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一个年轻人，如果发表过一两篇一区的论文，或许称得上是天赋迥异，哪怕麦克这位《数学年刊》的编辑都要赞叹一声。

    但是当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发表了十几篇一区论文的时候，那就不是一声赞叹就过得去的了。

    麦克的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难道……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发现了一个超级天才？

    他再仔细看了看这十几篇一区的论文，其中虽然基本上都是应用数学方面的期刊，好像也都是数学物理的，但是他的心中可不会因此轻视，毕竟他们《数学年刊》也是接受数学物理方面的论文的，只要内容足够优秀，他们都不会拒绝。

    因为研究数学的，或多或少地都会研究一些应用数学方面的东西。

    没办法，因为纯数学真的很难。

    对于一些无法在纯数学中做出成绩的学者来说，往往都会走向应用数学方面，而且人还不少。

    再回头看向这十几篇发表在一区期刊的应用数学论文，麦克的心中已然对这个叫Li Mu的投稿者产生了认可。

    随后，他便在办公室中喊了一声：“大家都来看看，我发现了一個天才！”

    结果其他编辑们还以为他在开玩笑，都不由笑道：“是不是又是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天才？”

    “不是，这回大概真的是天才！十九岁，发表了十几篇一区的论文！”

    “啊？”

    办公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声，然后一群编辑们纷纷丢下了手头上的投稿，都凑了上来。

    这种事情，哪怕他们在普林斯顿大学当教授，同时又还是《数学年刊》的编辑，那也没见过啊！

    就算他们手上正在看的是一位比较知名的大牛的论文，那也得先放在那。

    于是没过多久，就又是一片惊叹。

    “哦买噶的！这是什么天才？高斯在世吗？”

    “厚礼蟹！我都没有发表过这么多一区的论文。”

    “别说你了，咱们这里又有多少人发表过这么多篇？”

    这句话一说出来，这些编辑都沉默了。

    他们研究数学的，发表论文永远都是一件难事，因为他们的论文没有可灌水的地方。

    数学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自然科学，而是形式科学，而像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这类学科中的论文，就可以拿着各种各样的数据去灌水。

    所以数学的论文的产量一直都比较低，特别是纯数学方面，也因此，《数学年刊》每年总刊登的文章数，也就保持在二三十篇而已。

    而像他们这些编辑，自然也就没谁能够发表这么多篇一区论文了。

    同时，他们也都能够通过李牧的这些论文标题看出，这些论文并没有可以灌水的地方。

    “好了，这种伤心的事情，就别提了，麦克，咱们先看看论文吧。”

    有人开口道。

    麦克回过神，便点点头，原本还不抱希望的心里，此时也重新有了希望，说不定，这篇论文真的行呢？

    他立马点开了论文的PDF附件，开始看了起来。

    所有的编辑都围在这张桌子上，一起看着这篇堪称重量级的论文。

    而看完前两部分的内容后，他们就又都再次沉默了。

    “你们看懂了吗？”

    “我看不懂，我不是研究这方面的。”

    “麦克，你应该看得懂吧？”

    麦克沉吟片刻，最后说道：“单从这两部分来看的话，这篇论文，肯定是有一定实力在的。”

    “那就继续看！”

    其他人立马说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办公室的门口传来：“喂喂喂，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编辑们回头看去，然后就看见他们的主编皮特·萨纳克瞪着眼睛走了进来，显然对他们不好好工作的表现感到不满。

    他们有不少位主编，而这位皮特·萨纳克，却可以说是最有资历的一位。

    因为皮特·萨纳克，是2014年沃尔夫数学奖的得主。

    沃尔夫数学奖称得上是数学界最重要的奖项之一，虽然在地位上，菲尔兹奖一直都是一骑绝尘，但能够得到沃尔夫数学奖，却也代表着数学界对这位数学家的认可。

    所以尽管这些编辑们各个都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却也都立马尊敬地喊了一声：“萨纳克教授。”

    萨纳克摆摆手，说道：“你们还没有说，都在看什么呢？”

    “是这样的，萨纳克教授，我们发现了一个天才。”麦克如实回答。

    “天才？”

    这时候又是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再次一看，又都惊了。

    “德利涅教授！您也来了！”

    这位就更是重量级了。

    数学皇帝格罗滕迪克的弟子，菲尔兹奖、克拉福德奖、沃尔夫奖、阿贝尔奖四大数学奖得主，可以说，他已经在数学界拿到了大满贯，而且也是唯一一位四奖大满贯。

    而这位普林斯顿大学在数学上的招牌人物，今天也来了？

    “我就是来和萨纳克教授聊聊天的。”德利涅笑着摆摆手，然后又好奇地问道：“不过，到底是哪样的天才，能够让你们都围起来看的？”

    立即就有人回答道：“这个天才才十九岁！可能证明了阿达马猜想！”

    听到这话，萨纳克和德利涅顿时就是一愣。

    阿达马猜想？

    德利涅的记忆开始往过去寻溯。

    他认识雅克·阿达马，甚至还见过。

    那个时候他刚刚初入大学，而展现出来了极为惊人的天赋，所以有不少数学老师都愿意指导他。

    其中就包括了大名鼎鼎的安德烈·韦伊，而韦伊是阿达马的学生。

    在韦伊的关系下，他见过两次阿达马，第一次是1962年，第二次是1963年，阿达马的葬礼上。

    所以算起来他只和阿达马有过一次交流。

    那次阿达马给他出了一道题，然后被他解了出来，阿达马便夸赞他有着很强的数学天赋，甚至还直接断言，他未来在数学界，肯定大有成就。

    只可惜，他现在确实大有成就了，但这位只和他见过一面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老人，已然逝去。

    老人总会不由自主地缅怀过去，而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便开口道：“让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