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我没有格局:正文卷 第692章 一如既往,一言难尽,一往无前
口都有去处,有下乡的,有读研的,也有被央企国企选走的,还有进政府部门的,即便去私企打工,那也是去“浩南哥”的企业。
现在牲口们也都清楚“浩南哥”到底有多牛逼,摸索了几年,才算知道了这鸟宿舍里居然有一座山——金山。
“‘浩南哥’,你是首富不?”
“不是。”
张浩南很肯定地回答,牲口们跟他一样,喜欢喝可乐,今天一个个穿着学士服拿着可乐瓶转悠,跟张浩南合照算是个重点项目。
全校所有专业班级的合照,都会加上“浩南哥”。
认识不认识不重要,以后单位领导看过合照就行。
哪个懂行的敢吃饱了撑的,赌一把合照上的“财神爷”跟自己下属没关系?
“卧槽,‘浩南哥’,你这都不是首富啊。”
“哈哈哈哈哈哈……”
今年的党伟也是吃尽了苦头,他本以为自己的老家缺水少粮很苦,万万没想到,这江淮大地,也有为难之处。
这世上从来没有天生的“鱼米之乡”,都是要披荆斩棘的。
“大别山咋样?”
“太他妈苦了。”
党伟摇摇头,“把人请出来难,把东西送进去难。吃水难,用电难……行路也难呐。”
只是感慨,却没有退缩。
党伟还顺便多修了一个土木学位,去年还拿了电工证,今年因为有“浩南哥”的卫星还有花瓣公司的无线通信技术支持,大别山现在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山区“农村供销合作社”。
牌价也能快速拿到,而且是稍微提前一天,这样就能组织老百姓收货、运货,然后集中到邮政驿站。
没有邮政的支持是不行的,因为老百姓不信任,党伟脑袋后上方缝了六针,左肩胛骨其实也缝了三针,只是牲口们并不知道。
当地的邮递员,一个人管着一个乡,哪家是哪家,谁家有几个娃添几个人,张口就来,绝不忘记。
有了邮政帮忙,才有了党伟后来的工作取得成果。
那年他才二十一岁。
其实去年党伟是害怕了的,疯狂给张浩南写信,然后夜里一边哭一边将这些信烧了。
怕是没有用的。
这是张浩南跟党伟说过的话。
有时候选择就是一念之间,往前一点点,就完全不一样。
要相信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这也是需要勇气的。
这其中,会有多少当地的误解、怀疑、仇恨……不言而喻。
回过头来再看,党伟陡然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如果跟“浩南哥”比的话,他不用想都知道“浩南哥”面对的挑战,比他更加恐怖得多。
至少,自己还是有支持的。
牲口们聊着天,也会多愁善感,散伙饭之后,也就那样了。
这个年龄的人,理应奔放热情,理应怀揣梦想,倘若什么都不敢尝试,又如何称之为青年呢。
年轻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吗?!
这是个头铁的年龄!
理应头铁!
党伟学会了抽烟,他原本是不抽的,但老乡们嘬焊烟的时候,都会尝试着客套一下。
山里还有人自己卷烟丝,都是抗战时期留下来的手艺活儿。
“嘶……呼。”
得空的时候,找了个偏僻地方点了一支,学士服跟法师袍一样,学士帽随意地夹在腋下,党伟手指有了老茧,粗粝得像极了当年送他来建康上学的父亲。
“你小子,学会抽烟了啊。”
“对不起浩南哥,我这就……”
“你抽你的。”
张浩南站了个上风口,党伟也就点点头,继续抽着烟,烟并不好,他也不敢抽好的,怕回不去。
“算了,我再留下多呆一阵吧。”
弹了弹烟灰,党伟轻描淡写,“站在山上,往东南西北看一圈。浩南哥,你知道吗,原来贫困县和贫困县,是连在一起的。十几个县,几千个村,全是连着的……”
“我当初劝你去靠近建康的淮西农村,就是不希望让你见到突破想象的贫困环境。不过,伱能坚持下来,去最艰苦的地方,也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浅薄了。”
“……”
被“浩南哥”的态度吓了跳,党伟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形态的“浩南哥”,一时有些错愕。
“好的,谢谢‘浩南哥’。”
“拟个‘愿望清单’给我,我回头让人安排。”
“谢谢‘浩南哥’!”
