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骄傲:野小子 第十七章 难事
隔日去城门楼子记账,路过鼓楼的时候看到了被吊在旗杆上的刘捕头等一众人,下面贴着一张白纸,上面陈列着的全是这些人荼毒百姓的证据,以及他们的亲手画押。
底下堆积的全是百姓拍手叫好,那场面热闹非凡,唯一不圆满的是,想象中的臭鸡蛋烂菜叶没有。
回过神,就算在傻他也明白刘捕头完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在也看不到到刘捕头那阴恻恻的眼神了,至于为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这群人都完了,顾言还是想不明白。
他不觉得尉重会为了他,大张旗鼓的一夜之间把整个应天府的捕头全部都给捕了,自己没那么本事,尉重也没有那么大能量。
“别看了,这些人都是小鱼小虾罢了!”
杜猛瘪瘪嘴,这样的事儿他似乎见得很多。顾言猛然想起杜猛说过他没有好日子过了,不然怎么也不会加入燕军!
杜猛一路不停的仰头,因为顾言一直在不停的笑,而且笑的格外的古怪,想问又觉得不好意思,不问又觉得好奇,纠结了半天杜猛还是觉得不问了,这小子应该是高兴的疯了吧!
顾言之所以笑,那是因为这群捕头被一网打尽了。
说句难听的,这些年街道上的泼皮尾巴,都被这些人紧紧的抓在手里,每个人都有把柄在这些捕快手里。
有些不能见光的事情都是捕快他们不能做,然后他们指示泼皮去做的,要是兜不住了就拿着这些人顶罪。
别看顾言手脚干净,可真要把和顾言认识的那群人拷起来一问。
顾言也是个不干净的!
董二的死,真要硬查,顾言是脱不了干系的。
捕快和街上泼皮的关系就像是鳄鱼和鳄鱼鸟的关系,相互依存,取长补短。现在这些捕快被一网打尽了,对顾言也好,对刘二狗和徐三也罢,这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自此在也不怕被拉去顶缸,在也不怕被命令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在到了城门楼子底下,顾言发现三十个伍的管事都已经来到了。
母亲正在熬药,这些管事脸上堆着笑脸,毕恭毕敬的哈着腰,就像是一群狗腿子。
不用多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那些捕快被抓了,他们的后台没了,他们现在不知道到了哪一步,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等他们看到顾言的老娘,他们以为顾言就是一个新的后台,他们尽可能的想打听到让他们心安的消息,就这么简单。
想想也是,能被刘捕头安排记账定是和刘捕头关系不错,现在刘捕头倒了,这小子依旧无事,这背后的东西就足够让人深思了。
作为当事人,顾言自己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为了不再产生不可控的因素出现,顾言决定自己就扮好孩子这个角色,然后安安静静的等待永乐大帝来,安安静静当个富家翁,乱世里活着才是最好的幸福。
当然,现在顾言也乐意狐假虎威。
坐在椅子上,摊开账本,抬起头又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子。
日子很平静,一连过了十多天的好日子,转眼就到了三月底,劳役也按时的结束了。
顾言把账本交给了尉重:“每日支出为一页,支出多少都有明细,从月初开始,一直到今日结束。最后一页是一个总结,除了前五天的烂账,后面的基本都很详细。”
尉重看都没看就把账本塞到了怀里:“前几日给你说的事儿咋样?”
顾言摇摇头:“不成的,我家那是祖宅,我娘还要等我爹回来。虽然能去你家帮闲看孩子更好,但是顾家的那群人你也是听闻的,估计我和我娘到最后连祖宅都保不住,这会要了我老娘的命的。”
“那好吧!”尉重点了点头:“最近多亏了你和你娘能把微微照顾的这么好,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有啥事记得来找我!”
“嗯,一定!”
和尉重告别后,这十多日的劳役算是结束,浑身莫名的轻松,可一抬头心情却又莫名的难受。
城墙上挂满了人头,一部分是想出城的人,一部分投机倒把份子,也有一部分所谓的‘叛逆’!这个时候的应天府让人觉得很可怕,每时每刻都在搜捕,每时每刻都在杀人。
墙根下嗮太阳的老乞丐抓了抓胳肢窝,无意识的嘟囔道:也不知道那里来的那么叛逆。
城里的粮食已经是天价了,以前有关系能买得到,如今有关系都不行了,突然之间好像什么涨的很离谱,大量的人托儿带口的开始往紫金山堆积,他们认为山上比城里安全多了,城里这个样子他们确实被吓到了。
山上寺庙香火突然就旺盛起来,火光缭绕,大半夜的还能看的见。
栖迟园因为背靠清凉山,如今这个不大的山头也是人满为患,不远处的清凉寺香火极好,顾言蹲在墙头看了一天,回来之后脸色就非常的难看了。
这佛门哪里是清净之地,此刻在顾言眼里他就是一个巨大的借贷公司。利用如今的局势,把存好的粮食高价卖给百姓,并慈悲的称之为救济灾民。
没钱没关系,我们借钱给你。
不愿借钱也没有关系,金银玉器和田产房产都可以做抵押,到时候赚到钱就能赎回,可怜的人为了活命的机会能咋办,抵压上了自己城外的良田,借上高额的债务,典卖精美的首饰。
并且寺庙还对这些借钱的人,宣讲因果报应,宣称欠寺庙的钱不还是要遭报应的,不要为了一点点钱,把自己后辈,下辈子都搭进去了。
学问本来就低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去了一个大坑里面,被和尚这么一唬,借款还钱这件事比命还重要。
可他们不知道。
等到局势稳定,他家田就不是他家的,是寺庙的,不光如此,他还要花很多年的时候去偿还那巨大的利息,对此还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他还要感谢这漫天神佛,感谢他们救了自己,给了自己活命的机会。
他们认为他们这么苦这么累实在赎罪,把罪赎完了就好了,下辈子就人上人了!
他们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过的这么苦,其中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它们,还有它们。
大户富户把家一车车的钱拉近了寺庙交给他们保管,待天下稳定后在取出来,虽然钱财会少一些,但总归还能留住大部分不是吗?
不得不说寺庙算盘玩的好,不光站着把钱挣了,而且还你还得感谢我。
顾言脸色难看不是因为寺庙在玩借贷这个事儿,你情我愿,有借有还,这事儿说破天也是人之常情罢了,在往深处说人家也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的。
可偏偏顾言觉得这事儿恶心就恶心在,本来就是简单的商业来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你还非要装一下,非要别人感激你一下,明明赚钱赚的都已经很没良心了,却还标榜自己为救苦救难的高人形象,标榜自己普度众生。
这不是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