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号城市。

    早，七点。

    姜哲第一次被突然叫醒，听大伯讲起凌晨发生在战神宫里的事。

    大伯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你明面上的安全就有保证了，不会再出现刺杀事件。”

    姜哲心里不以为意。

    有了黑神套装，再加上他暴涨的实力，还用担心刺杀？除非刺杀任务的执行者是洪这位第一杀手。

    反倒是洪和雷神针对此次事件做出的决策，令他蹙起眉头，有些不满意。

    姜成伯注意到自家侄子的面色，劝他看开些，“王家是不可能被一举铲除的，函夏国乃至全球经济都承受不起那样的动荡。”

    “只能钝刀子割肉！”

    “嘿嘿，经此一事，我们姜家又能收获不少商业资源，稍微攒一阵子，就能多买些龙血、玉髓。”

    穷文富武——能让姜成伯这个杀胚开心的，自然是即将到手的海量修炼资源。

    别看他用不上，但姜家可是有“五小只”嗷嗷待哺啊！

    还有眼前这位疑似要消耗多倍资源的“bug”。

    姜哲颔首，但仍是嘀咕道：“有些虎头蛇尾……”

    姜成伯道：“等我们回基地市，贾谊会带着王家代表登门赔罪，到时还能再收一波他们的‘诚意’。”

    姜哲没再揪住不放。

    但其实已经在心里记下，暂时不方便搞王家，等以后地球和宇宙接轨，有的是法子炮制他们。

    姜哲转而问道：“那两只王级怪兽？”

    “你还担心这个？我们两位议员围杀一只王级怪兽，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更何况昨晚还到手一件黑神套装，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问题。”

    啧啧，这兰多夫，又送玉髓，又送黑神套装，真·国际友人！

    姜哲好奇道：“话说回来，大伯，你这么早叫我起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起来上早课了！”

    “嗯？”

    姜哲疑惑，实战早课？

    确实没看到老爷子，这次是真去抓夔牛了？

    姜成伯提醒道：“你不会觉得你的‘形意流派’学全了吧？”

    姜哲一愣，这才想起还差一块拼图，爷爷说的附加题，形意六艺中的【雷声】还没学呢。

    “走，跟我上天台，早晨正好是学【雷声】的好时候，吐故纳新！”

    高级公寓的顶层天台上。

    迎着朝阳，接受九月份早间秋风的吹拂，姜成伯展示起六艺之雷声的奥妙。

    沉心静气，紧闭嘴巴，胸腹鼓动。

    咕噜——呼噜——

    疑似掺杂着腹语的技巧，发出经常只有在猫科动物身上才能听到的呼噜声。

    音量之大，近似闷雷！

    猛地哼一声，瞪视姜哲，示意他仔细看好。

    基因原能被充分调动起来，令姜成伯的胸腹鼓胀成球，神似一只嗡鸣的大蟾蜍。

    整体形象近似影视剧中那些修炼蛤蟆功的高手。

    而擅长“修炼身体”的姜哲，通过发力分析，总觉得大伯这会是一套“蓄力—喷出”的程序。

    赶忙控制黑神套装，顺着腮边向上蔓延，塞住耳朵。

    果不其然。

    大伯眼里露出一丝戏谑，突然张嘴暴吼一声。

    哈！

    恐怖气浪倾泄而出，骇人音波近乎实质化地荡开。

    天台地面崩裂，水泥管道、太阳能架、楼梯阁楼被摧毁，土石飞溅！

    距离爆发点仅有几米的姜哲，更是首当其冲。

    哪怕穿着黑神套装，他也感觉像是一柄巨锤砸在胸口，脑袋里一片空白，脏腑器官都在震颤。

    从天台上倒飞出去，像是被暴风卷到空中的稻草。

    好，大伯，伱这么玩是吧？

    飞出去二十余米远，已经有了自然下落的趋势，姜哲才回过神来，用精神念力托住作战服，重新飞回龟裂的天台上。

    落地后，姜哲不解道：“雷声怎么会是一种音波攻击手段？”

    姜成伯拍拍肚子，道：“哈哈，这只是被我改造出的小伎俩，灵感就来源于夔牛身上。”

    姜哲恍然，“大伯，你是希望我也能从夔牛那里有所收获？”

