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可愿做我门下走狗?:正文卷 第五十一章 万宝阁主,你现在感觉如何啊?
顾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翻车。
冥恶剑扰乱了他的内息,身后的武修法相在一瞬间便破碎。
而另外一边,南凉笙几乎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手捻法诀,一道道锁链从虚空中浮现,带着震碎空间的威势朝顾廉袭去。
突然不受控制的内息让顾廉的节奏被打乱,即便如此,他也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转身迎击那些锁链。
巨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煞气弥漫的轨迹,每当锁链接近时,他都会将其准确无误的斩断。
但南凉笙的攻势并未减弱。越来越多的锁链从四面八方涌出,仿佛想要将整个空间都锁住。
在内息失衡的情况下,顾廉面对南凉笙如此猛烈的攻势,也显得有些吃力了起来。
顾廉越来越疲于应付,他原本以为自己混乱的内息能够在短时间内调整过来,然而现在却发现,自己越是调用内息,体内的内息便越是混乱。
终于,一道锁链洞穿了他的身躯,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锁链洞穿了他的身体,带出一连串的血花。
他低吼一声,想要挣脱那封锁,但南凉笙的咒文持续施放,一道道金色的咒文从她的嘴唇间飘出,紧密地缠绕着那些锁链,让它们更加坚固,更加难以被破解。
顾廉的身上,伤口不断扩大,鲜红的血液像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扬扬地洒落,渗入脚下的尘土中。这片地界,只留下顾廉的苦涩吼声和南凉笙念诵的咒文声。
他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但仍然锐利地凝视着南凉笙,眼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顾廉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廉的反抗逐渐减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不甘,而后,身体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终于,他被锁链彻底限制住,半架在空中,奄奄一息。
见状,南凉笙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占据着阵法的优势,但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同为第七境的高手...
她终究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些江湖上的武修。
与此同时,南凉笙的脑海中冒出一道念头。
那是苏既明用灵宗的传念法器送来的一行字。
【别把其他人放走了。】
杀人越货,自然是要斩草除根的。
南凉笙的眸子扫过其他人,运送货物的马夫,随行的武修。
马车上的货物已经被震撼的四处散落,精致的瓷器碎裂,各种贵重的物品混杂在泥土中。
几匹马儿显得非常不安,不断地拉扯着缰绳,想要逃离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
随行的武修们手中握着武器,但都不敢轻易出手。他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江湖人,但面对南凉笙那近乎神秘的阵法与神通,他们心中不免生出一丝胆怯。
更何况,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南凉笙与第七境的顾廉之间的那场激战,知道自己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其中一名看起来较为老练的武修,鼓起勇气,跪伏在地上,对南凉笙高声呼道:
“大人,我们是受雇来运送货物的,并不知道您与顾总长之间的恩怨。求大人饶命。”
南凉笙叹了口气,并未回答。
挥了挥手,无数道锁链鱼贯而出,便将所有人都限制住。
.......
苏既明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的南凉笙。
虽然没动手,但好歹没把人放走。
他转过身,吩咐夜雀将所有人都解决掉,少女点头。
——这种情况下,活口自然是不能留的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既明的目光,南凉笙转过头,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这可是你让我动手的,就别在那里惺惺作态了。”
“只是有些没想到而已..”
他笑了笑,开口说道:
“南前辈在阵法上的造诣还是挺高的。”
南凉笙显然是听出了苏既明的言外之意,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上次那是因为毫无准备...你让一个毫无准备的灵修去打剑修,除非境界碾压,不然谁打得过。”
“若是上一次我能提前布置好阵法,胜率至少能够提升到七成。”
灵修在正面对敌方面绝对是要弱上许多的,因为她们的许多秘术都是要提前施展,甚至是有场地限制的。
总的说来,是个相当麻烦的职介。
“看来还是晚辈小觑了。”
苏既明一边随口夸赞,一边走近,看到了那被锁链挂在半空中,奄奄一息的顾廉。
后者显然也发现了他。
抬起眸子,猩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苏既明,显然是认出了他。
“苏..既明...”
当初阁主的命令是派人去截杀苏既明,成功与否不重要。
这件事情正好便交到了顾廉的手中。
万宝商行本意也不是很想与国公府结怨,所以他也只是将保密工作做好,为了不惊动他人,派出的也是第五境的死侍。
没想到兜兜转转回来,自己居然栽倒了他的手里。
“看来顾先生认识我啊...那我也不用自我介绍了。”
苏既明凑上前,看着对方这奄奄一息的模样,好笑道:
“万宝商行当初截杀我的时候,有想过这么一天么?”
顾廉断断续续的开口,话语中满是杀意与怨恨。
“当时,就应该...让我..出手..”
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只是派出了一位第五境的刺客。
当然,这也只是口头说说罢了,就算当初他真铁了心想杀了苏既明,那位万宝商行的阁主也不会让他出手。
现在说起这些不过都是无用的话语罢了,事情都已发生,此时的顾廉被南凉笙的咒术彻底封锁,内息也被冥恶剑所扰乱...
可以说,现在的状态已经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苏既明叹了口气,显然是没了跟将死之人说话的想法。
也就是在这时,顾廉的身上滑落出一件黑漆漆的物件,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苏既明循声看去,发现在地上的正是一件类似传音石的法器。
——影像闪动。
......
