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骄傲:我们都是一样的 第二十五章 天作之合
茹田氏在醒来之后就立刻让仆役准备好马车,她要进宫一趟,她要把这件事亲自去给徐皇后做交代。
当初求恩典的时候徐皇后回信说得很清楚,安侯顾言她会安排去,至于这事儿成与败就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儿,茹家莫刻意,也莫在意。
徐皇后言外之意说得很清楚,不要刻意地做这件事儿,顺其自然地就好。
简单说顾言就是去走个场,成了就成了,不成也莫要在意,也就是说宫里准了你的请求,顾全了你们尚书府的面子。
可现在呢?
顾言的母亲已经把家传的镯子送了过来,牵头的唐举人作为顾言长辈和媒人喝了茹凝敬的茶,两家已经把事儿敲定了,结果却八字不合。
八字不好绝对不是侯顾言的八字不好,人家是世袭侯爷,不好,只能是府里茹凝的八字不好。
因为,你并非嫡女。
非嫡女配世袭侯,无论哪里出了问题也就只能是女方的问题,不认也得认,难不成你敢指责说是徐皇后安排的人不好?
说陛下的弟子命不好?
尚书府真的没有这个胆子,他们是建文旧臣。
马车匆匆地从尚书府离开,大门打开后再次紧紧地关在了一起。
茹凝昨日睡得很晚,她把自己蒙在被窝里面,偷偷地把手镯戴在手腕上,一个人傻笑了很久,脑海里全是那个朝着自己挥手的少年模样。
大姐说:小妹,安侯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在应天府做煤炉子生意养活了不少人,那些跟着他干活的百姓可喜欢他,天天念着他的好哩!
二姐说:小妹,安侯文武双全,在军中也是一顶一的猛将,不知道多少豪门闺秀等人他去挑呢,你真是个有福的。
大哥茹鑑什么都没有说,可他却把他最喜欢的一方砚台和大诗人王维的《雪溪图》送给了自己。
茹凝知道这是大哥的心头好,平日都难得一见,他现在却都给了自己,那大哥心里一定是极开心的。
二哥茹铨彻夜未归,父亲给门房说了,看见茹铨回来让他去祠堂跪着,茹凝知道,二哥是出去给他们的朋友吹嘘去了,以他的脾性,他肯定要吹嘘他成了安侯顾言的小舅子这件事儿。
茹凝睡得晚了,起来的时候也比平日晚。
她和丫鬟枫叶麻利地收拾好准备给大娘请安,才出小院的门她就觉得府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仆役丫鬟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起,家里的老管家吴叔寒着脸坐在她们对面。
“吴叔早啊!”茹凝笑着招呼道。
吴叔闻声赶紧站起身,规规矩矩的回道:“三小姐早啊,您这是要去大奶奶那里么?”
茹凝点了点头:“嗯,今儿起来得稍晚,准备给大娘请安呢。”
老管家吴叔笑了笑:“三小姐还是不用去了,大奶奶有事儿要去宫里一趟,估计要等些时候才回来。”
“我爹呢?”
“老爷有事也出去了。”
茹凝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何,她从早上起来就觉得心里空落落,总感觉像是忘了什么事儿,才走几步,一抬头就看到茹铨的脸出现在了院墙上,吓得她险些喊出声。
她没好气道“二哥,娘不在家,走大门!你这翻墙要是被人当做了賊看你咋办?”
茹铨翻身上来骑在院墙上歇口气,一看是茹凝立刻得意地大声道:“三妹,你是不知道,今日应天府可热闹得很,你那…
那安侯点了三百战兵要冲天界寺,我可是听说他已经打断了五十个大光头的胳膊,我滴乖乖,你是没见那场面……
来人啊,帮小少爷一把,接着我点,我从树上滑下来…人呢,来人啊……吴叔,我敬爱的吴叔在哪里啊……”
老管家一听是二少爷茹铨的声音,猛地一拍大腿,心肝都在打哆嗦,造孽啊,这真是造了八辈子的孽啊。
谁都算计到了,就是没有人想起彻夜未归的二少爷。
我的小祖宗啊,你咋在这个时候回来啊?
这尚书府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败家玩意啊!
老管家赶紧点了几个仆役朝着后面这边冲来,这时候只听二少爷茹铨说道:
“你是没见那场面,安侯手拎着长刀,杀气腾腾,他揪住大和尚的领子,怒声道:大和尚,今儿你要说不出两个人八字里这个“冲”字是怎么来的。
天黑之前,你们这群和尚要是有一个人胳膊是好着的,我就不姓顾了……”说罢,他学着顾言的模样挥挥手,高傲地抬起头。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赶紧闭嘴吧…来人,老爷说少爷回来后立刻捆了,送祠堂里跪着,给我绑了……二少爷对不住了……”
茹凝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然后慢慢地消失不见,抬起头,面无血色。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自己的闺房,从手腕上褪下镯子,对着它轻轻哈了一口,搁在袖子上擦了擦,然后放到原先属于它的那个小木箱里。
落下锁。
做了这一件事,仿佛抽去她全身的力气,她的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逐渐变得冰凉。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原来是这回事儿,怪不得呢,怪不得府里面的气氛不对劲呢。
怪不得母亲父亲都不在家呢!
