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见此，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倒头就睡，今天难得睡回笼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

    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洒下，在伯奇墨紫的毛发上晕开。

    伯奇此时也刚好醒来，缓缓起身。

    宋铭注意到手机里的消息。

    【阮软：没事的吧？】

    收到了关心的消息，心情不错。

    阮软明显是在问关于精神状态的检测，但他依然感觉到槽点满满。

    【宋铭：有事我就就回不了你消息了】

    【阮软：也是】

    【阮软：话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宋铭：还在考虑】

    至少现在宋铭没有办法得出结论，至少他需要等到新芽计划结束，吃掉其资源。

    随后是一段毫无营养的斗嘴，阮软属于气不过宋铭的态度，宋铭则是单纯嘴贫觉得好玩。

    但他这一系列举动让旁边的伯奇十分迷惑，它几个跳跃从工作台来到宋铭身边，然后用前爪拨弄着手机屏幕。

    充满灵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伯奇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宋铭扫了一眼，能看出伯奇的疑惑，但是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犹豫片刻后果断放弃。

    收起手机，从冰箱里拿了一些吃的。

    现在有个问题。

    “你吃什么？”

    宋铭看向了盯着他行动的伯奇。

    虽然知道其以梦为食，但梦这个概念略微有些抽象，不好被确定，所以宋铭想知道有没有什么下位替代品。

    “伯奇～”

    很符合实际，完全是听不懂的语言。

    扶额。

    他突然产生了订购猫粮的冲动，但很快被否定，仔细想来，无论怎么说，伯奇都是十二兽之一。

    猫粮什么的，应该填不饱肚子。

    一边想着，他顺手拆开了速食食品的包装，先应付自己的情况。

    而伯奇突然一溜烟从窗户蹿了出去，完全不给人反应时间，宋铭瞬间傻眼。

    凭着和伯奇精神力的部分联系，大致确定伯奇没有走远，而是快速在周围穿行。

    大概十多分钟后，就见伯奇回来了，嘴里鼓鼓的，在咀嚼着某样东西。

    “你吃了什么？”

    “伯奇～”

    “梦？”

    “伯奇～”

    虽然依然听不懂，但伯奇的语气应该是赞同，最后得出了结论，伯奇其实能自己觅食。

    因为还在精神测试，后续新芽计划的评定要等上一两天，剩下的时间宋铭老老实实地修炼。

    光阴如梭，夜幕将至。

    宋铭因为身体原因而停下修炼，但视野所及不见伯奇，不知道这小家伙去哪儿溜达了。

    伯奇并没有一直待在宋铭的身边，对于这個陌生的世界，它有着无尽的好奇。

    至于安危问题，宋铭完全不担心，就以他的感知——

    伯奇很危险，十分危险。

    因为修炼的疲惫，宋铭对付了点东西就睡了过去。

    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

    离宋铭住处不远的某一个小巷。

    瘦削男子走了出来，他表情僵硬，很难看出神态。

    此时正抬头看向某位置，眼神空洞。

    其透过无数建筑群看到宋铭，准确来说是被宋铭携带的那一张愤怒乐章。

    持有乐章的畸变者会被其他乐章所吸引，试图通过其他乐章去补全自己，以接近那些伟岸的存在。

    瘦削男子就是在某处秘境发现了乐章的存在。

    他，受到了神的赐福。

    让瘦削男子更为激动的是，自己附近竟然又感知到了乐章的存在，他可以借此离神更近一步。

    所以他行动了。

    因为靠近全新的乐章，隐没于皮肤之下的触手不安分地涌动着，基本维持的人形有崩溃的征兆。

    他感到急不可耐。

    这是瘦削男子第二次发现乐章的踪迹，第一次是在接取集团任务时，意外感知到某片乐章的气息。

    两位畸变者都注意到了彼此的存在。

    而最后是瘦削男子活下去了。

    他享受把对方缓缓拆解的过程，随后从对方血肉之中挖出乐章，继续央求着神的注视，在无尽的知识里沉沦。

    从左侧脸颊，一只触手撕开了皮肉，尽情地挥舞。

    他迫不及待。

    但就在此时——

    瘦削男人注意到一只黑猫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猫？”

    随后别强化过的视力注意到黑猫头上的独角，这显然不是一般的物种。

    “异兽？”

    瘦削男子舔了舔嘴唇，他从这只黑猫身上感受到了香味，身体本能地想要将其吞噬。

    可异样再度发生。

    四周。

    逐渐升起漆黑的雾气。

    视野在一点点变暗，直至最后陷入了的无尽的黑暗。

    瘦削男子感受到了危机，身体逐渐异化，人形崩溃，变成了血肉的集合体。

    周身各处的眼球看向黑暗，但就算如此也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这是哪儿？”

    疑惑自内心出现。

    随之而来的是某股视线。

    熟悉且陌生。

    神，在注视着自己？

    可不应该很喜悦吗？

    为什么，这么的恐惧？

    被篡改的记忆再次浮现。

    一切像是回到了接触乐章之时，那种被未知存在注视的感觉。

    那不是神——

    祂是……

    瘦削男子变为的血肉集合图开始瓦解消融，如同被冰块般一点点化成了脓水，最后变为雾气蒸腾。

    属于瘦削男子的存在消失得一干二净。

    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伯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身体处于戒备状态，它感受到了某个伟岸存在的气息。

    但也仅仅是气息而已。

    瘦削男子消失后，原地只留下了一张猩红的卡牌。

    伯奇走上去，叼起。

    身形再度消失于阴影之中。

    ……

    “这是……”

    宋铭看着面前桌上多出的某张猩红色卡牌，表情变得十分诡异。

    如果作为他醒来后的见面礼，是否太隆重了些。

    “伯奇～”

    伯奇声音慵懒，似乎没有当事人的态度，反而像是看戏的路人。

    “这就是你在我睡觉时间叼了个乐章回来的原因。”

    宋铭反复确认，这确实是乐章没错，和他手里的那一张很相似，最多是表面的特殊符号有所不同。

    但这肯定是乐章没错。

    “伯奇～”

    似乎一人一兽并不在同一个频道。

    现在宋铭头上冒出了大量的疑惑，陷入了沉默。

    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份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