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一得到程旭发来的消息，肖波就立即赶来他的住处。

    “不是，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就一个加法器？”这个时候，程旭正忙活着整理各种材料的大纲呢，看着风尘仆仆的肖波，也是颇为无语。

    “不是，这……可是……意义可……”

    肖波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他感觉自己都无比激动，但看着程旭这么淡定的表情，跟没那么回事儿似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得问道：

    “你不关心样片的性能指标吗？”

    “我关注一个加法器的性能指标干什么？脑子里算算心里就有数了。”

    程旭理所当然的说道：“大差不差，也就半导体60nm差不多的水平，这个水平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现实的意义。没有必要过多关心，主要还是工厂。

    “我告诉你这件事儿，本身就是想提醒你工厂那边该加快进度了，实验室临时改造的设备可生产不了更高级别的芯片。”

    “放心，马上就好！”

    肖波道：“千寻的实力你还是不需要担心的，速度开到极限了，工人三班倒，人歇工程不停歇，厂房现在已经有模有样的了。

    “而且，你要的高端组合波场发生器也已经到位了，就在仓库里，等厂房建好随时都能按你的设计规划装配就位。”

    高端组合波场发生器？高端？

    程旭很无奈，现在市面上的组合波场发生器设备是有，但与场刻需要的场刻仪相比，也不能说不高端，只能说注重的点完全一样，科技树就没点在一个方向上。

    压根就没有现成的设备是朝着【局部空间场强度精确控制】这个方向走的——实验室的那台设备就花费很大精力改造了部分硬件和控制系统。

    工厂准备的发生器设备虽然更高端了，相对来说确实会更强，但依然还是需要朝着【局部空间场强度精确控制】这个方向进行改造。

    只有改造完成之后，它才能叫场刻仪——否则它就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全频谱的场发生器而已，做不了场刻工作的。

    场刻仪，在荷泵芯片生产过程中的地位，大约相当于半导体芯片制造中的光刻机。

    未来生产场刻仪的公司，那就相当于现在半导体芯片领域的阿斯麦（ASML），妥妥的未来巨头。

    在他的计划里，未来场刻仪的制造生产肯定确实也是要控制在自己手中，至少也得是控制在自己人手中的，这是计划。

    不过，这东西也像光刻机一样，越是往后发展就越是朝着精尖端的方向，越是迭代越是升级就会越困难。

    同时，研发制造和使用的成本都会指数级的升高，真要做，这是一个绝对的超重资产项目。

    所以，具体如何实施，程旭还没有做决定，还要仔细权衡一番。

    而现在的目标，就是先搞出一个工厂，对于千寻科技的进度，程旭也是满意的。

    毕竟不仅自己急，他们可能比自己更急。言心的事儿可是一点儿也拖不得。

    程旭也是点了点头：“厂房和设备就位了之后，就差人员了，人员的专业和素质也很重要。”

    “这个不用担心，”肖波排着胸脯保证道：

    “既然千寻答应了你，那就不会糊弄，先期我们准备把‘玉虚芯科技’的人员转移过来一部分，就当是借用。

    “这些人他们虽然不是生产领域的，但毕竟从事相关行业的工作，应该比纯新人更有经验，我们觉得很合适。”

    “玉虚芯科技？就是从你们千寻独立出来的那个号称‘为智能计算而生，让计算更智能’的AI芯片设计的公司？”

    程旭想了想，这家公司好像没有搞出过什么经典的产品，落地也只有千寻科技自己在用，实力应该不会很强。

    不过肖波说的也对，行业内的从业人员怎么也比新人要强，也就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同。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问了一句：“你们言心的训练核心不会用的也是玉虚芯科技的加速核心吧？”

    “部分，用了部分。”

    看肖波说话的这语气，程旭就知道，大部分肯定不是玉虚芯，要不就是寒武纪，要不就是英伟达。

    自家的芯片自家都没用，水平怎么样，程旭心里也就有数了。

    “还有一件事儿，”肖波说道：“三天后就是‘言心’的发布会了，老大想邀请你去现场，想要见见你。”

    “别！可别！”

    程旭急忙摆手：“这是我们合作之前确定的产品，就别拉上我了。见面可以，那就换个时间，他来华州或者我过去都没问题，但发布会现场我就不去了。”

    “你对我们的产品就这么没有信心吗？”肖波没有郁闷，看程旭一副跟现在的言心“切割”的样子，他倒是乐了：“言心有这么差？”

    “我只知道，为了二月八号的时候，谷歌着急忙慌的在巴黎举行了一场AI发布会，推出了聊天机器人产品 Bard。

    “只因在现场演示时尴尬出错，直播一结束，谷歌股价直线下降，市值蒸发七千亿，别问我，你们自己对言心有信心吗？”

    肖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心里却是在嘀咕：我们自己有个锤子信心，有信心前一段时间就不会那么焦虑了。

    发布会就更不用说了，据他所知，老大已经开会在录“言心”回答问题的视频了。

    也就是说，发布会压根就没准备演示现场提问，而是直接放提问录屏，就是为了避免重蹈谷歌的覆辙。

    “谷歌最起码敢现场提问了，你们倒好，直接放录屏，这不明摆着直接告诉全世界的观众，你们压根不行吗？”

    程旭也是乐了：“谷歌还能撑到发布会结束股价暴跌，我看你们，发布会过程中就得暴跌。”

    肖波欲哭无泪，情况他都知道，千寻科技所有人都很清楚，可是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上——别人有的我也得有，否则就是落后。

    “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欲扬先抑嘛，”程旭安慰道：

    “发布的时候，让大家感觉你们就是在糊弄，越差越好，甚至可以放风，就说这东西压根不存在，就是个PPT，就是编的。

    “第二天咱们再做文章，邀请媒体内测体验啊，发一些对话的录屏啊什么的。

    “大家一看，咦，言心竟然不是假的，真的存在呢，信心立刻就回来了？

    “你是真贼。”

    肖波倒不是在夸程旭的提议好，而是千寻就是准备这么干的，被程旭猜了个正着。

    如果一开始就说言心发布之后不放开，只给媒体和企业邀请内测，那肯定会被骂死。

    但故意把发布会搞的假假的，好像编的一样，压低期待。

    第二天再稍微这么一操作，那风向立即就完全变了，信心立即就提振了，效果反而会更好。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产品早晚要发啊，光躲着不是那么回事儿，尤其是后边还有微软的必应加Gpt4在堆着。”

    程旭都猜到了，肖波也没有否认，而是这么说道。

    “是，千寻的核心业务是搜索，只要核心业务不受冲击，股价嘛，就算今天跌了明天也能涨回来。”

    程旭也是安慰道：“人工智能说白了，现在还是一个噱头，必应也不敢放开干。

    “GPT4确实强大，这没错，但每天消耗的资源也是海量的，等闲企业根本就承受不起。

    “如果全放开搜索用户使用，就连微软都承受不起这个成本。所以，没有必要太过担心。”

    “哥，我管你叫哥行不？你是不担心，我们都日夜无眠好几个月了，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啊可是！”

    肖波夸张的表情逗得程旭直乐：

    “行了，别卖惨了，芯片的事儿我心里有数，大批量的生产确实需要三个月以上甚至更长的时间。

    “但小批量会快一些，工厂投产一个月，能直接给你们提供两万片试用，这总行了吧？”

    “好！”肖波十分激动，他也有想法想要提前搞一批芯片，哪怕是测试的也行。

    却没想到，没等他开口呢，程旭就直接自己提出来了，果然，自己的那点儿心思怎么可能瞒得住程旭这妖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