枫叶有些害怕小姐如今的模样,没有了朝气,也没有了笑,看着就像街道上那蹲在角落嗮太阳的老人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好像与她无关了。
和尚们很害怕现在的局面,只有杀气,没有人情,也没有可商量的余地,浑身只能感受到刺骨的杀气和一阵阵的剧痛。
顾言看着面前的花开何处二人,淡淡道:“找十几个兄弟,把这十几个姻缘筒分别送到各处寺庙。”说罢他抬起了头:“大和尚,你说这里面会有多少个冲字呢?”
神僧内心越发的惶恐不安,他看得很清楚,十八个姻缘筒子里面有一半里面是塞了银子的,一半是没有塞银子的。
他哆嗦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可什么都没说。
花开接过,嘟囔道:“言哥何必这么麻烦,兄弟们哪个不知道这里面的猫儿腻,就算瞎写两个人,只要往里面塞了银子,拿回来后里面必定是写着好话。
街坊邻居早都知道这些事儿,只不过不敢说罢了。
现在算八字谁找这些和尚,一般都去洞神宫找那些道士,他们算得准,待人还和气,这群光头嘴上喊着慈悲,六月那会我饿得不行来讨碗稀粥喝,这群和尚说我是龌龊之人,不配喝粥。”
顾言觉得有理,笑了笑:“好,我这就在写一个不塞银子的,你再多找一个人给我送到洞神宫去,我到要看看,这里是和尚算的准,还是道人技高一筹。”
花开何处两人找了一群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地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顾言就站在那里闭目养神,茹瑺背着手寒着脸,他来到这里时顾言已经到了,顾言的出手和维护让他心里很舒服,可看着眼前的一群光头他心里却是恨意滔滔。
神僧等了很久,他没有等到他想要的东西,他知道这次和安侯的正面交锋他输了。
“去忘尘找来吧!”
顾言笑了笑,朝着那个和尚点了点下巴:“文清,这位大师胳膊坏了,山路难走,你随他一起,护他周全。”
一个和尚捂着胳膊朝着山上跑去,过了一炷香后一个很胖的和尚气喘吁吁的来到众人前,顾言看着他那像十月怀胎的肚子,无奈地笑了笑,有人吃肉不长肉,有人吃素却使劲长肉。
真的是体质问题吗?不,是吸收问题,顾言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不由地笑出声。
笑声,吓得这一群人一哆嗦。
顾言抬起头:“《十善业道经》中说,打妄语者,自断善根慧命,果报常在恶道。神僧,出家人不打诳语是吗?”
神僧看着顾言,低下头,拿起姻缘筒,搁在忘尘手心:“缘起,孽来。忘尘,我问你姻缘一事你可秉诚心?”
忘尘双手合十:“回我佛,秉承诚心!”
顾言走过来,把那会才写好的生辰八字递给了忘尘,双手合十,真诚道:“大师,请帮我看看八字。”
神僧痛苦的闭上眼睛。
忘尘接过后闭目思索,后淡淡道:“男为金命,女为水命为金生水,两命相生,宜!”
顾言笑了,笑得眼泪直流,这简直太好笑了,太好笑了,一样的生辰八字,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神僧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忘尘,落寞道:“你回山吧!”
忘尘走了,他庆幸自己还记得一点东西,不然今天就丢人了,但他很好奇,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刚才上山的师兄一直小声提醒着自己:八字,生辰八字。
哦,他在提醒自己,不然咋么这么巧的测生辰八字呢?
对,得感谢他,一定得感谢他。
“忘尘明日圆寂,安侯可愿来见法?”
顾言抬起头,摇摇头:“见法就不必了,我不喜欢一个人把自己烧死的模样,我更希望我们来谈谈这个事儿该怎么赔偿?”
说罢,他咧嘴笑了笑:“一样的生辰八字,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你说陛下要知道僧门之牛耳有如此手段,你说他老人家是开心,还是难受?”
“安侯可愿随我上山细谈?”
顾言又摇了摇头:“盔甲有些重,我不愿走。”
“过往不究,安侯愿开口,我亦愿意消除此孽缘!”
“好!我退一步,但我要你和我一起看看洞神宫是如何算我和三小姐的生辰八字的,大师觉得如何?”
“善哉!善哉!”
花开办事很利索,很快就送来了从洞神宫那里取来的生辰八字的批定,顾言看了一眼,举起手,朝着茹瑺和众人大声道:“天作之合!”
剩下的姻缘筒顾言没看,因为老和尚说了过往不究,那就过往不究了,反正一会要进宫,留给陛下看。
他长刀归鞘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神僧一眼,淡淡对着杜猛说道:“每人打掉一颗牙做项链,就当再长个记性。”
老和尚大惊:“安侯出言反尔呼?”
顾言头也不回道:“阿弥陀佛,佛说:打妄语者,自断善根慧命,果报常在恶道,大师,我是在救你们脱离恶道啊!何来出言反尔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