党伟将烟蒂踩灭,然后冲张浩南鞠了一躬。
想要做事,除了个人努力,还要看历史进程,“浩南哥”对党伟来说,就是诸多历史进程中的一支。
“妈的,居然就毕业了。”
骂了一句,将学士帽戴上,看上去跟同学们并没有区别。
同样是意气风发,同样的风华正茂。
今天特别热闹,要读研的人还能顺便接触一下海外校友,要不要出国今天再做决定也来得及。
至于各省派出来的代表,县长这种级别的也就是凑凑热闹,核心圈子进不去,也就个别有人介绍的,才能在一群高官面前亮个相。
媒体团非常之多,安保级别也拉满,武泰安跟以前的老同事们也算是难得聚了一次。
“武哥,最近忙不?”
“一言难尽。”
闭了耳麦,跟京城来的老同事互相发了支烟,坐观察车上慢慢抽,武泰安一脸的不堪回首模样,“他妈的在松江都能出现枪击案,上哪儿说理去?而且还拆过两三回炸弹,真心是累。”
“不是听说挺自由的吗?”
“废话,那多自由啊!他妈的在国外瞎溜达看跳脱衣舞,也不管周围视野开阔不开阔,想坐哪儿坐哪儿,管他妈的狙击手不狙击手的……”
“武哥冷静,冷静……”
破防的武泰安骂骂咧咧,老同事们听了也是头皮发麻。
保护目标恣意妄为的作风,简直就是脱了缰的野狗。
劝也是白劝,说也是白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听的人都觉得浑身难受。
“老子在这破学校反正里三层外三层查了个遍,爱咋咋吧,他妈的……”
叼着烟,烦躁的武泰安现在就盯着媒体团,其余的问题不大。
各种海外来的学者,有专门的场内安保,全程盯着,倒也不必担心。
这次两江工业大学的毕业典礼,安保规格非常高,就是因为来了太多顶级科学家。
安独秀这个级别的就有十多个,算得上科学界的峰会了。
对顶流科学家的保护,一向是重中之重,所以今天倒也不全是为了保护张浩南,当然主要还是保护他。
在场的所有科学家都是可以复制的,不是“塞恩”那种独一无二的超级天才。 今天其实张浩南也个人防护做得很好,学士服下面其实是防弹衣。
防刺服倒是不需要,他跟一群老头儿站一块,视线还是不错的,个人警觉性极高,有站位奇怪的,张浩南还是会注意。
这一点让武泰安也是佩服的,合着这牲口知道自己有多讨人恨?
可即便如此,张浩南浪的时候,也确实是浪得可怕。
该夸人生死置之度外呢?还是该说傻大胆?
正如武泰安抱怨的那样……一言难尽。
“张总,听说国家计划委员会要改组?”
“消息不是早就传出来了吗?也有通告啊。”
“这不是时间不太清楚嘛。”
“我也很少关心这种国家大事啊,京城那边不是消息应该更灵通一些?”
“说是这么说了,但都没有准信儿……”
打听消息的官场“老油条”不分级别,跨行就必然出现消息壁垒。
对很多人而言,张浩南是最顶级的“情报贩子”。
至于企业家,当看到张浩南穿学士服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的。
因为这时候才会想起来,这货……居然才大学毕业。
真是离谱。
安掌门现在春风得意,中央有些部门希望他去别的高校也发挥一下热量,意图就比较直白,不过这就涉及到了争吵。
中央跟地方部门的,部委跟部委的,高校和高校的,部委和高校的……
“浩南哥”挪个窝,涉及到多少事情?
再矜持的豪门,这光景都是想入非非的。
今天刘谌也过来了,他六月下旬还有个调研,要去钟吾,也是做“三下乡”,来学校也是顺路。
“这个‘石臼湖S1号线’,真通过了啊?”
“政务院本来就有规划的,跟建康市政府的计划关系不大。是更上级的总体规划。”
“战略规划?”
“嗯。”
张浩南点点头,“我只是让规划提前,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再有呢,正好提前验证一些技术。‘石臼湖S1号线’的经验,以后会用到山城、江汉还有鄱阳湖沿岸地区的。所以这次参与的高校也多,我跟各大高校的关系不错,也就不会出现不必要争权夺利。”
“战略规划……”
刘谌沉吟了一番,想了想,问道,“核心城市是松江吧?”
“肯定的。”
“带不带淮西省?”