    “聪明！”姜成伯竖起大拇指，“我相信以你的天资，有夔牛帮助，【雷声】肯定能很快入门的。”

    后续，姜成伯没再搞怪，教导起正统的【雷声】。

    “雷声，直白的表述就是：虎豹雷音，合气壮力！”

    “仿效老虎、豹子那般发出呼噜声，整合自身‘真气’，增长劲力，并引导发力贯通全身。”

    姜哲仔细听讲，不需要大伯特意解释，就自动将“真气”代换成“基因原能”。

    姜成伯继续讲道：“猫科动物在休憩时，喉咙中常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这种声音发自丹田中，能按摩、刺激骨骼和内脏加速新陈代谢发育，可使它们变得强壮。”

    “甚至还能用于疗伤，刺激骨骼重生，效用等同于人类用超音波治疗骨伤。”

    “小哲你应该很清楚的，形意拳，就是一门仿生学。”

    “六艺之雷声，仿效猫科动物，与虎形的虚领顶劲息息相关，用来按摩呼吸系统。”

    “其细分为‘内练’和‘外练’两种形式。”

    “谈起内练，则是先从浅层锻炼呼吸、发声系统，然后影响到整個躯干，开胸！开肋！开背！再通过频率越来越沉的隐隐雷音震动五脏六腑，带走废物，增长劲力。”

    “你完全可以将其看成导引术，基因原能修炼法，终极目标就是增强身体素质！”

    姜成伯停下讲解，突然问道：“小哲，你会疗伤吗？”

    姜哲点头，“吸收宇宙能量时，控制它们聚集在伤患处，这就是武者的最佳疗伤方式。”

    离开分军区赶路时，老爷子有特意教过。

    姜成伯笑道：“习练雷声时，你也可以这么做。控制宇宙能量聚集在脏腑处，既能增强脏腑的抗冲击性，也能更多的提升身体素质。”

    “现在，跟我学。”

    金灿灿的朝阳下，天台上响起阵阵奇怪的“咕噜-咕噜”声。

    除了前几天的喂招，这还是姜成伯第一次正式教导侄子，终于见识到侄子在“修炼身体”上的恐怖天赋。

    仅是示范三遍，就被姜哲模仿到“形”，几乎完美复刻，丝毫不差！

    姜武若是在这里，定然会大倒苦水——大伯，这下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了吧？

    ——我在他面前，我看着他举一反三，我总感觉自己就像头蠢猪！

    五分钟后，姜哲掌握如何正确地锻炼呼吸和发声系统；

    十分钟后，将雷声的影响力辐射到躯干部位；

    二十分钟后，掌握开胸、开肋、开背的诀窍，属登堂入室；

    二十五分钟后，这段时间盘坐静思，细细揣摩，终于令沉沉雷声能影响到五脏六腑，炉火纯青，步入大成；

    第二十七分钟，姜哲突然站起，猛吸一口气，似大伯开始演示那般令胸腹鼓起如球，发出近似闷雷的轰鸣声。

    ——胸腹如风箱，肺动如雷声！

    姜成伯按停通讯手表里的计时。

    “就只不到半个小时！”他语气颇为复杂的感慨道：“你就达成了那些古武传承者们需要近二、三十次寒来暑往才能取得的成就！”

    “额，感觉也不算太难。”姜哲耸耸肩，这是实话。

    姜成伯嘴角扯出一抹别扭的笑容，自顾自说道：“老爷子之所以没教你们三代成员学习雷声，就是因为它难度太高，会浪费你们大量时间。而且就算学成，得到的回报也稍逊色于其它‘五艺’和两大桩功导引术……”

    “不如吗？”

    姜哲立刻原地盘坐尝试一番。

    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从丹田发劲，胸腹中雷声渐起，吸收宇宙能量向五脏六腑聚集。

    有股独特的酥麻感充斥胸腔、腹腔内，像是触碰发动机受到的共振般，器官在震动中被淬炼着，有被强化的势头。

    久而久之，确实能提高脏腑的抗冲击性！

    虽然这次尝试修炼的时间很短，但他吸收宇宙能量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对自己身体精细到变态的感知，能察觉出一丝丝微小的提升。

