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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嬴政,谁敢杀我?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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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嬴政,谁敢杀我?:正文卷 第12章 大秦第一大瓜就此诞生

    吕不韦再也压不住心中不满,怒声呵斥:“放肆!”

    “你怎敢有如此大不敬的想法?”

    “王令乃是大王的权柄,到你嘴里却变成了随手可为之事?”

    “你心中可曾有过对大王的尊敬!”

    嫪毐心中嗤嘲。

    我有大不敬的想法?是,我是有大不敬的想法。

    但你大不敬的事可没少做啊,王令真的是大王的权柄吗?不过是你的权柄!

    结果我建议一句都不行?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奈何大事未成,嫪毐也只能一脸慌忙的起身拱手:“卑下知罪!”

    “卑下再不敢有半点轻视大王的想法!”

    吕不韦定定的看着嫪毐:“你最好如此!”

    “这大秦的王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现今王上。”

    “待到王上加冠,本相自会还政于王,王上也将执掌大秦,待到那时你若还有如此不敬的想法便是取死之道!”

    王敖也附和着补充:“嫪宦丞,你太心急了,假若大王果真下令让樊於期杀了长安君,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大王?”

    “如此冷血残暴之主,谁敢投奔?”

    “连同父之弟都可以编造理由、随意斩杀,他日未尝不可杀三公、杀上将啊,大秦上下也将人人自危!”

    说白了,吕不韦、王敖,甚至包括樊於期等人都希望能在规则范围内下棋。

    今天能逼嬴政下令直接杀了赢成蟜,嬴政亲政后就可能学会这招,直接下令杀了他们所有人!

    今天樊於期能袭杀赢成蟜后全身而退,那明天刘安没准就也能杀了樊於期后得享高官厚禄!

    规则即是对吕不韦等人的束缚,但同时也是对他们最低限度的保障。

    哪怕双方都恨不能杀死对方,但只要双方都是规则的既得利益者,他们就会共同来维护规则。

    但嫪毐不同,他根本不在意这些规矩,他就想掀桌子!

    虽然心中不屑一顾,嫪毐面上却是一脸恍然,拱手再礼:

    “卑下知之矣,拜谢相邦、王大夫教诲!”

    吕不韦失了兴致,摆了摆手:“长安君便是发现了樊於期的想法也无可奈何。”

    “他手中能用的人手太少,根本不足以帮他扭转军中风评,不过是徒劳而已。”

    “待征足了上党兵,那些早已暗恨大秦的上党人自会在樊於期的引导下发生兵变,袭杀长安君。”

    “大事未变,诸位心中无须忧虑,都散了吧,王大夫留一下。”

    嫪毐和邬竭赶忙拱手:“唯!”

    一路走出相邦府,嫪毐和邬竭在府门处各奔东西。

    但片刻后,嫪毐和邬竭却又在一架马车之中重逢。

    嫪毐躺在软榻上,冷笑嗤嘲:“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想成大事却惜身,那还做什么大事?”

    “不如归去!”

    “相邦老了,身子骨不行也就算了,胆子也变小了。”

    “不过是一件小事,何故周旋至斯!”

    越说,嫪毐越气:“还有那王敖,不过是个无实权的大夫而已,只是会说话了点,就敢随意教训本丞。”

    “他有什么资格?他配吗!”

    邬竭笃定的回答:“他不配!”

    嫪毐一拍小几:“对,他不配!”

    坐直了身子,嫪毐声音凌厉:“不过是除掉个赢成蟜而已,相邦还犹犹豫豫、瞻前顾后,那本丞便帮他一把。”

    “邬佐戈,你放个风声出去。”

    “就说……”

    略一思考,嫪毐嘴角微微上翘:“嬴政乃是吕不韦与王太后所出,根本不是先王的种!”

    邬竭:0ДQ

    邬竭眼睛瞪的溜圆,就像是掉进瓜田里的猹一样,即不敢置信又满心好奇的发问:

    “大、大王不是先王之子?”

    “这这这、真的假的?”

    嫪毐嗤嘲而笑:“怎么可能是真的?”

    这瓜不熟,邬竭有些遗憾。

    但细细想想邬竭也就明白了,赵姬被送给嬴异人之后足足过了一年多才诞下嬴政。

    说嬴政是吕不韦的儿子?时间根本对不上啊!

    邬竭很是无语:“这个消息真的有人会信吗?”

    嫪毐反问:“你难道没有一瞬间的相信吗?”