万宝商行,最顶层的阁楼内。
阁楼的每一角落都放有铜制的香炉,散发出宜人的香气,而那些被烛火映照出金色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了各种符号和注释,显示出商行的遍布天下,与无数的大大小小势力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
桌子上的报告按照重要性和时间顺序整齐地摆放。每一份报告的边角都被金边修饰。
坐在红木椅子上的主人正是万宝商行的主人,她此时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长袍,手中捻着一枚玉佩,嘴里暗骂着。
“他妈的,喂不饱的狗东西。”
她看着面前的地图,其上标注着南域此时各大势力间的关系,以及万宝商行与它们之间的交易。
先是鬼宗,他吗的鬼宗,一群狼心狗肺的魔修。
吃了我万宝商行一堆资源,到头来却是开始待价而沽了。
不过还好,吃我万宝商行的东西,到头来都是要还账的。
鬼宗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真以为自己那么好心帮他们解决功法问题,到时候就得让你鬼宗跪下来求着当我万宝商行的狗。
然后是邑南王,天杀的邑南王,没脑子的东西。
自己部下的内乱都还没解决,就急着要造反了,活该你老婆被别人睡。
南域本就资源紧缺,好不容易养出来一堆精兵,还不能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能求助于鬼宗来帮忙解决问题。
还真以为你邑南王跟鬼宗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关系很好呢?现在发现人家待价而沽就急眼了,早干嘛去了?
全都得老子来擦屁股!
女子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将桌子上的地图撇在了一边。
也不怪她此时的失态,只是邑南王派人传到自己这里的密件实在是太让人高血压了。
说什么,要是万宝商行的东西还没到,他就快扛不住压力了,到时候要是整个南域内乱起来了,就别怪他话没说在前面了。
他妈的,这不是你自己的问题么?
她其实很清楚对方的想法,无非就是现在唯一能薅的地方就是万宝商行而已,倒也不是说南域的局势真的有多紧张,坐地起价这种伎俩不过就是跟鬼宗那群人一样的状况罢了。
好在她早有预料,一天前便派顾廉护送那批东西到南域那边了,想必东西到了之后,鬼宗和邑南王之间的问题都能解决了。
然而,就在这时,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阁楼的寂静
一道青影自门外疾冲而入,是一名身着淡绿色丝绸长裙的年轻女子,她长发飘散,面庞上带着一丝焦急,深蓝色的眼眸中透露出轻微的慌张,那修长的眉间紧锁,好像遭遇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衣袖飘飘,明显是在外头奔跑得太急。她手中还抓着一卷紧紧握住的玄色丝帛,似乎是急匆匆地从某個地方带来的消息。
“阁,阁主,不好了。”
她有些气喘吁吁的,然而坐在红木椅子上的女子却还是不为所动,开口询问道。
“怎么了?”
“我们派去南域的车队,失联了。”
闻言,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开口道:
“失联了?怎么可能,我刚刚明明还...”
说到这里,她的心中忽然戈登一声,连忙拿出了用于沟通的法器。
其上的光芒已经暗淡了几分。
这说明,另外一边的法器要么已经被摧毁了,要么陷入了一处布满禁制的地界。
到这里,她的心中已经隐隐浮现出了不安感。
从她刚刚结束与顾廉的联系,也未曾超过一刻钟。
若是真出了事情,说明对方在这一刻钟内便解决掉了顾廉。
难道是第八境出手了?
——但为何会有第八境出手?
她顿时心乱如麻,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平复心情。
也就是在这时,她手中的传念法器忽然亮了起来。
阁主心中一惊,明白这是顾廉那里的禁制即将被打开了。
她连忙输入神念,法器运转,一道影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被锁链所穿透,奄奄一息的顾廉。
他此刻的身躯已不复当初的雄壮与挺拔。他原本坚硬如铁的胸膛现在被一道道银白色的锁链钻穿,每一条锁链从他身体的一侧进入,从另一侧出,宛如一件错综复杂的艺术品。
面庞呈现出一种凄惨的苍白,血色与生机都已被抽离。那原本锐利如鹰的双眼现在显得有些模糊,从他的嘴角缓缓滑落的鲜血与那被锁链穿透的伤口上汩汩流出的血迹交汇,污染了他的衣襟。
看到这一幕,女子的脸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丧失理智,而是死死的盯着这副场景。
很快,另外一道看不清面容的人影走了出来。
——气息遮蔽。
她凝视着这一幕,似乎是想看出对方的身份,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就是此人截了车队?
在这种情况下,保住货都已经不是主要的了...
被劫走了资源,之后还能想办法找出来,但人若是死了,可就是实打实的损失了。
想到这里,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安抚道:
“不管阁下是因什么原因袭击的我万宝商行..我可以过往不究。”
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
见状,她心中有些急切,又许诺道:
“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过我万宝商行之人...之后,我万宝商行会付出双倍报酬赠与阁下!”
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用利益稳住对方是最稳妥的方式。
然而,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对方的动作只是顿了顿。
有的时候,利益并不能解决所有事情。
紧接着,对方便当着她的面,将一柄黑色的剑,深深的插入了顾廉的喉头之中。
鲜血四溢。
她瞳孔骤缩,眼睁睁的看着顾廉的双眼逐渐失去神采。
紧接着,顾廉整个身体都像是失去了力气般萎靡下来。
见到这一幕,她的指甲深深的攥进了手中,表情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一旁的小秘书明显感受到了她周身所酝酿的气势,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她声音发寒的开口问道。
“你是谁?”
对方明显听到了她的话语,看向了那法器投来的影像,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
他抽出插入顾廉喉头的那柄剑,反手便用剑尖刺入了那影像中,女子的脑袋。
——嗤
画面变得模糊。
而对方那听不真切的声音也从法器中传出。
“你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