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罗里安王城。

    最高议事会。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就连知识之书和阿萨也不例外。

    白塔之主伊耶塔聚集灵能，撑开了数个屏障，尽可能地隔绝了最高议事会内外的灵之波动，避免隐秘触发扰动，导致未知的灾难降临。

    波西瓦尔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真王，人类之神，根本源的拥有者，强大的世界主宰，律法的制定者，规则的操纵者，也是最大的‘因’，成就真王，本质上就是登临神位，点燃神火，成为神的存在！”

    “神的存在，是超越想象范畴之外，凌驾于强源之上的无穷伟大之物，祂拥有不可匹敌的伟力，不可想象的威能，超越极限的灵能……真正的灵能！”

    所有人都惊讶无比：“真正的灵能？”

    波西瓦尔微微点头。

    “你们应该知道，拥有源和没有源的怪物，强度是截然不同的，即便怪物的灵魂无法控制源的威能，它们之间的差距也是清晰可见的，而拥有强源的怪物，则发生了质的改变，它们成为了恐怖的王级怪物，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灾难之一，是毁灭人类的重要因素之一。”

    “可若一旦涉及到了根本源，那怪物就不再是怪物，而是神。”

    “这其中，源力的强大非常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灵能发生了本质变化……灵能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它来自灵魂，而拥有源的灵魂释放出来的灵能更加强大。”

    “你们自身应该也拥有这样的感觉，在掌控源之后，你们的灵能强度发生了根本变化，只是这样的变化更多呈现于数量。”

    罗德惊讶地问：“数量？”

    “灵能强度，在本质上就是灵能的数量，而灵能的层级，就是灵能的密度，这其中的关系是非常复杂深奥的，详细的内容我以后再说，我现在要说的是，除了数量和密度之外，灵能还有深度、厚度和位势。”

    “目前，我们只能测试灵能的层级和强度，对灵能另外的三个维度却无法衡量，我们使用的灵能，都是残缺的、低位势的不完全灵能。”

    “当我们的灵魂拥有源之后，灵魂的位势就会提升，它所产生的灵能就会提高，这就是为什么同样15级灵能，拥有强源和没有强源的怪物，天差地别的主要原因。”

    “而真正的最完整的灵能，则是由掌控根本源的神之灵魂产生的，罗德阁下，您与血魔交过手，也见识过污秽之血神的强大，应该知道它们都是17级灵能，它们之间的差距，您最应该明白。”

    罗德点点头。

    血魔虽然强大，但给他的感觉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但污秽之血神就完全不一样，那是多少个血魔也无法比拟的。

    波西瓦尔神色变得肃然，环视一圈后才缓缓说道。

    “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真正的灵能就是成为真王的钥匙。”

    “我刚才说过，只有掌控了根本源的灵魂，才能产生真正的灵能，关键就在于怎么掌控根本源，按照以往的办法，强源的升格是近乎不可能的，强大的位势压力是无限的，根据我们的计算，需要18级灵能才能顶住这样强大的位势反噬的压力，但众所周知，17级灵能是一切的极限，18级灵能是不存在的，所以，常规的源升格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我们只能另辟蹊径，用另外一些的方法，我们需要获得真正的灵能，将灵魂浸泡在真正的灵能中，从而产生强大的位势压迫力，强制灵魂中的强源升格。”

    “简而言之，在低位势用灵能推动的办法使强源升格是不行的，唯一的方法是，站在高位势上，拉强源升格。”

    望着人们或激动或兴奋或恍然大悟的神色，波西瓦尔用一句话让他们冷却了下来。

    “这只是第一步。”

    “对我们而言，成神最重要的一步不是源升格，而是点燃神火，没有神火就没有神位，就无法承载根本源，即便你获得了根本源，它也很快就会降下来。”

