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主任，您现在还在科室里啊？”方云敲门而进后，胡俊在主任办公室里点烟。烟雾略缭绕。

    胡俊则是朝着前面指了一下：“小方，你先坐。”

    方云就拉开了办公桌的凳子，问：“胡主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这一次我们开会啊，是湘州里面，打算提名全州的重点科室，我们骨科有一个名额。”

    “我们医院啊，创伤外科、脊柱外科、手外科，都已经是州里面的重点科室，本来今年是轮到我们关节外科的。一个科室一个科室轮流嘛。”

    “我也以为是去走一個程序，可没想到，在进行申请辩论的时候，龚主任就拿着年轻一辈才是前景这一条说事。”

    “搞了整整五个小时，都还没吵下来结果，还需要择期再议。”

    “当然，那个董志章的确也是有点水平和能力的，之前是在沙市中心医院里面工作，因为一点医疗纠纷，所以不得不提出主动离职，来了湘州后，被龚主任给引到了他们科室里去。”

    “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但我这心里就不舒服。”

    “我又不老，虽然是比董医生年长个十岁左右，可龚主任总是拿着年轻来说事，这有点烦人。”

    “如果真的把州重点专科放在吉市人民医院，这不是扯犊子吗？”

    “所以，我的意思啊，就是……”胡俊看向方云，不言而喻。

    那个吉市人民医院搞运动医学的龚主任不是说董志章的排名好，天赋高吗，胡俊就想让方云用绝对的实力把他给敲了。

    “建立重点专科，有一定的财政补贴倾斜吗？”方云不太了解这件事，便问。

    如果没什么卵用的话，那不拿虚名也无所谓。

    “绩效系数本科室所有人都加0.1！这还是最基本的好处了。”胡俊说。

    “所以我的意思啊，就是你去跑一趟湘省医学会算了，别总是和别人吵架，而最好不吵架的办法，就是让对方直接闭嘴。”

    “你当前一些操作的具体水平，在我们湘州很难进行标准认定，肯定是要到省一级的医学会里面进行认证的。”胡俊敲了敲桌子，这么说。

    “方云你怎么考虑？”

    “我听胡主任您的安排，如果您觉得有必要的话，那我现在就去申请去湘省医学会进行一次定级考核，但估计申请到的时间，得到下周二左右了。”

    “而且湘省医学会的定级考核安排，临床操作也会需要排队，至少也要等周三周四才有得操作，成绩单要周五左右才会出来。”方云了解过相应的程序。

    方云自然听候安排，如果可以凭本事多拿0.1的绩效，一年就平白无故地多一万多，凭什么不要？

    “那你预约吧，我准你一个星期的假期，这一路定级考核过程中，我每天和医院里申请两千的食宿费，伱自行安排。”

    “这真是遇到了神经，拿捏住一个点就不放手了似的。”

    “麻烦。我本来是不想这么麻烦的。”胡俊颇为郁闷地说。

    湘州人民医院的运动医学，也就是胡俊主任，一直都是压着龚主任一头，胡俊从来没开过口去说什么，毕竟差距就在那里。

    现在龚主任抓住了一个年轻人很优秀的点，就如同孙猴子一样地跳上跳下，胡俊自然是心情不爽利的。

    “一天两千？胡主任，这？”方云一下子就有点慌，这不是给自己送钱嘛。

    去魔都开学术会议的时候，差旅费一天也用不到两千啊。

    “你放心去，这种为医院里争名气的事情，医院一向都是很大方的。全力而为。”

    “你搞完回来，你的绩效系数拿得会比其他人还要多一些，因为我们医院的运动医学综合排名如果在全省可以更加靠前的话，我们科室能够拿到的财政倾斜也会多一些。”

    “这个我还没来得及和你提，是为了不增加你的压力，等你回来后，我再与你细说吧……”

    方云听完，也就答应下来。

    对自己的收入有好处的事情，而且还是正规的，合法的，那方云不可能不要。

    三十岁多的人了，即便是有梦想，肯定也不会不想着给家里挣点钱，老婆都还没有，老婆本自然也是要存着一点，攒着一点的。

    ……

    方云提交了申请，然后是周二进行临床水平考核。考核的地点，安排在了省人民医院的运动医学专科。

    周一早上，到了沙市，就近办理了住院手续，再到了湘省医学会里一趟，把自己的成绩单给打印了出来，然后去到了省人民医院的医务科跑相应的手续……

    这一次的跑手续，非常繁琐和繁杂。

    省人民医院的人，根本没拿这种事情当做事情，下午的时候派了一个小主治过来，说是给方云安排了周三上午十一点到十二点的一个小手术。

    手术时间，最多只有一个小时，如果超过了时间，就会直接确定手术定级考核失败。

    说完，就把相应的成绩单一看，往办公室外走了去。

    而虽然，省人民医院的医务科工作人员，对方云略解释了几句，说是医院里非常繁忙，但，其实也就是对付几下！

    这样的待遇和方云在湘州人民医院里，进行临床能力定级考核时，完全不一样。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方云也没多说什么。

    周三上午，十点钟，方云就到了省人民医院的手术室，换好了洗手衣，并把自己的身份证随身携带。

    十一点钟，里面的医生们做好了手术开台前的手术准备。助手仍然是昨天的那个年轻医生，有点老油条，做助手的时候晃来晃去。

    十一点过五分，方云的操作完关节镜检查。

    十一点十五分，方云完成肩峰成形术。

    十一点十七分，方云建议结束手术并缝合。

    “不是？我们这边的副教授还没下台，你这个手术质量和操作过程？”对方那个比方云年纪稍微长一岁左右的老哥，当场懵逼，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手术已经做完了，不缝合，就直接干等吗？”

    “以前手术室里，一直也是这么做的？”方云的脾气也没那么好，当场反问。

    定级考核，不是求人，只是走证明自己能力的一种机会。

    昨天你说我必须要快一点，我能理解，但今天你当助手的时候，左顾右盼，摇来摇去，明显就没把我当回事，方云为何要给你面子，你们看不到操作，那是你们安排程序的事情，老子做完了！

    “方医生，您等一下，我汇报一声！”方云这闷头抡起来的一棍子，让这医生稍微有点慌，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向上级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