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从小酒馆公方经理开始:正文卷 第六十九章 散财
孙传福的这个举动,丝毫没有引起大院住户们的注意。住户们该聊天的聊天,仿佛没有看到这个动作似的。
他们对此事习以为常,总不能指望着上了岁数的孙大爷,每个月跑一趟电力公司缴费吧,交电费当然是由他的儿子代劳了。
交完电费后,住户们并没有一哄而散,反而站回了排队之前的位置。这是这几年下来形成的习惯,只要孙大爷没有说散会,他们就会默契的站在原地等候。
孙大爷等儿子说完话后,喝了口热茶才接着说道:
“今天的大会还有第二件事儿!”
“王荣,你到大家面前来说吧。”
第一句话,孙大爷是冲着大家说的。第二句话,孙大爷是朝着一个人少的方向说的。
王荣是纺织厂的搬运工,和原先南院左厢房的住户互换房子之后,刚搬进这个院里不到一個月的时间,所以和邻居们不太熟悉,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
孙大爷的第二句话,仿佛击碎了男人最后的防线,他眼角的泪再也止不住了,痛哭道:
“各位街坊邻居,求求你们帮帮忙。我媳妇儿难产大出血,手术后家里的积蓄已经用光了。”
“我媳妇已经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接下来还要住一两个月的院,我实在是没钱了...”
王荣的岁数不大,比范金友还要小一岁。控制不住情绪,实属正常。
他身上最后三毛钱,在刚才交了电费,现在身无分文。他也是上有老的人,家里就他一个人工作,又要赡养夫妻双方的老人,每个月存不下来什么钱。
工会申请的救济金数额不够,明天又要交这个星期的住院费和医药费了,他现在急需十块钱填补差额。所以他从医院回来之后,就求到了院内的主事孙大爷身上。
(1950年至1957年,根据以收抵支精神,由各市、县医院自行制订医疗收费标准,住院病床床位分等级收费,药品、材料、检验、X线摄片等按成本酌加30%收费,手术费部分减免。)
孙大爷拍了拍王荣的肩膀,对院内的人说道:
“北院的人应该还没见过王荣,我给大家介绍一下。王荣是纺织厂的搬运工,和原先南院左厢房的李家互换房子之后,刚搬进咱们院里。”
“人都会有遇到难处的时候,一家有难八方支援,这是咱们院的规矩。虽然王荣一家才刚搬来咱们院,但从今以后他们一家就是我们院内的人了,咱不能拿人家当外人看。”
“我知道各家各户都不容易,日子过得也紧吧。而且,大部分人家里的工资还没发下来,现在也是困难的时候。”
“所以,我们家出五块钱,剩下每家每户凑个五毛钱出来,这十块钱就够了。咱先帮着王荣,把这个难关渡过去。”
“我和王荣已经商量好了,他每个月发工资了给大家还两块钱。还是老规矩,日后王蓉还钱了,我们孙家的钱最后还,先还你们的钱。”
孙大爷做事一向如此,扛最大的责,吃最大的亏。也正因为孙大爷有此担当,才能让十几户人家对他服服帖帖。
住户们听到孙大爷说又要交五毛钱,去帮助一个刚搬进大院的人,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所以暂时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把钱交了。
五毛钱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大实则不小。省着点用点的话,可以交两个月的电费了。换成粮食,省着点吃够一家三口两天的伙食。
孙大爷在院内的的威望再高,也高不过摆在众人面前的利益。说是能每个月还上两块钱,即使有孙大爷作保,众人心里还是犯嘀咕,担心这笔钱能不能还得上。
这往后孕妇的住院调养也是一笔钱,王荣家里还要生活,就凭王荣每个月三十块钱的工资,这落下的饥荒(债务),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缓过劲儿来。
众人稍微动点脑子都知道,王荣还钱的事儿确实没有保障。
范金友听完事情的始末,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在等,等合适的机会。
这种事儿一定要帮,不仅要帮还要大大的帮忙。单单出五毛钱的话太少了,没有实际意义。他要出手,就一下出十块钱,一锤定音。
不是他圣母心泛滥,觉得这家人可怜才想着帮忙。
他是为了养望,要培养自己在街坊邻居中的声望,改变自己在居民心中的形象。
范金友之前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并不算好,抠门鸡贼、邪门歪道。名声不好,这不利于他未来的升迁道路,反而可能成为对手攻击的方向。
因此,从现在开始,他需要塑造出一个友善、乐于助人的良好形象,对外全方位的包装自己。
所以他要等,等第一个人站出来借钱,或者等孙大爷再说几句勉励的话,一直等到居民们被说服想要交钱的时候,他再出现。
让居民们体会下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受,失而复得才能让人记的牢,念他范金友的好。
最先站出来的,是范金友旁边带着小豆子的王姐。她从裤兜里又摸出来五毛钱,开口说道:
“咱们女人都知道,生孩子有多不容易。五毛钱不算多,大家平时多省一点,也就省出来了。”
不少住户叹了一口气,尤其以女性居多。她们也知道生孩子有多不容易,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后,她们不是不愿意帮助别人,而是都不愿意第一个站出来。
这还钱的顺序有一个潜规则,往往最先借钱的人,还钱的时候都被排在后面,所以他们都在等别人先借钱。
这下有了王姐的带头,她们也陆陆续续的掏起口袋。
正当王姐朝前走了两步,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身后的范金友打断了:
“我出十块钱。”
平淡的话,说出了千斤的力量。正在摸口袋的众人,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朝着话音的方向看去。
他们听出来话音的主人是谁,只是都不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范金友口中说出来的。一向抠门的范家,是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范金友见众人的目光聚了过来,立马换上一副悲痛的表情,对着众人说道:
“我范金友作为街道干部,这种事怎能袖手旁观呢?”
“各家各户都不容易,既要照顾小的,又要照顾老的,都是从嘴巴里一点一点省出来的钱。”
“我提干后的工资比大家要高一些,这笔钱我不应该用来喝酒吃肉,而是应该拿出来,帮助那些需要的人。”
他漫步走到王荣身边,把两张五元钱塞进王荣的口袋里后,拍了拍王荣的肩膀,说道:
“王荣,这笔钱不是我借给你的,是我捐赠给你的,不用你还。”
“我是咱们街道的干事,日后家里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别怕,现在不是旧社会了,一切都会好的,什么难事都会过去的。”
财聚则人心散,财散则人心聚,他范金友从今以后就要做一名散财童子,只为聚拢人心。
至于钱捐的多了,超过了自身的工资怎么办?钱的来源如何解释?
那不是有家大业大的陈雪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