“在框架里面,实际上之前的华东六省一市加中原省的大基建项目,就是个前置工程,只不过刚巧我的生意也重合。”
政务院这两年还是挺爽的,压力骤减了不少,所以有了余力延缓老工业基地的衰退。
船大难掉头,但调整航线不触礁,那就是好事。
现在华东地区的大基建经验,能不能成,五年后见分晓。
这五年,就是想办法如何让老工业基地少吃苦。
中央的战略规划,现在还只是一个初步构想,那就是“长三角一体化”,一体化不是用嘴说的,是需要铁路、机场、高速公路、各级公路、航道、物流中心、城市规划等等同时发力的。
其中还有劳动力分流、劳动力就业市场、高校分布、科研机构规划等等内容,哪一样都需要资源的无脑堆砌,并且还要在看不到前景的时候,赋予投资信心。
现在政务院是不敢想象能走多远,只能尽力而为,税改、教改、土地财政、医改……动哪一样,都是成百上千的人命。
在这个旋涡中,政务院不管是谁,要拍板担责的勇气,是无上限的。
“粉身碎骨”倒也不是吹牛逼的大话,确实是事实。
刘谌听张浩南这么一透露,就感觉姑苏即将迎来一波起飞。
如果这个战略规划的“核心”是松江,那么,“核心”分流出去的资源,理论上第一波就是离得最近的崇州、姑苏、嘉禾。
然而崇州跟松江隔着长江,嘉禾在两浙省是“粮仓”,一个望江兴叹,一个有心无力。
唯有姑苏,庞大的人口,先天的地理优势,必然会吃下更多的资源。
“我明天就要去钟吾,是考察扩大当地产业园规模的可行性。”
“那刘老师您现在肯定是要加大扩大规模了吧?”
“肯定的。”
刘谌原本还担心损失一批常规制造业,现在却觉得可以提前转移,对钟吾市来说,只要是工厂,那都是利好;而姑苏市则是需要做好土地储备,迎接大潮。
“离开钟吾之后,就是去一趟新郑,也是考察。”
“那还真是巧了。”
其实市场和官场上,不少人奇怪为什么华东六省一市的大基建会带上中原省,然而有一个冷僻的知识,中原省的内河航运,是能直接通到长江的。
只不过以前“朝中无人”,再加上工程量确实太大,一没人二没钱,说什么都是废话。
再加上即便开沟挖渠,有水的第一件事情,还是保“粮食增产”,这就相当的无解。
没有更上面的大政策,底下必然群魔乱舞,各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鬼。
现如今是通过淮河的内河港开发来绕开中原省内部的无意义内耗,没敢再深入,不过已经有了点效果,毕竟“特鲁姆普集团”的酒店用品项目中,已经有卫生纸这一项落地。
将来能发展到什么程度,谁也不好说,张浩南也不行。
因为“浩南哥”也无法预测淮河及淮河支流到底能不能坚挺住,万一来个大旱,又疯狂抽水浇地,怕是地下水下降也救不了内河航运。
一旦起冲突,没有中央出手主持大局,国字头下来也是白搭,老乡可不管你那许多。
能不能产生良性循环,就是这两年的事情,或者说,明年就会见分晓。
张浩南说“真是巧了”,也正是因为刘谌的两站考察目的地,跟政务院的战略规划刚巧契合。
作为相当厉害聪明人,刘谌隐隐约约有点想法,他的职业规划,也越来越朝着抓住时代机遇而去,他感觉张浩南肯定知道点儿什么,不过中央的战略规划,少打听为妙。
他终究不是秃头老汉那种疯子,连政务院的文件都敢“顺手牵羊”。
时机要是成熟了,张浩南不可能不照顾他这个“刘老师”。
跟张浩南寒暄过后,刘谌就带着秘书离开,然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他直接道:“我口述你记录,抓紧时间,我怕一会儿忘了。”
“我带了录音笔。”
“也行。”
然后刘谌整理着思路,把刚才内心中推导出来的一些猜想,直接口述了出来。
秘书开了录音笔,同时也摊开本子速记,刘谌的语速很快,但秘书的手速也不慢,许久之后,秘书惊讶地问道:“老板,真的会有产业大转移?”
“与其说是大转移,不如说是再分配。我想,这应该是某个大战略的前置基础,打好了这个基础,才会有战略升级。”
说罢,刘谌道,“一会儿准备点礼物,给樊素素女士送过去,不用太贵重,毕业纪念品。”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