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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爹,我不当天师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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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爹,我不当天师了:正文卷 第53章 读书人的屁股,教权与政权

    朱标不理解张异为什么会这么说,是哗众取宠,还是故弄玄虚?

    张异道:“大哥不信?”

    朱标想了一下,摇摇头。

    “也难怪,大哥你被叔叔保护得太好了,很多时候看不透人性,这就要提到教权和政权的分界线!”

    “教权,政权?”

    朱标越听越迷惑,张异这是准备说什么?

    “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儒学之道就控制了我华夏的思想主流,从此儒家独一家,孔圣人也成为至圣先师,其实从那时候开始,儒家已经不是原来的儒家,而是逐渐演化成现儒教!”

    “儒家,儒教?”

    “有什么区别吗?”

    “儒家只是一个学派,但儒教却是一门宗教!”

    朱标有些不服气,回道:

    “儒学岂可与佛道混同?”

    朱标并不同意张异所言儒教是宗教的说法,直接出演反驳。

    张异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回答,笑嘻嘻:

    “大哥你读书,可有老师?”

    “有!”

    “那大哥你是否尊重你的老师?”

    朱标想了一下,也点点头。

    张异又问:

    “那你会不会因为尊重你的老师,而将他的儿子,孙子,子子孙孙都供养起来,世代供奉?”

    朱标表情微变,他似乎已经明白张异想说什么?

    “儒学不关心来世,只注重当下,所以大哥觉得儒学非宗教,可是如果不是宗教,为什么至圣先师的子子孙孙,你们也要供养着?

    所谓教,无非造神而已,至圣先师就是天下读书人所造的神,被奉进孔庙世代祭拜还不够,他的子子孙孙,也受到先祖的遗泽,享受供奉,与宗教何异?”

    朱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气道:

    “就姑且认为你说的有道理,这和朝中那些士子的立场有何关系?”

    张异回答:

    “儒教统治了华夏上下千年的思想主流,读书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也会将至圣先师奉上神坛,孔家的子孙因此受益,他们就是儒教这个教派的既得利益者,也是圣的化身……”

    “至此,儒家内部也分化成两个部分,衍圣公掌握着儒教这个教派的教权,他们只需要世世代代传承,维持着至圣先师的神圣性就好,而其他士子,或者寒窗苦读,或者通过其他手段,掌握了华夏世俗的舆论,官僚阶层!”

    “这两条线,本不应该交集,孔家人的本分,就是老老实实去做他的衍圣公维持儒教的神圣性,其他人掌握着这片土地的权势……”

    “只是蒙古人来了,虽然它们不重视儒家,却给了孔家人足够的权势,尤其是孔克坚,他本应高坐神坛就好,维护好儒教的教权就好,他却还要从政,插手政权,这就预逾越了本分!”

    “神圣性来自于什么,来自于神秘和距离,孔家人该做好的事,就是维持儒教的神圣性,一旦衍圣公踏入凡尘,他的七情六欲,他的一言一行,就会落入百姓眼中,供人审视……”

    “而另一边,以至圣先师的子孙进入政坛,其他的读书人,该如何与他相处?”

    朱标似乎明白了什么,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政权,教权……

    张异的看法虽然不一定对,但却给朱标不同的思路。

    “大哥以为朝中的世子应该会支持衍圣公,其实不然……人皆有立场,历代君王和读书人之所以将衍圣公一脉捧起来,是为了至圣先师的神圣性,这是孔子给后世的遗泽,也是他们要做好的本分,衍圣公入世为官,很容易打破这份神圣,所以从君王到既得利益者的士子,都不会欢喜!”

    “世间安有双全法,该你高座案台享受的香火,你自己下来就拿不到,孔克坚看不透这个道理,蒙古人不知礼,他享受了两种权力集一身带给他的好处,在新朝来临之之后,一切拨乱反正之际,他还妄想延续前朝的恩宠!”

    “先不说他这蛇鼠两端的行为,本身就跟这个时代逆行,就算陛下能容他,已经重新掌握了话语权的士子,又岂能容得下他?”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读书人也有自己的利益和立场!”

    “在他们眼中,庙堂之上没有孔克坚的位置,他最合适的,还是老老实实回曲阜当他的泥菩萨!说白了,陛下不提携他,说不定还算是对他的保护……

    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他叫衍圣公,嘿嘿,就他的水平真要入朝,

    被动了利益的士子对付起人来,可是比战场上的将军们还要狠!”

    张异一番话,说得朱标口干舌燥,半天不能言。

    一个小小的衍圣公入朝,原来背后是如此波诡云谲?

    朱标低头沉思,越想越觉得张异说的有道理。

    其实无论是皇帝,还是张异,或者是远在曲阜的孔克坚,都明白这个道理。

    那位衍圣公明明知道北元大势已去,却还不肯轻易给大明皇帝服软,恐怕也是因为他知道,大明朝没有他的位置。

    他怀念前元,就跟张正常的失落一样,他们怀念的事前元给他们的荣耀和地位。

    “圣人的子孙,可未必是圣人呀!”

    随着张异的话音落下,朱标才真觉得自己是傻了,他出宫之前,父皇能看出他的不满,却不曾为他解释。

    也许,他也在等着让自己碰一碰,去亲自体悟这世间险恶。

    这一刻,朱标特别难受,见他失落的模样,偏偏张异还安慰他:

    “大哥,你也别难过了,毕竟你还年轻,有成长的空间!”

    朱标:……

    被一个七岁小孩安慰,他根本没有觉得很高兴好吧?

    “多谢!”

    后者郑重其事,朝着张异行了一个礼。

    张异赶紧摆手:“自家人,你跟我客气干嘛?”

    谁知道朱标紧接着转头,让门边的侍卫过来。

    “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朱标出声询问对方,对方赶紧回答:

    “少爷,您出门的时候,老爷让我带了一百两银子!”

    “很好!”

    朱标指着张异道:

    “带我弟弟在应天府走走,他无论买吃什么,买什么,都由我包了,回头你安全护送我弟弟回去!”

    张异:???

    我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