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的预约本来是在几天后的，但是今天的预约者材料准备出了岔子，就把王旭这边提前了，结果弄得段教授和张师兄昨天又熬了一宿确定实验步骤。

    段教授都半夜了才回去睡了一会儿，张师兄干脆就没睡，王旭也没说啥，毕竟这个项目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了，段教授和张师兄都会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熬几宿绝对不亏。

    不过他是确定的，段教授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熬夜仅仅是因为责任和习惯，看得出来他们本身的学术态度是相当认真的。

    电镜的扫描与观察并不复杂，开机，固定样品，定点，打光，拍照，计算机处理，收获图片，分析图片，如此而已。

    后世的电镜可以做到直接实时出图，现在的却还不行，需要等待一小段时间，而且调整电子亮度什么的也需要一些时间，调整各种参数相当麻烦，所以一天的时间却也只能够紧巴巴地做出足够多的点位。

    至于分析，就等到拿回去后慢慢分析了，段教授把这个工作直接交给了张师兄，二作署名是需要贡献的，王旭已经主导了，杂活还是让张师兄来吧。

    王旭也没意见，乐得清闲。几百张图片啊，还只能在小破监视器上一点点观察，分析，还要计算数据，想起来都累。这也不是一两天的工夫能干完的，有个专业的人做帮手，何乐而不为。

    至于收获荣誉会分给别人，王旭却颇为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穿越了那么多世界，除了自身的本事，还有什么是能带走的？

    多几个人分担只会为自己的道路增加更多的助力，而不是阻碍，吃独食才是最容易招人恨的。这种分出去的功劳，别人不知道，内部人还能不知道吗，事情谁主导的是一目了然的。

    至于段教授，后续石墨烯的各种研究还指望他呢，难不成王旭就扎在这一领域不出来了不成。王旭负责掰棒子，后面总得有几个跟着收拾的吧。嗯，段教授，捡苞谷工具人上线。

    学习了一天的扫描电镜，王旭就早早离开了，他还要去赶场。去香江丢了一個月的点数，得慢慢找补回来。所以回帝都后，他就又开始了风雨无阻的每日赶场。

    ——

    “102王旭电话”

    刚刚第三天下午，正准备回小院收拾屋子，迎接王霏到来的王旭，就被宿管大叔的一声大吼叫去接电话了。

    “王旭吗，发现了，咱们真的发现了，你没说错。”电话是段教授打来的，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听得出来，他非常激动。

    “嗯，发现了就好，我就琢磨着可以呢。”王旭声音也有些兴奋，毕竟他也不能确定是否真的能成，概率大不代表就一定能找到，扔硬币还有10次人头的时候呢。

    “你怎么这么平静，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吧。”段教授似乎被王旭那略显平淡的语气打击了。

    “二维材料啊，世界上第一次被证实，很棒的成就，我很激动。”王旭平淡地说着。

    “你激动个锤子。”段教授受不了的吐槽。

    “您是益州人？”王旭觉得他一定也是益州人，锤子是他们那边的方言。

    “我是，你怎么知道”，段教授的激动彻底被打断了，连话题都被带歪。

    “只有益州人喜欢用锤子。”王旭依旧淡然地解释，其实他内心也很激动，毕竟能找到，和找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但毕竟不如那种不知道，到发现了的那种奇迹发生的激动。

    “你关注的重点怎么这么奇怪。”段教授也平静下来，他有些看不懂这个学生，一会儿激情四射，一会儿沉静如水的。

    “嗯，奇怪吗，我小院里长期收留着一个益州来的乐队。”王旭解释。

    “益州乐队，摇滚乐队？”段教授不知不觉地被彻底带歪了话题，这已经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嗯，摇滚乐队，什么时候他们演出可以邀请您去看看。”王旭热情相邀。

    “好啊，好啊，诶，不对，我刚才要通知什么来着，锤子。”段教授彻底被带歪，猛然醒悟，怒骂王旭。

    “哈哈，和您逗闷子呢，每逢大事需静气，您这精心的功夫还得练啊。”王旭故意说得老气横秋的。

    “你说得对，我是过于激动了，不就是个世界第一吗，不就是个诺奖级成果吗，你 TM就不过来看看，确认一下？”段教授怒了，吼着。

    “来了，来了，段教授息怒，这就到。”王旭不再打岔，赶紧应下来，他其实也是兴奋的，忍不住就开始逗闷子。

    王旭跨上大摩托，风驰电掣地向材料系办公楼开去。他一般在校园内不喜欢骑摩托，自行车太多了，很容易剐蹭，在现在的帝都，你都不好补漆。

    但今天，他还真有些激动，想快点看到成果，所以干脆骑上大摩托，一溜烟地过去。

    王旭赶到的时候，段教授和张学长还在屏幕上继续观察着图片。看到王旭的到来，张学长赶紧招呼一声，让他过来看，然后把一张特定的照片打开。

    “你看这个，应该就是咱们寻找的二维材料，我刚才计算了，厚度大约0.35纳米，相当于两个碳原子的高度，考虑到碳键的存在，这个高度不可能是两层碳原子。

    我和段老师已经讨论过了，可以确定，这个就是单层的碳结构，具体结构还需要分析，但是单层石墨的存在肯定可以证实了。”

    黑白的灰度图像，显示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斑驳黑块，其中却有一个透明的方块，带着明显的边界，和一个小小的折角痕迹。

    好像啊，王旭暗自感慨，这和他后世在网络上看到的图片真的很类似，当然他也知道，有折角才好进行厚度的计算，真是一个平坦的方块反而不好判断了，所以所有证实石墨烯存在的图片都是类似的。

    然后自然就是一番专业的讨论，几人一致得出结论，单层碳原子的材料确定被证实存在。下一步就分成两块。

    第一块就是继续寻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例证图片，毕竟图片只分析了不到五分之一。

    第二块就是对这种材料的结构和物理特征进行分析，验证原子排布方式等。

    这两块都不是王旭这个二把刀能处理的了，段教授全面接手，他会进行下一步研究，这个发现也会和系里汇报。看是先发表发现的论文，还是先做一些其他研究再说。

    王旭无可无不可，历史上这东西的发现是十年后了，如果没啥意外的话，怎么着都行。

    反正没他什么事，他可以放心地去和自己的女人度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