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婚假的第一天。

    昨晚闹剧之后，四合院多数人都消停了。

    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魏平安和周闻推车出门时，遇到的，也是能避则避。

    老李头在喝酒时提议过，按照习俗拿点糖果挨家挨户送一下。

    即便心里不乐意，但总比被人抓着话柄要好得多。

    老李头跟魏平安关系好，压根就没有找他签字的，所以他也并不清楚之前那一挂。

    所以魏平安没有采纳。

    “小闻，你们去外面多逛一会儿，不要着急回来。中午我跟小子墨俩人吃就行……”

    老太太明事理，知道新婚小夫妇应该有更多的私人空间。

    而今早吃饭后，老太太跟周闻也在厨房忙活时，谈了些大院的事儿。

    周闻心里清楚。

    也就点头应是。

    老太太是提醒她，不要忘了跟魏平安在外面多玩一会儿。

    别回来耽误她去办事。

    至于办什么事呢？

    等魏平安小两口骑车走后，老太太就去两条胡同外的供销社，买了5斤糖果。

    从前院西厢房住的阎埠贵一家开始，逐一拜访了一回。

    “大妹子，以后咱们就是街坊邻居，孙女刚成了家，你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哎吆，大妹子，你这命啊可真好，儿女双全，是个有福气的，新媳妇做被子做衣服，就不能用别人，必须是你出马啊……”

    几句话，说的阎埠贵家的三大妈喜笑颜开。

    按照风俗，三大妈确实是整个院子里最“全活”的有福气的人。

    这年头喜事就讲究这个。

    魏平安除外。

    老太太回到耳房自己屋，又抓了一小把糖果，去了东厢房。

    “胡老师，在家呢……”

    然后是隔壁王海兴家。

    今天王海兴两口子都在家，早晨送孩子上学后就一直在家里忙活。

    老太太坐了一会儿，又去了对面，也住着两户。

    中院，贾家，是老太太去的第二家。

    之前一大妈很客气，虽然老伴儿昨天跟魏平安闹得不愉快，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老太太又比她年长，说话也暖心，透着亲近，一大妈也就跟老太太多聊了几句。

    而贾张氏则不一样。

    毒舌老虔婆的称号岂是浪得虚名。

    “哼，你家姑爷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得罪干净了，你倒是这会儿出来又打圆场了……”

    “要说你孙女的眼也是有点毛病，咋就看上魏平安那个小比崽子了呢，唉……”

    老太太都没坐，进屋看了看小娃子，守着秦淮茹夸奖了两句，也就告辞出来了。

    摇摇头，这老虔婆以后就算了吧。

    张慧芝再心宽，也看明白了这个贾张氏素质有限，如果不是天生刻薄寡性，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这种人反而好对付，也不用费那心。

    中午，逛到了后院。

    “老太太，您喝水……”

    “哎，谢谢啊，看看你，长的可真白净，你家男人可是有福喽……”

    “张老太太，我家大茂去乡下放电影了还没回来，这份子钱，要不就您代替收了吧。”

    娄晓娥用红包包了5毛钱，递给老太太。

    张老太太也理解，一个小媳妇，实在不好单独去魏平安家敲门。

    何况这院子里好些人都敌视自家女婿，她也怕惹争议。

    然后就是西耳房和东耳房，最后才是聋老太太那边。

    等魏平安跟周闻大包小包的回来时，看到周子墨在院子里跟来福撒欢的绕圈子跑。

    “子墨，奶奶呢？”

    “在后院聋老太太那里拉呱呢。我刚回来……”

    魏平安：……

    中午魏平安带周闻去吃了烤鸭，不是全聚德，而是早了全聚德品牌400多年的便宜坊。

    前者是吊炉烤鸭，后者是焖炉烤鸭。

    而便宜坊的焖炉烤鸭，更是在几十年后成了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有营养专家通过第三方坚定，焖炉烤鸭技术比吊炉烤鸭更有营养价值……

    且不论是营销策略还是事实如此。

    当魏平安听到周闻饿了的时候，他们距离便宜坊更近。

    这时的便宜坊烤鸭烧的还是秫秸，后面会被电焖炉代替。

    秫秸就是去掉穗的高粱杆，焖炉就是用砖砌的地炉，一米见方。

    焖炉烤鸭跟吊炉烤鸭相比，肉质会更白更细嫩一些，鸭皮的汁水也会更饱满丰富一点，外皮也油亮酥脆。

    反正吃着味道就是——绝美。

    周闻一个姑娘，一顿饭下来都吃到打嗝。

    其美味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走时，魏平安特意又打包了一个，用焦黄的油皮纸包裹着，网兜给周闻拎着。

    这年头如果魏平安拎着东西走在街上，同行的周闻会被指点的无地自容。

    虽然口号是妇女能顶半边天，但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周闻抢着拎。

    “子墨，你跟我来厨房，拿点烤鸭去给聋老太太，顺便喊奶奶回家来吃饭。”

    周闻安排道。

    虽然婚后才第二天，周闻也很快适应了妻子的角色。

    魏平安对分一点鸭肉给后院聋老太太并不排斥。

    他保持自己不与四合院的人不来往即可，保持距离，省的顺杆爬。

    但不拒绝自己家人跟他们相处。

    一个聋老太太，才能吃几块肉。

    可多一个在大院里能跟自家奶奶说话唠嗑的邻居，总是好的。

    周子墨揣着油纸包跑出了院子，来福跳着脚跟到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却也不出去。

    毕竟之前吉祥和来福是狗崽子，现在魏平安的灵宠一栏，已经从红妞，变成X3了。

    说明吉祥和来福，也已经得到了系统的认可。

    哪怕依旧是幼崽，但也算开了智，成为灵宠了。

    今晚的饭很丰盛。

    因为有打包回来的烤鸭，所以就没有动火炒菜。

    凉拌西红柿，拍黄瓜，两个清口小菜就足以让一家四口大快朵颐。

    “今晚我跟子墨就回前院住了。房子给咱们了，不住会让人说闲话……”

    “奶奶，今晚你们还是先住这里吧，明天我去供销社买个电风扇，再搬过去住。不然晚上太热了。”

    家里还有一张电风扇票。

    魏平安因为家里有空调恒温，所以也就一直没用。

    “那行吧……”

    “奶奶你今天收获怎么样？院里的人都什么态度啊？”

    周闻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老太太就展开了话题，谁家做事比较敞亮，还给倒了水，谁家挺尴尬的，坐在那里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谁家爱答不理……

    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了，可脑子很清晰，记性也好。

    魏平安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摊上张慧芝这样一个老太太，是八辈子积的福。

    要是换做贾张氏，估计就要问，是被谁惦记上八辈祖宗了……？

    夜浓如墨。

    老太太跟周子墨去小屋二楼睡去了。

    魏平安跟周闻躺在床上。

    一个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根烟，一个趴在男人胸膛上，用食指画着圈圈圆圆……

    事儿后一根烟，胜似活神仙。

    “当家的，你说明天开始帮子墨启蒙，是真的吗？”

    “嗯，我看子墨挺喜欢看书的，就趁着空闲教他识字，等明年到了年龄，给他找个学校去读书。”

    “谢谢你。”

    现在，属于二人的私密空间，周闻喊魏平安当家的，魏平安喊周闻媳妇。

    正常情况下，就是平安、老魏，魏平安同志，对外就是我家那口子……

    魏平安称呼周闻，大多是小闻，今天白天在街上喊人，也是喊的周闻同志……

    这都是一个时代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