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程府。

    万松柏有事回府，陈醒则随萧元漪一同去看望程始。

    程始仍侧躺在床上，他背上有伤，不能平躺。身上其他各处也有凌不疑严刑拷打留下的伤势，至少需要个把月休养。

    在他床榻旁，今日刚刚得见的小女程少商，正在陪他说话。

    见着陈醒进来。

    程少商脸上一喜，忙起身迎来：“阿兄！”

    唤完陈醒。

    过一阵子。

    才看到陈醒身旁萧元漪，忙的又行礼，唤道：“阿母。”

    “小女娘，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萧元漪爱在心中口难开，一张口，就是伤人之语。

    “我与阿兄亲近，不必见外。”

    程少商原本见到陈醒跟萧元漪归来的欣喜，顿时被打击，她心底有气，暗暗呛声，又抱着陈醒的胳膊问他：“阿兄，你说是也不是？”

    “你阿母在军伍中待久了，一举一动，有章有法。”

    陈醒冲程少商笑笑。

    至于萧元漪这边，陈醒暂时没说。

    这人思想有问题。

    在对待女儿的教育问题，观念严重偏颇。为了以示公允，为了彰显大伯母的无私，一味的偏爱侄女程怏，更隔三差五的用程怏拉踩程少商。

    搁一般人身上，这堂姐妹二人早就心生嫌隙。

    教育方法严重欠妥。

    但他此时还是外人，不宜多说，交浅言深。再者说了，原剧中，连程始、程止以及三叔母桑舜华都劝不动萧元漪，陈醒可没觉得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她。

    不着急。

    慢慢来。

    他冲程少商示意，让她不要跟母亲冲撞，又看向程始转移话题：“这位想必就是程校尉。”

    “程始拜谢恩公！”

    程始也是个直率性子，起身就要冲陈醒下拜。

    他前几日就知道，陈醒先搭救女儿程少商，后又在黑甲卫包围中将萧元漪救出去，还慷慨解囊，数百近千金不眨眼就借出。

    这已是大恩。

    而方才在跟女儿叙话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程少商在家中颇受苛待，月前更险些在乡下必死，也是陈醒赠药搭救，这也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

    恩重似海。

    不得不拜。

    “程校尉有伤在身，切莫如此。”

    陈醒忙将程始扶住，让他回床上躺下。

    “应该的！”

    “应该的！”

    “若不是恩公，恐再见不着我家嫋嫋！”

    程始眼眶通红。

    陈醒看向程少商，见其眼中有狡黠之色，就知道定是她在程始跟前将自己这些年被大母、二叔母苛待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当然。

    即便不用添油加醋，她被苛待也是事实，险些在乡下病死也是千真万确。

    再怎么艺术加工，都不为过。

    反倒是程始。

    这人愚孝。

    对苛待女儿的母亲、弟妹，没说过一句重话，没做出任何惩戒。母亲不好惩戒，弟妹还管不了了？

    但也没有。

    最终还是萧元漪见着程少商那二叔母家暴二叔，这才决意将她休掉。

    但程始呢？

    他只是嘴上嘘寒问暖，嘴上关爱有加，实则屁用没有。

    真真半点为父的担当也无。

    陈醒瞧不上程始。

    而一旁。

    萧元漪听到程始这番话，皱眉道：“怎么回事？”

    这下。

    不用程少商复述。

    程始就将女儿刚才跟他哭诉的这些年种种，包括月前险些在乡下病死的经历说给萧元漪听。

    “我们每年寄回来的钱财、吃食，都被葛氏贪去，嫋嫋一分也无，连吃一块饴糖都要呵斥。”

    “她怎么敢！”

    “怎么敢啊！”

    “咳咳！”

    程始越说越气，忍不住咳嗽。

    萧元漪原本也气，见程始咳嗽，才忙上前，替他顺气：“你且好好养伤，嫋嫋跟家中事务自有我来处理。”

    夫妇二人，仍然恩爱。

    陈醒在旁看着，就知道那日牢中的一幕还远远不够。

    还得再加把劲。

    ……

    让程始好好休息。

    萧元漪领陈醒去住处：“程府窄小，恩公勿怪。”

    “我初来都城，有一容身处就心满意足。”

    陈醒笑道。

    萧元漪却苦笑：”原本这次归来，夫君可以封侯，万将军也要高升。到时候，他家那座府邸就会空出来，让程家搬进去。但如今，我家封侯无望，也没资格搬进那等高宅大院，委屈恩公。”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陈醒其实不信命，这时纯属口胡。

    “命——”

    萧元漪摇摇头，她是沙场女将，同样不信命。

    行至客房小院。

    阿妙、莲房还有蒋南孙都在这里。

    看到阿妙，陈醒想起昨晚跟她说过的，于是冲萧元漪道：“在下今后要在都城走动，身旁缺一好手。我与阿妙有缘，她身手也不错，不知萧将军可愿割爱？”

    “有何不可！”

    萧元漪半点都不犹豫。

    她感激陈醒，正愁不知往后如何报答，对陈醒的‘合理要求’，一概都会满足。

    区区一名武婢，不算什么。

    甚至——

    “仅阿妙一人可还够用？”

    “我再挑三名武艺精湛的武婢赠予恩公，以免阿妙一人难策周全。”

    萧元漪当真大方。

    陈醒张口要一个阿妙，她反手就再送出三名武婢。

    这些武婢都是萧元漪在军中训练出的精锐，执掌军中军法，纪律严明、骁勇善战、吃苦耐劳、忠心耿耿。

    都是好胚子。

    重点——

    武婢！

    女的！

    陈醒自然不会拒绝：“多谢萧将军！”

    ……

    “公子，这是阿云、阿依、阿果。”

    萧元漪动作很快。

    傍晚时分，就让阿妙带着另外三名武婢前来报道。

    这三人生的没有阿妙那般标志，面容、身段，都差不少，但也在水准之上，不难看。

    不过，陈醒对这种剧中没戏份也没地位的角色没什么兴趣。

    他要下这三名武婢，是为培养贴身侍卫。

    “参见公子！”

    三名武婢向陈醒下拜。

    作为武婢，她们不是‘兵’，而是‘婢’，是可以随意赠予的‘奴婢’，属于萧元漪属于程始的私产。

    因此，出身都不算高。

    “你们可还有家人？可还联系？”

    陈醒询问。

    “回公子，我们自幼被卖到程府为婢，但女君仁慈，并未让我们断绝与家中联系，常常有书信往来，得空还会被准允回家中探望亲友。”

    回话的武婢名唤‘阿云’，是连同阿妙在内的四名武婢中年级最大的一个，约莫跟蒋南孙差不多年级，得有二十好几，老成持重。

    有家人有联系就好。

    陈醒从怀中掏出四锭黄金，分别递给阿妙、阿云四人，口中朗道：“萧将军将你们赠予我，我自不会亏待。这些金子你们且先拿着，就当是我借的。可以自己留着，也可以寄回家中。”

    陈醒来钱容易，拿钱不当钱，几十上百两黄金随手就能拿出来，根本不当回事。

    此时一出手，就是每人两斤黄金。

    相当于两万钱。

    四名武婢，包括阿妙，何曾见过这么多钱。

    一个个又惊又喜、诚惶诚恐。

    好说歹说。

    名义上是陈醒借给她们改善家中生活，四人这才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