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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现代留过学:正文卷 第777章 飞扬跋扈的驸马

    张敦礼是得意的。

    得意之余,自然要显摆。

    要显摆,就要找一个能够显摆,同时也能够让他发泄的对象。

    那么谁最合适?

    当然是那两个企图害他的混账!

    所以,当御史台的御史们浩浩荡荡的从御史台中出来的时候。

    张敦礼就骑着马,带着几个仆从,不顾妻子的劝阻,得意洋洋的出了门。

    出门后,他直奔在汴京新城的‘朋友’常善的家门口。

    他在常善家的下人出来的时候,就故意命人扬起马鞭,驱赶马匹,惊起尘埃。

    等常善听说后,急急忙忙的出来的时候。

    张敦礼就嗤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大把的交子。

    “嗟!”他轻声说着,将手中的交子,撒到地上。

    “还汝的钱!”

    “从此两不相欠!”

    交子一张一张飘散到地上。

    常善看着怒目圆睁!

    他虽不是文臣,但到底读过书,听得出张敦礼话中的羞辱之意。

    嗟!来食!

    施舍给汝!汝最好捡起来!

    “驸马……”常善怒极的问着:“这是何意?”

    “报汝前日之恩!”张敦礼大刺刺的说道。

    “捡起来吧!”他昂着头:“免得外人说我欺凌弱小!又告到宫中去,叫官家为难,只能出封桩库的钱,给我这个驸马平事……使君上忧心,我之过也!”

    “驸马……”常善压抑着怒火:“不是我!”

    “哼!”张敦礼才不管呢!

    他只知道催债的人里,有着这个人就够了。

    常善看着张敦礼的神色。

    他咬着牙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他看着地上飘散的交子,最终选择蹲了下去。

    他个人,自然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可他有家人!

    有母亲在堂,有兄弟,还有妻妾子女!

    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后,常善慢慢蹲下身子,开始捡拾地上的交子。

    即使他看到那些交子的面值,都是五贯、十贯。

    但他还是只能忍着。

    虽大丈夫之怒,能血溅五步,使其阖府缟素。

    但是高堂老母何辜?妻妾子女何辜?

    他当着张敦礼的面,将所有交子全部捡起来,然后再次说道:“驸马,我发誓,我绝无害驸马之行!”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敦礼瞧着他的模样,心中大为畅快。

    不过,对常善的话,张敦礼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他交往的人,哪个不是天天菩萨佛祖念在嘴上,但做起事来却百无忌惮的?

    但瞧着他态度还行,让自己高兴了的份上,张敦礼道:“这样最好!”

    “若被我查出来了……”

    “汝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吗?”张敦礼说完这话就哈哈大笑,转身上马。

    常善目视着张敦礼远去的背影,他紧紧攥着手里的交子,摸着腰间携带的一把短刃,脑海中不断回闪着方才的种种。

    他若没有牵绊。

    方才,张敦礼已是死人!

    奈何,他有着牵绊,有着软肋!

    只能低头,也只能服软,更只能吃下这屈辱!

    常善知道的。

    张敦礼如此肆无忌惮的来他面前,这般耀武扬威,定是得到了宫中的宽宥。

    而以张敦礼的性子,他得势是不会放过其他人的。

    所以啊……

    “为今之计,只能鱼死网破!”

    但在那之前,他需要先安顿好老母妻儿。

    将他们送出汴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后……

    他就没有牵绊,也没有软肋了。

    这样想着,常善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府,立刻开始了安排。

    ……

    张敦礼如法炮制,到了王敬家门口,耀武扬威一番。

    王敬和常善一样,不敢得罪,只能赔笑。

    而且,此人的骨头远比常善的软。

    在张敦礼面前,不止曲意奉承,说尽了好话。

    更将张敦礼撒在地上的交子捡起来后,全部还给他,还将自己身上携带的交子、金银珠宝,统统交给张敦礼。

    说是张敦礼掉在地上的。

    不止如此,为了哄好张敦礼,王敬命人取来了自家在汴京城城外的菜圃的契书,也给了张敦礼,说是‘小人捡拾到的驸马之物,今驸马来寻,小人不敢藏私,今完璧归赵’。

    哄的张敦礼是眉开眼笑,直夸他有趣。

    只是,待张敦礼一走,王敬的脸色就拉了下去。

    “哼!”

    “得志小人!莫要被某抓到机会!”

    也是这个时候,一个平素与王敬相熟的人,急匆匆的找上门来,告诉王敬:“兄长,听说了吗?”

    “方才御史台的乌鸦们集体出动,沿着御街,直趋皇城,如今应该已经从东华门入了宫了!”

    “好多人都说,御史台的乌鸦们,此番是要去扣阙!”

    王敬本来还有些心不在焉,在听到这里的时候,猛然抬头:“贤弟方才说什么?”

    “扣阙啊!”

    ……

    常善正欲联络朋友,将父母妻儿,先送出汴京城,先安置到朱仙镇观望,再决定下一步计划的时候。

    一个与他相熟的友人,将御史们集体出动,此刻该已到了宫中扣阙的事情,告诉了他。

    “扣阙?”

    作为禁军军官后人,常善可太清楚,扣阙二字代表了什么?

    他立刻急切的问道:“诸位御史明公扣阙为的是何?”

    “听说是因驸马都尉不法,而宫中袒护,诸御史因而不服,扣阙内东门,欲面见官家,呈驸马罪状!”

    “哈哈哈哈……”常善大笑起来。

    “天理报应!天理报应啊!”

    这一刻常善真正的明悟了,佛家所言的因果报应之说。

    就在不久前,驸马都尉张敦礼,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极尽羞辱于他,而他敢怒不敢言。

    但现在……

    不过半日,一切反转!

    御史台暴动,集体扣阙!

    这事情,已经闹大了!

    即使宫中想袒护,也袒护不了。

    驸马的那些事情必被人放到太阳下晾晒!

    驸马,败像已定!

    而他……必须帮帮场子,让驸马败的更快一些!

    于是,常善在送走友人后,继续安排着母亲妻儿的避难事情。

    不过,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匹夫之怒,可血溅五步。

    但血溅五步,只能逞一时快意,且有失败的可能。

    然而匹夫之怒,还能以身入局,以命换命!

    你不是驸马吗?

    不是天子亲戚吗?

    常善的脑海中,回闪着张敦礼在他面前的飞扬跋扈,也回忆着对方的傲慢态度。

    他知道,一旦让对方过关。

    那么他的命和他全家的命,决计是保不住的——以张敦礼的为人,不可能留他这个隐患,既除了他,必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而作为禁军军官之子,常善可太清楚,赵官家们最忌惮的东西是什么?

    “好!”

    “汝要我的命,我就把命给汝!”

    “用某的性命,诛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