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霍格沃茨的转校生:正文卷 第六十七章 伊苏林迪竹节虫
宵禁时间到了,宿管费尔奇的脚步又在夜晚凄凉的城堡里回荡。节日的氛围似乎没有感染这个阴冷的巡夜人,他还是那么孤零零的,只有洛丽丝夫人陪伴。
哈利不小心入迷,错过了时间,他赶紧拿出手机联系罗恩。
[罗恩,你睡了吗?]
[没有,正准备出来找你呢,我穿了隐形斗篷。你上哪儿了?]
哈利舒了一口气,让罗恩来接他。
“哈利。”一个轻柔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猛然回头,看到一副长长的白胡须,紫色的巫师袍,向上看,是一张温和的苍老脸颊,半月形眼镜后湛蓝的眼睛依旧如年轻时一样明亮。
“邓布利多教授。您来了很久了吗?”
“不,只是刚刚到。我来接阿福回去。看到你们相处愉快,真让我感动。”邓布利多居然真的眼眶湿润,哈利完全搞不懂这有什么好泪目的,心想大巫师是不是都这么奇怪。
“阿福很好。他很乖。”男孩想要抚摸猎狼犬的狗头,阿福起身躲了开去。
邓布利多听了这话,看向阿福的眼神更加凝重而悲伤,但他的语气却变得愈发温柔,“是的,我知道,他很乖,但你要小心他,有时候,他会变得很不乖,会做出可怕的举动。哈利,以后你要尽量少和阿福接触。千万不要和他独处。记住了吗?”
哈利诧异地点点头。
“好。好孩子。”邓布利多微笑着,他并没有看到阿福的狗脸上露出生动的讥嘲。
一个邪恶的灵魂在无声低语:邓布利多,老蜜蜂,继续相信哈利·波特吧,把他当作你的得意门生吧,直到他展露邪恶力量的那天,真想看看你会是什么表情。
哈利对邓布利多的注视感到些许不安,这个老人像是很疲惫,圣诞节的愉快气氛耗尽了他一天的活力,他抬手触碰哈利的伤疤,问:“还疼吗?”
“只是偶尔。”
“那就好。”邓布利多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摇了摇头,他向男孩道别,领着阿福离去。
他的背影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遛狗老头,半点也没有本世纪最伟大巫师的风头和气派。而那条猎狼犬,也如同白色的畸形幻影,在邓布利多身后亦步亦趋,可爱的外表下,发散着挥之不去的难言恶意。
哈利在原地等待,没过多久,罗恩披着隐形斗篷找来,两个男孩躲开了费尔奇,轻手轻脚地回了宿舍。
躺在四柱床上,哈利有些困倦,同时又不想太早入睡,不想太早结束这一天,这股焦虑催促他拿出了手机。
就在前两天,手机里上线了一个类似微信的通讯软件,藏书塔的成员们互相都加了好友。哈利把侧躺身体,查看朋友圈消息。
冬堡的法师们平时社恐,但在网络上却不吝分享日常。萨沃斯·阿冉发了一条“工作中”的消息,照片里是他在学院的住处。往下划,米拉贝勒法师分享照片,是她坐在冬堡的领主宫殿开会。布莱丽娜法师发了一张薰衣草盆栽的照片,配文“我总是舍不得把它捣碎。”昂蒙德法师发了九宫格,照片里有壮丽的雪山风景,有三眼巨魔的尸体,配文“到达世界最高修道院——霍斯加!和龙裔在一起!”
点赞、点赞、点赞……哈利继续往下划。
赫敏分享了与家人共度圣诞的照片,她的父母都带起了巫师帽,笑容满面。罗恩在下面留言:看起来很有趣!
点赞。
林德也在数小时前发了朋友圈,一张高清的图片,画面里一座高耸建筑顶端的红旗正在落下,定格在那一瞬间。他配文:历史降下它的帷幕,挡住了一个庞然大物,1991.12.25
哈利没看懂这图片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林德去了哪里,这条消息下除了点赞,只有几条不相关的留言。他给消息点了赞,终于难挡汹汹睡意,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闭上眼睛追寻梦乡。
……
北纬五十五度四十五分,东经三十七度三十六分。
当地时间晚七点。
莫斯科没有下雪,圣诞节的夜空漆黑,大气冰寒,红场上聚集了围观的人群。
林德遥望克里姆林宫上空鲜艳的红旗,安安静静地等待,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带着八角帽,穿长风衣的小个子男人,同样一言不发,把双手插在兜里,时不时环顾四周聚集的民众,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广场上的人群来来去去,逐渐增加了。除了当地民众,还有持摄像机的记者、外国游客,持枪的巡逻警卫。这里有年轻的热恋情侣,有带着孩子的中年夫妻,有残疾的老人。有麻瓜,还有巫师,林德看到日丹诺夫巫师了,也就是就是穿越前,他的研究生导师,那个总是念叨着苏联的老教授,如今对麻瓜世界浑不在意。
日丹诺夫巫师正和朋友们闲聊,轻松的神情和周围人群格格不入,他们似乎只是在饭后散心,仿佛这是历史上无数个平平无奇的一天。
当地时间晚七点三十八分,像是有一股冰凉的风吹过,所有人都看到,那块飘扬在黑色帷幕下唯一明亮的红色长布缓缓下降。
林德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
他身旁的那个矮个子男人轻轻舒了口气。
“(俄语)您不舒服吗,伊里奇?”林德仍旧眺望克里姆林宫。
矮个子男人的话淹没在背景的嘈杂中。
周围的人群响起几声欢呼,随后是应和者的叫喊。这冷干的大气活泼极了,像是被揭掉了一块密不透风的盖子,来自新时代的诡谲气息呼呼涌入,不知不觉灌进人们的肺里,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呐喊,把肺泡里的旧气都吐出去。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新旗帜在废墟中升起。
欢呼声就更响亮了一些,淹没了许多人的泪水和恸哭。
麻瓜人群或喜或悲,或漠不关心,或麻木不仁。
看着这一幕的巫师们只觉得有趣。
林德与身旁的男人一同朝人群外移动。
“您的遗产被鲨鱼群啃噬了六十七年,终究流空了最后一滴血。我很抱歉。”
“别为我们难过,年轻人,恰恰相反,我很高兴。当初我们可没想过,这场社会实验能持续那么久。新事物总是会出现并取代旧事物的,这是不容辩驳的真理,只不过历史总是把一件事上演两遍,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就是喜剧。”
他们步行来到红场西侧,站在红色花岗岩围墙脚下。
矮个子男人回望祖国的人民,露出愉快、兴奋的笑,从他敏锐、强硬的眼睛里射出的光,仿佛红彤彤的烟火,闪耀在另一个无形的遥远时空,烛照这个漆黑的圣诞夜。
他说:“到了说再见的时候。那么就这样吧。”
林德抬了抬巫师帽,“圣诞快乐,弗拉基米尔同志。”
矮个子男人凭空消失了,就像一个幽灵,就像一场幻觉。但他曾经来过,他们曾经来过,也终将回到每个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