    “永远不要怀疑大部分人的脑子,这天下有几個聪明人?”

    “且这还是宫闱秘事,谁不乐意多听两耳朵?”

    “即便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是假的,他们照样乐意兴致勃勃的告知所有人!”

    邬竭目露恍然,拱手而赞:“嫪宦丞,大才!”

    嫪毐继续吩咐:“记得先从韩仓等人身边开始传,他们听见这个传言之后绝对会主动帮忙,进一步扩散这个消息。”

    邬竭双眼一亮:“然后我等就可以说这个消息本就是韩仓等人传出来的。”

    “而韩仓等人传出这个消息乃是受到赢成蟜的指使,赢成蟜放出这个消息乃是为了谋逆!”

    嫪毐满意点头:“不错。”

    “只要赢成蟜谋逆之事定了,怎么杀赢成蟜可就由不得相邦了。”

    邬竭有些忐忑:“但这个谣言对相邦的伤害是否过于大了?”

    “为了区区一个赢成蟜,让相邦和大王背负如此之大的污蔑,不值当啊!”

    嫪毐笑了。

    为了杀区区一个赢成蟜,当然不至于去污蔑吕不韦和嬴政。

    但我原本就没打算只杀一个赢成蟜啊!

    或者说,杀赢成蟜不过是随手而为,给吕不韦和嬴政泼脏水,动摇嬴政的王权合法性才是嫪毐真正的目的!

    身体前倾,嫪毐一把揽住邬竭的脑袋,摁着他的后脑勺迫使他的额头贴住了嫪毐的额头。

    嫪毐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目光就这么近近的盯着邬竭,低声笑问:“邬佐戈,大王加冠亲政之事还能拖几年?”

    “三年?五年?”

    “三五年后,你觉得咱们这位相邦会怎么死?”

    “届时伱是想跟着咱们这位相邦一起去死,还是随本丞之尾,尝尝官居九卿的滋味?”

    邬竭心脏猛地一颤。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嬴政登基之后吕不韦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吕不韦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了,他们这些吕不韦的麾下肯定更不好过。

    邬竭也没少为此而无奈叹息,吕不韦他咋就不敢跟大王干一架,甚至直接杀了嬴政,把年仅两岁的嬴扶苏扶为新王呢?

    如果有新的、更好的出路,邬竭非常乐意改换门庭,早早跳下这艘注定沉没的船。

    但,嫪毐允诺自己以后可以官居九卿?这可能吗!

    看出邬竭眼中的闪烁犹疑,嫪毐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放心,王太后(赵姬)站在本丞身后。”

    “你也很清楚华阳太后、夏太后都有何等权柄,如今大王的生母意欲亲自下场参与朝争,几个三公九卿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王太后想掌权,也需要贤良辅佐啊!”

    邬竭心中顿时升腾起一片火焰。

    是赵姬在招人?你早说啊!

    邬竭毫不犹豫的跪在车板上,轰然拱手:“卑下愿为王太后马首是瞻,助王太后成就大业!”

    嫪毐畅快大笑:“善!”

    “甚善!”

    ……

    另一边,相邦府。

    待到嫪毐和邬竭离去,王敖垂手询问:“相邦独留卑职所为何事?”

    吕不韦沉声发问:“蒲鶮可有书信传回?”

    王敖当即点头:“蒲鶮已招募到了二十名游侠儿,这二十人皆是燕地游侠,勇武而重诺。”

    “前番书信传回时,蒲鶮言称已至河东郡,正欲投军。”

    “可要令蒲鶮与樊副将相认?”

    “有樊副将相助,蒲鶮也更容易接触到长安君。”

    蒲鶮和王敖一样,同样是吕不韦的门客出身。

    只是王敖善唇舌辩论,所以早早入仕成了大夫。

    蒲鶮却武艺出众,忠诚重信,一直被吕不韦好生供养,直至此次方才将他派出。

    吕不韦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蒲鶮之事除你、我之外,莫要再让第三人知晓。”

    “告知蒲鶮,若樊於期能顺利引导兵变,袭杀长安君,那他便在亲眼看到长安君阵亡后即刻撤离,本相会安排人接他回返咸阳城。”

    顿了顿,吕不韦目露不忍,语气却格外坚定:“若樊於期未能成功,请蒲壮士铭记本相厚待,为本相出手,亲杀赢成蟜!”

    “蒲壮士的家族老小……本相会尽力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