是谁给了他们勇气？

    梁胜想不明白，而街上的衙役捕快兵士越来越多，毕竟当今圣上都已发怒，他们只能尽快破案。

    只有尽快捉拿无生邪教余孽，才能把影响降到最低，所以这一次，衙门的效率极高。

    京兆府尹可谓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把京都各区域的地头蛇，全部请进了京兆府。

    朝廷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再加上事关皇家尊严，京兆府府尹第一时间把地头蛇的消息汇集在一起，而结果也是卓有成效。

    不多时城西城南处，可谓重兵把守，六扇门杨旭更是亲自出手，端掉了几处无生教的据点，无生教众当场被击杀不在少数。

    不过这都只是开胃菜，整个京都上下已经运转起来，效率可谓是高效至极，最后顺藤摸瓜，却是查到了城东一处无生教高层所在之处。

    这一次，却没有此前那般顺利，九城军司马统领傅安都差点身首异处，幸亏杨旭支援及时，才幸免于难。

    城东激烈的厮杀声整整响了一下午，五军都督府这一次也出动了三大营的兵马，配合六扇门以及九城军司马，这才彻底镇压此次无生教余孽。

    由此可想而知战况有多激烈，可就算如此，还是有一位八重高手陨落，却是五军都督府的一位偏将，如此代价让人唏嘘。

    可是面对如此结果，京都上下却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显得有些忧虑重重。

    毕竟天子脚下，无生教余孽如此大规模潜藏其中，为何京都上下无人发觉？

    京兆府府尹当天就被下旨贬谪岭南，六扇门以及九城军司马六品之上，当年俸禄减半。

    可是接下来审问无生教余孽后得到的结果，才真正让朝堂上下震动，甚至一度让尚书府留中不发，再三确认审讯结果。

    因为平安王府竟然会牵涉其中，本来当今圣上和平安王的关系就有些微妙，这样一来，整个京都勋贵世家大族，齐齐禁声，不发一言。

    而皇宫之中也许久没有消息传出来，平安王府更是自那天起，便闭门谢客，一律不得外出。

    此事在京都市井也闹得沸沸扬扬，多年前的传言再度在京都流传，整个京都的情况显得有些诡异。

    ……

    静心斋。

    老张神秘兮兮地找到梁胜，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梁胜对此却视而不见，终于老张有些忍耐不住。

    “我说小梁，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老成？年轻人要有活力，你就不好奇京都城的秘辛吗？”

    梁胜把书架上的书摆好，头也没回，“不感兴趣，至于我是否年轻，你可以去问风尘苑的姑娘。”

    “你......”老张无语，风尘苑他也想去，可是想到家里的母老虎，他哪里敢放肆？

    还是年轻好啊，看着梁胜悠闲状态，他忍不住有些羡慕，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自己这次过来是谈这的吗？

    “行了，那我就和你讲讲五十年前的事，那还是先帝突然崩阻未留下子嗣，可知当时继位呼声最高的王爷是哪位？”

    梁胜头也不回，老张只能自顾自说下去，“当时呼声最高的其实是平安王，可是不知为何最后遗诏却是当今圣上，但平安王也成了宗人府宗正。

    那时候京都传言是当今圣上篡改了诏书才成为皇上，如今京都的情况才会如此诡异。

    小梁，我跟你说，在京都做事如何不要紧，要紧的是眼睛要擦亮，这样才能一生平安。”

    老张这时候还在絮絮叨叨，梁胜却突然转过身，“老张，你的话有些多了，这可不是我们能乱说的。”

    老张摇摇头，“老张我别的不会，就是看人准，若不是如此，你觉得我会跟你说这么多？

    要不是看你忠厚，想你来京都没多久，我才不会和你说这么多，京都这地方，你以后待久了就会明白，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你怎么就看出我忠厚了？”

    老张没有说话，只是走之前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梁胜，而后施施然回到自家包子铺。

    梁胜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柜台上的书又少了一本，忍不住嘴角苦笑，自己可不就是忠厚人么？

    不过老张说的也对，这段时间京都闹出来的事的确诡异，就连梁胜都有些看不清楚。

    此前无生教陈升和叶安密谈的时候还是亲密无间，怎么会这么轻易让朝廷抓住把柄？

    梁胜甚至还夜探过陈升此前所在的据点路过，陈升依旧还留在那里，并未出事。

    这也就说明，无生教这一次行动，好像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甚至梁胜隐隐感觉到一股子圈套的味道。

    而在晋升先天之后，梁胜对所谓气机越发敏感，此刻京都有些煞气佞人，修为越高越发觉得压抑。

    这段时间，京都的形势也越发显得错综复杂，就连五军都督府都在频繁调动，像是在酝酿一场极大的风暴。

    而就在这诡异的情况下，京都突然传出一个谣言，让梁胜越发惊疑不定。

    传言当今圣上年事已高，因为此前平安王之事，怒急攻心，已然病入膏肓。

    这个消息像是风一般，瞬间刮到了京都的每个角落，就连平常在梁胜面前嘻嘻哈哈的老张，也不敢再胡言乱语。

    京都的气机越发尖锐，而后几天，京都一直处在诡异的平静之中，可就在这一天晚上，梁胜突然猛地睁眼。

    他看着窗外乌云密布，不见月色，喃喃自语，月黑风高杀人夜，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今晚，怕是要出事啊。

    想到这，梁胜偷偷起身，看向皇城方向，那里似有龙气凝结，兵伐之气，浓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