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舞会后，两人乘车回家，伊森特意让出租车司机提前停车，最后一段选择步行回去。

    此时两人已经换上了平常的装束，伊森手里拎了两个袋子，里面是换下来的礼服，明天要还给成衣店。

    凯瑟琳双手附在背后，手里拎着高跟鞋，自然是伊森给她的买那双CL。

    凯瑟琳低着头踩着猫步，似是叹了口气：“高中生涯结束了。”

    “考虑好上哪所学校了嘛？”伊森问。

    凯瑟琳摇摇头：“看这个暑假我能挣多少钱吧，我报了两份工作，还学着米娅那样推销保险，希望我会有好运。如果我们有钱该多好，这样就能趁这个暑假，在那加州到处游玩，度、蜜、月！”

    伊森先前已经决定，不准备让凯瑟琳使用联邦学生贷款。

    1993年美利坚国会刚刚通过了《学生贷款改革法案》正式确立了直接贷款计划，明确规定1994—1998年的学生贷款年平均利率为7.43%。

    假设分四年贷款12万美元，按照法案中确定的“标准还款计划（Standard Repayment Plan）”，十年后连本带利是169680.00美元，利息占比41%。从毕业后的六個月开始还款，每月还款1414.00美元。

    当然，你也可以申请延期还款（Extended Repayment Plan），或者收入相关还款（Income-Contingent Repayment Plan））但利息是照算的，而且是复利计算。这也是某些学生贷8W，9年还12W，还欠7W6的由来。

    学生贷款利息扣除（Student Loan Interest Deduction）97年开始实行，最高每年抵扣1000美元利息，01年上调至2500美元利息，这是上限，事实上并非是申请就一定抵这么多，由于是IRS审批，涉及到借款人的调整后总收入（MAGI），只有大约两成申请人才能够全部减免。

    与学贷有关的抵扣优惠，仅此一项，其他都是学费抵扣，就算不贷款一样能申请。

    而且，联邦斯塔福德贷款（Stafford Loans）本科生每年的贷款上限也只有23000美元。

    剩下的钱还得找第三方贷款机构，会产生更多的利息。

    “教育部是美利坚最大的商业银行”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

    伊森在心中算了一下，选定大学的最后期限是七月末，也就是俗称的“签约日”。距离此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内，要凑够三万到四万美元，才能有充足的选择余地。到时候凯瑟琳能凑够差不多四千美元，米娅那边能拿出来五千美元左右。缺口还有两到三万美元。

    自己现在就有将近两万美元，可以说，只要再稳拿下一场比赛，再东拼西凑一下，差不多就能凑齐。

    如果能稳定拿下两场比赛，手头就会宽裕不少。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额外的路径。

    1：剧本在这个月内卖出去了。

    2：丽莎愿意资助凯瑟琳。

    伊森觉得反倒是2的可能性大一些，这是最后实在没办法的办法。

    “对了，我们排球队这个赛季也冲进了季后赛，虽然对于拿奖学金帮助不大，不过我还想再拼一把。”凯瑟琳道。

    bhhs的排球队实力较弱，已经三年没有进入过季后赛，贯穿了凯瑟琳整个高中生活，她多少有点想弥补遗憾的意思。

    伊森询问了时间，表示会到场为凯瑟琳加油。

    接着伊森倒是畅想起来一些“蜜月”行程，比如洛杉矶迪士尼，圣地亚哥漫展，旧金山渔人码头，死亡谷国家公园……

    “说到旧金山，威廉也该回来了！”凯瑟琳突然说道。

    威廉·奥康纳是两人的兄长，目前在斯坦福上大二，下学年就应该大三了。

    伊森这才想起来，倒是把他给忘了。

    虽然威廉目前也处于半工半读的状态，但想让他一下子拿出斯坦福的全部学费肯定还是非常困难的，多少也得支援点，照这么算又是一笔额外开销。

    伊森着实有些蛋疼，凯瑟琳自己管就管了，又来一个？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威廉，该学会自己处理问题！

    “还有，‘蜜月’的第一站可是很快就要来喽，过几天就是史密斯飞船的演唱会。”凯瑟琳这时提醒道。

    回到汽车旅馆，伊森便看到米娅正在走廊上走动。

    这时凯瑟琳立刻将手抽了回来。

    “回来啦，我顺便要去健身，你们两个早点休息。”米娅立刻说道，对于凯瑟琳与伊森的亲密行为完全视而不见。

    “她半夜的出去跑什么步？白天明明那么累。”凯瑟琳显得摸不着头脑。

    “也许是想给我们两个留出独处的空间。”伊森突然道。

    凯瑟琳在伊森脑门敲了一下，把他推向洗手间。

    等伊森洗完澡回到房间时，凯瑟琳已经钻进了被窝，只有个脑袋露在外面，头发披散，床头柜的灯开着，灯下是整齐叠好的内衣外衣，收音机也打开了，播放着Pink Floyd的Comfortably Numb。低沉舒缓的声音，独特轻佻的吉他拨弦，梦呓一般的唱腔。

    让一切都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布置的不错嘛。”伊森失笑。

    “1951年兰登书屋出版的《夫妻周末活动指南》。”凯瑟琳这时才说起实情。

    半个世纪前的产物了，那时候美利坚还相对保守，电影里夫妻要分床，所谓活动也必须冠以夫妻的名义。

    怪不得一股保守味。

    “我给你带来了这个。”伊森从背后拿出几样东西，两个高脚杯，一瓶喝到一半的红酒，以及一盘录像带。

    红酒自然是为了助兴，录像带更是为了助兴，跟楼下汽车旅馆老板借的。

    接着伊森倒上了红酒，播放录像带。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凯瑟琳抿了一大口，表情痛苦，像是被辣到。

    接着就被电视机的画面所震住了。

    “还有，这个男人……胸毛也太长了，好恶心。”凯瑟琳呲牙咧嘴。

    前奏结束，伊森拿走了凯瑟琳手中的酒杯，她喝了小半杯，再喝下去就真要醉了，现在刚刚好。

    “here we go！”

    凯瑟琳胡乱蹬腿，双手盖哪都不合适，最后只能盖住自己的脸。

    她显得既生疏又笨拙，还有紧张，以及一丝丝的慌乱。

    “为什么会这样？”没过一会，凯瑟琳又发出疑问。

    “你得把那本书忘掉，跟随自己的内心。”伊森道。

    没过一会，凯瑟琳的声音变得像是小猫一样，音调格外尖细。

    深夜，凯瑟琳侧躺着，看着同样侧躺着的伊森，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

    相视无言。

    伊森张开怀抱，两人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