    “点燃神火是神最终极的秘密，我们只知道成为真王的办法，祂之所以被称为人类的神，不仅仅是因为人类成神，而是因为需要使用人类的运势……没错，就是你们的灰烬之座，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人类王国，需要无数的人类为他祈福，需要众生之灵的托举，他才能登上神之位。”

    “这是最艰难的一步，运势的累积是无比困难的，但是你们似乎很早就做好了准备，每一位火之子的灵魂中，都有为数不少这样的力量。”

    荷鲁斯压抑着兴奋问道：“波西瓦尔阁下，您是说……”

    波西瓦尔点点头：“只需要一个仪式，灰烬之座并不需要本人坐上。”

    伊芙拉说：“我正好掌握了这个仪式。”

    情绪在一瞬间点燃，最高议事会内的温度升高，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期望。

    罗德心中也是如此。

    当特罗里安的真王降临，绝大多数灾难都将离他们远去。

    他们才能抵抗污秽之血神的入侵。

    接下来，众人开始热烈地讨论着关于这最后一步的一切细节。

    波西瓦尔将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写了下来。

    换一种方式表述，造成的扰动总是会少一些。

    讨论无比热烈，很快就从真王变成了其他的特级战斗人员，又逐渐延伸到整个特罗里安的修行体系。

    这能说的就太多了，罗德待在这嘈杂的声音中，逐渐走神。

    ——

    特罗里安王城，上城区。

    下水道的最上层。

    数不清的污物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从一根巨大的主管道中潮涌而下。

    这是上城区数百万人最主要的排污通道，它将一切肮脏污秽都排到下城区的下水道，再流入地下水河，经过无数的曲折和分枝之后，最终抵达遥远的沼泽、湖泊或大海中。

    历来，特罗里安的下水道都是藏污纳后的重点区域，从阴影中滋生的怪物，逃难的罪犯，潜藏的末日教徒，都在其中活动。

    有因为如此，下水道成为了特罗里安的重点打击区域，在经过罗德的扫荡和整顿之后，下水道的环境已经有了根本性的改变，上中层区域几乎没有污秽的藏身之处，内务裁决所清扫了一切隐秘的角落，将一切怪物，罪犯，末日教徒都纠了出来。

    只有在下水道的下层和更深层，特罗里安的力量，暂时无法完全涉及到，但内务裁决所联合白塔，也常常进入扫荡，残存的极少量末日教徒，日子也非常难过，每天都有人被抓。

    裁决总长卢西恩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下水道深处，对于近乎透明的下水道上层，没有任何关注。

    这是理所当然的，每天有超过了一千名巡逻队员在上层巡视，每一个隐秘的角落，每一个可能藏污纳垢的位置，内务裁决所都了若指掌，上层已经没有秘密。

    “呵呵呵。”

    主管道的墙壁上，一处不引人瞩目的凹陷空洞中，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其中，他发出阴沉的笑声，即便面前就是成吨落下的污秽，他也毫无惧色。

    “愚蠢的人类，你们的灵魂是有缺陷的，你们的灵是有漏洞的，思维的盲区和对自身排泄物的厌恶，让你们永远也无法找到这个位置。”

    和污秽相同颜色的迷雾环绕在他身前，挡住了污秽的浸润。

    除非有人站在他面前，否则是绝无可能发现的。

    也没有人能想到，竟然有末日教徒，能藏在粪水的洪流中。

    这是一处绝对的盲区，它位于上层区，距离圣火祭祀场的空间直线距离仅有一千码，就在内务裁决所的眼皮子底下。

    “呵呵呵，这个距离太好了，那个灼热的灵魂在我的感应中清晰无比……那么，就让灾难开始吧。”

    “傲慢之鬼阿克，将要毁灭特罗里安的王，点燃这最后的毁灭之因！”

    ——

    灵界。

    恐怖的灵能如同海浪般推开，冲天的火焰中，扭曲之影犹如一道绳索捆住了王。

    金色的火焰巨剑炙烤着黑影的身躯，光与暗的力量正在激烈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