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79、80...”

    “扣掉面、猪油、肉、柴火的花费……”

    晚上，小姐姐掰着手指头，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毫无疑问，唐文姐弟俩是识字的。

    营地里有免费学校的，15岁以下的孩子，可以每天下午去学3、4个小时，免费学三年。

    但学的孩子很少。

    在营地的大人们看来，6、7岁的娃子，可以帮忙看弟弟妹妹，再大两岁，可以去地里除草、干活了。

    学认字有什么用？

    “算出来啦！”

    黄昏的油灯下，唐糖眼里闪着光。

    不知道时不时错觉，唐文总觉得她眼里金灿灿的。

    “有没有100文？”

    “哈！210个肉夹馍，就赚100文？”唐糖站起身，环抱双臂，居高临下看着弟弟。

    “那200？”

    “呵！210个肉夹馍，就赚200文？”小姐姐摆出你对力量一无所知的模样。

    营地里做小生意的人很少。

    存粹摆摊为生的，更是见也没见过。

    就经营环境来说。

    如同80年代的华夏似的，只要你有货源，敢出门摆摊，卖什么东西都能赚！

    唐糖扬起脖子宣布：“330文！整整330文！”

    唐文配合地鼓起掌：“恭喜姐姐月入过万。不过这是一开始，大家觉得新鲜，过几天也许就...”

    “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唐糖瞪着弟弟，捂住耳朵。

    “那我们用冰姐的房子，打着她的名义，你是不是要分钱给她？”

    唐糖放下手：“那当然。我觉得冰姐这里那么大，我们完全可以给她租金，搬过来住。”

    “嗯？”唐文诧异，内城的房子可不便宜，姐姐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

    如同唐文预料，几天之后，新鲜劲儿过去，肉夹馍生意下滑不少。

    但每天能赚100多铜板。一个月下来，足有几两银子，是很不错的营生。

    七天时间，在锻炼中一晃而过。

    傍晚，军需官派人通知唐文，明天一早前去学习观想图。

    第二天，唐文揣上牛皮纸，拿着可以立在地上的晾衣杆，提着一大桶水，找到军需官报道。

    “你这些是？”

    “个人癖好，不能带？”

    军需官疑惑摇头：“那到不是，只要你不破坏观想图，带什么进去都行。不过，弄脏了屋子你得自己打扫。”

    唐文连连点头。

    军需官嘱咐道：“参悟观想图，十分损耗精神。千万不要心急，不要逞强，感觉头晕眼花，或者太阳穴抽痛的时候，立刻歇一会，小睡一觉。等精神恢复再观想不迟。”

    唐文默默记下，拱手跟对方道谢。

    来到一处看守严密的院门前。

    唐文出示身份令牌，卫兵仔细核对一番，带着他一個人走入院子，来到院内唯一的屋门前。

    “观想图就在里面。”卫兵说完，看着唐文手里的东西，又补充了一句：“不允许损坏观想图。”

    唐文点头答应，推门进去。

    阳光随之照射进来，落在正前方墙上，那里雕刻着一副副红色壁画。

    卫兵关门离开。

    房间里燃着几盏明亮的煤油灯，立着一人高的黑色木人桩，还有一把休息用的凳子，此外，再无它物。

    唐文没有急着去看观想图。

    他先把手里的晾衣架立在地上，挂上牛皮纸。

    又把装满水的木桶，放在凳子上。

    接着，他扎好马步，抱元守一，以地火桩入静。

    等到心中浮躁之气尽去，整个人彻底平静下来。

    他睁开眼，走上前，凝神看向墙壁中间，那副最大的壁画。

    那是开山炮拳核心劲力观想图。

    嗡！

    唐文眼前一花，光影流转，墙上的观想图仿佛活了过来。

    大地一片干裂，裂缝深不见底。

    呼！

    火焰喷涌而出！

    危险！

    唐文往后急撤，砰地一下，后背撞在石墙上。他恍然一惊，才发现自己还在石屋里。

    “好厉害的手段！”

    入静几分钟，缓和好心神，他再度上前。

    火焰喷涌而出，化为一团火球，斜飞而去，直撞在巍峨的山体之上，火光冲天，产生剧烈的爆炸！

    唐文一阵眩晕，稳不住心神，再次退出画面。

    观想图确实神奇，明明是雕刻的壁画，却能展现出一段若影片似的动态场景。

    可是，怎么用呢？

    再次入静调整心态，凝神观看。

    画面反复出现：火球飞撞在山体上，轰然爆发出漫天火光。

    数遍之后，唐文忽然想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几乎没机会看见什么爆炸。难道观想图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武者，什么是火焰轰山，什么是爆炸？

    换句话说，这段反复出现的火球撞击山体，是不是就是自己需要观想的场景？

    他立刻扎起马步，呼吸入静，在脑海中观想起这一段画面来。

    火球从地下飞射而出，猛然撞击在山体上，火光吞噬山体，山体摇晃崩塌。

    “呼！”

    观想成功，入静失败。

    需要观想的画面场景过长。

    无法入静，无法将画面连续起来。

    唐文一遍遍尝试。

    由于他的精神属性高出常人不少，所以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般，出现头晕眼花的状况。

    失败了N次之后，他拿出怀表。

    发现12个小时的参悟时间，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

    时间紧迫，得换个策略。

    唐文坐在地上，冥思苦想半天。

    忽然想到一个关键词——连环画。

    继而联想到，自己读书的时候，会悄悄在书本的右下角画火柴小人。

    一页画一个不同的动作，出拳或踢腿，画好十几页后，飞快翻动书页，小人就会动起来。

    童年的欢乐记忆给了唐文灵感：既然观想画面太长，那就一次观想一个画面，或者说一帧画面好了。

    比如：火球飞射而出。

    可以变化为：地底裂缝一片红光；

    火光冲上地面；

    原来是火球；

    火球斜飞上天......

    每段画面都如此拆解。

    等熟练之后，再把它们串联在一起，在脑海里播放。

    两个小时过去，唐文脑海里的“连环画”成功观想到火球即将撞上山峰前一秒。

    但他一站起来，立刻感觉大脑昏沉，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连忙停止观想，来到墙角坐下，裹着大衣就睡。

    醒来之后，他立刻摸出怀表，还好，只睡了一个半小时。

    起身来到水桶旁边，用凉水洗了把脸。

    水冷刺骨，他不由自主打个哆嗦，立刻精神起来。

    继续观想：火球撞上山体。

    一次、两次...观想成功！

    轰！

    唐文耳边仿佛听到一声轰鸣。

    接着，一股充满热力的暖流，从他头顶流出。

    下意识地，他挥出一拳。

    砰！

    哗啦啦啦。

    木桶四分五裂，桶里的水洒了一地。

    唐文呆住了，刚刚，他的拳头距离木桶，明明还有一点距离。

    怎么就把桶打炸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面板突然闪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