    增长劲力，提升身体素质，也确有其事。

    “大伯，接着往下学‘外练’吗？”姜哲结束尝试后起身，像只嗷嗷待哺的小狼崽，渴求新知识。

    姜成伯点头，继续未完的下节课程。

    “雷声的外在作用，是发声配合发力，令劲力爆发更从容，实现提升发力倍数的效果！”

    “就拿我来举例，我整合‘五艺’后的发力是5.4倍，但如果配合上‘雷声’，就能打出6倍发力！”

    说着，姜成伯“哈”的一声轰出一拳。

    骤然打出音爆声，刮起的劲风，令姜哲感受到极其恐怖的力量输出。

    短暂回味后，姜哲惊疑道：“八极？擤气？”

    “哈哈，对喽！”姜成伯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前些年翻看的拳经真没白读。”

    “形意的虎豹雷音更注重内修，八极的擤气更注重外在发力。所以老爷子在编纂秘典《雷音》时，各取长处，融于一堂，才有了我先前给你讲的‘内练’、‘外练’之分。”

    “所以，六艺之雷声的外练，我们就直接讲【八极擤气法】！”

    姜成伯笑道：“小哲，跟着我先学发声！”

    “发力小或打暗劲时，擤气则轻微，体内排出浮气的数量也少，只用鼻腔即可完成，由于气流通过鼻腔所发出的声音与‘哼’相近，拳家们则谓之‘哼’！”

    “跟我发声——哼！”

    姜哲：“哼？”

    姜成伯：“？？？你是真只学发声，半点发力都不带啊！”

    “咳咳，大伯，我就开個玩笑，马上改！”姜哲嘿嘿笑道，又做了一次附带发力的正常“哼”声。

    姜成伯这才点头，“稍微差点意思，但路子是正的……”

    接着，针对他发声的一些缺陷处做了指正。

    姜哲再次展现出变态天赋，仅用不足十分钟的时间，一個“哼”式发音，就从有模有样，到登堂入室，再到炉火纯青。

    姜成伯对此早已麻木，觉得差不多后，就赶紧推进到下一环节。

    “发力较大或放足劲时，擤气则重，体内排出浮气的数量也多，而鼻腔狭窄，显然不足以完成任务，这时就需要口腔作为补充，甚至要以口腔为主，保证擤气过程顺利完成。大部分高速气流从口腔通过，发出的声音与‘哈’相近，拳家们则谓之‘哈’！”

    “跟我发声——哈！”

    ……

    七点被叫起来上早课，不到八点半，课程就结束了。

    是意思最深刻的“结束”，课程内容被全部学完，算是山上的笋都被夺光了。

    大涅槃前，很多拳师要二、三十年才能掌握的东西，被姜哲不到一个半小时就突击完成。

    姜成伯稍微有些自闭，有种被榨干的感觉，独自留在天台上吹风。

    如果姜武在这里，这对伯侄一定会有很多话题相互倾诉。

    ……

    姜哲回了安全屋，用拳力测试机实验成果。

    ——“36022kg！”

    这是常态下的拳力。

    三份玉髓可能还有些许药效潜藏在身体里，又经过四、五个小时的修炼，依旧有较明显的进步。

    调整呼吸后，将发力拉满，配合雷声诀窍，轰出一记重拳！

    “哈！”

    ——“432979kg！”

    姜哲揉揉眼睛，自己都被显示器上的鲜红数字震惊到了。

    “433吨？”

    “12倍发力！”

    “居然够到了高等战神巅峰的常态力量区间！”

    再次挥拳。

    这次是连续拳，用上“雷声—哼”的发力诀窍。

    “哼！”

    “哼！”

    “哼！”

    ……

    ——“394035kg”！

    ——“399871kg”！

    ——“400345kg！”

    ——“400692kg！”

    ……

    “400吨吗？”

    “很好，连续拳的威力竟然也能保持在11倍发力，这种效果可是非常恐怖的！”

    “这代表我不需要蓄力或调整，也很难被影响到，就能将战力持久稳定在400吨上下。”

    “这全都是‘哼’、‘哈’二音的功劳，以发声引导发力，拉高并稳定住一个人的常态水准！”

    “六艺之雷声，真是不容小觑啊！”

    细数一下，现在总共掌握了三种发声技巧。

    第一种，虎豹雷音，胸腹如雷鸣，用于内练，强壮脏腑；

    第二种，“哼”字音，发连绵不断的“小力”。

    第三种，“哈”字音，爆发全力。

    “都不算太难嘛。”

    姜哲感叹一句，关掉机器，离开安全屋，再次飞回楼顶天台上。

    “能做到什么程度了？”见侄子回来，姜成伯好奇问道。

    “10+2，12倍发力。”姜哲轻描淡写的答道。

    哪怕身为议员强者，是地球上的无冕之王，姜成伯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恐怖如斯！

    他那恐怖的天赋近乎满溢出来！

    全球最擅长肉身发力的雷神都被自家小侄子爆成了渣！

    “好！好！太好了！”姜成伯激动的有些难以自已，“真期待看到你编纂的究极秘典！”

    “大伯，我再等等吧，还不到时候。”姜哲摆摆手，推辞道。

    缺少较为重要的防御振幅，其它方面也多有错漏，这种残缺发力秘法创出来也没意思。

    “也对，小哲，你先把心思放在修炼上，等晋升到议员级再想著书立说的事。”

    姜哲哭笑不得。

    著书立说？

    我啥档次呀，都用上这词汇了，都快成圣人了？

    姜成伯忽然一拍脑门，想起了什么。

    “对了，小哲，【擤气法】不只是‘哼’、‘哈’在发力上的应用，还有其它用途，刚才忘了给你讲。”

    “大伯，你说。”

    “擤气是八极拳特有的用气之法，主要作用有四：一可稳下盘；二可增劲力；三可壮筋骨；四可促六合。”

    姜哲：(ー`′ー)

    说实话，他真没品出来这四条作用有啥值得一提的，听了以后就一個想法——阿武，新时代已经没有能承载你们的船了。

    古武术确实有很多精华。

    这片土壤曾孕育出洪和雷神两位绝世天才。

    但并不代表古武的所有东西，都符合现在这个基因原能的时代，要批判性继承。

    大伯继续详细向下讲解，姜哲也沉下心去听一听。

    “所谓稳下盘。就是通过擤气，促进劲力下贯，详细讲就是——使丹田发劲通过双腿注入双足，由涌泉穴向下发出，从而使下盘稳固。所谓‘气沉则稳，气浮则飘’就是这个道理。”

    “这是老一辈常讲的‘千斤坠’的功夫！”

    “熟练掌握后，别人就很难再摔倒你，对你的身法、枪法都有很大加成！”

    姜哲脑中思索一番，很好理解，轻松就能做到。

    唔…不算鸡肋，有点用途。

    注意！

    吞噬世界里的武者是有丹田的，但需要在行星级才会开辟出特殊空间，用来承载微型行星。

    大伯继续道：“所谓增劲力。是通过擤气带动全身劲力，使之由肢体的发功点发出，从而增加发功点的打击力度，而且更能够透入对方体内，伤其内脏器官。”

    这不就是打暗劲？

    姜哲轻轻点头，很好理解，估计尝试一番就能掌握，但还是没啥大看头。

    鸡肋！

    看着姜哲的反应，姜成伯讲起第三点，“所谓壮筋骨。是在擤气的瞬间，使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充满基因原能，犹如一個充气的皮球，既可抗击打，又能反弹。”

    姜哲突然愣住。

    我刚刚是不是检索到什么关键词了？

    姜成伯还在继续举例：“当遇到对手进攻而无法躲避时，擤气可使外来劲力无法透入我们体内，从而增加了身体各部位的抗击打能力；还可以利用擤气产生反弹之力，回敬对手，他用力越大受伤越重。”

    姜哲：家人们，又听了一遍，我好像没听错是吧？

    擤气，竟能增加防御？

    “小哲，在大涅槃前，那些八极拳师在练习靠山背、靠桩等身体拍打类功法时，都会伴以擤气，可避免内脏受伤，促进功力增长。”

    姜哲已经听不清大伯在说些什么，脑子里现在只有一個想法——最强之人，已在阵中！

    “大伯，先停一下，你现在能把【擤气法】在壮筋骨方面的妙用，给我演示一番吗？”

    “所谓促六——嗯？壮筋骨？”

    “对，大伯，就是壮筋骨！”

    “我在刚开始教你【雷声】时就给你演示过了，还告诉你就是在夔牛身上得到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