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结束。”

    载体死亡，兽性芯片停止吸纳周边声音，特斯拉手中的电子平板亦不再发声。

    “何其讽刺。”机械声虽没有感情，但愉悦在情绪线路中流通。“上层人类的统治者，发源于狩猎野兽，而他们的家主最终被堕为野兽的子嗣吞噬。”

    “您不觉得这是一项伟大的科技么，它为罪人们带来救赎。”

    义眼看向坐在谈判桌前的科兹，而后者的表情由无聊所编织。

    “瑕疵的伟大。”科兹轻声评断。“那个植入物叫兽性芯片，我说的没错吧？”

    “这个名字是我根据效果，自己取的。”金属面具上下晃了晃。“您说它有瑕疵，具体是指——？”

    “仁慈。”

    诺斯特拉莫语的单词脱口而出，科兹起身，尖锐的指甲自桌上划过。“让罪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赎罪，太过仁慈。”

    “您不满意芯片第一阶段的折磨？”明明是提问，特斯拉却发出扭曲的机械笑声。

    “嘶嘶，当时在考斯，我曾把他植入星际战士脑中，虽然他们受基因强化无法控制，但剧烈的痛苦依然让他们向我寻求速死！就连脑子里有钻心者的第Ⅻ军团都劝我不要给俘虏植入芯片——”

    “不然谁来陪钻心者奴隶的子嗣玩无聊的角斗坑游戏？”尹漠可以听出，黑机油佬对吞世者军团极为不屑。

    “但说到底。”特斯拉捋抚下巴的电缆。“他们比自己的表亲‘可爱’，那些伪帝的走狗在死前，还要高喊‘为了500世界，为了马库拉格。’”

    卧槽，纯纯的异端啊！

    相比神主，蝙蝠崽呢斯倒是很有兴趣：“我折磨过火龙之主的子嗣，他们不畏恐惧，永不屈服！”

    对于痴迷拷问的人来说，恐惧与不屈没有区别，都是美妙的滋味。

    考斯？500世界？马库拉格？火龙之主？

    “不要说我听不懂的。”科兹出声打断了交流折磨经验的两人。

    “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兽性芯片能不能在罪人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启动第二阶段，或者说结束后让他们活下来，见证自己所做的一切，痛苦于身、懊悔于心、身心俱残，播散恐惧。”

    40k最极端的大审判官都得让位，给你当。

    “这终究不是万机之神的造物，达不到您所要求的完美。”特斯拉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

    “也罢。”科兹抬起手，想砸碎谈判桌，但一想这是朝圣军的财产，又把手收了回来。

    “特斯拉。”他问道：“兽性芯片可否批量生产？”

    “当然。”机械手戳了戳自己的脑袋。“它虽不是STC模板，却存在于我的数据库之中。”

    说着，特斯拉开始学士特有的技术推销环节：“我还有第二项技术——奴役之杖，它一接触罪人就能将其变为‘忘忧者’，一种只会服从指令的无魂机仆，并可以给他们加装工具......”

    “你那技术等会再说，我们先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做。”科兹招手示意在场的连长靠近。

    “科兹大人。”赛维塔提议道。“城外的精金矿坑内，有不少受困的工人，一连队可以去解救他们。”

    “不愧为一连长，总能提出有用的建议。”第三连长立即表示赞同。

    “的确。”沈轻轻点头。“自开始制造武器那天起，工业区的精金储量就一直入不敷出......”

    滋滋，特斯拉的逻辑线路捕捉到了推销技术的机会。

    “我有办法！”机械音打断了铸造副监的讲话，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看向声源。

    “给无魂机仆加装采矿工具，榨干罪人的价值、奉献给万机之神！”

    “嘶——”科兹托住下巴，思虑半刻，随即对朝圣军下达了新的命令。

    “以后抓到俘虏就送去工业区，还有——”他看向特斯拉。“无魂机仆耗材料吗？”

    “所以我才要向您申请这件事。”特斯拉并不否认。“奴役之杖要由精金制成，至于衍生植入物，用钢铁即可。但如今各個铸造车间都在满负荷运作，这要看您愿意调配多少资源给机仆制造项目。”

    “二。”科兹比出手指。“调出百分之二十的钢铁产量给你。”

    “感谢您的决断！”获得授权的特斯拉，难掩处理区中的兴奋感。

    “我很快就会让您知道，投入机仆项目的回报与付出不成正比！”

    为了不让科兹剥皮浪费湿件，这黑机油佬真是操碎了心。尹漠在心中感叹道：“还让原体多动脑子思考，我记你大功一件！”

    “接下来我们该谈谈伯爵死后的事情了。”

    依靠多兰伯爵生前签订的条约，朝圣军不费一枪一弹，当天就占领了新城区，现在除了一部分工业区和负隅顽抗的老城区，大半个昆图斯下巢都处在教派的控制之下！

    要不要借势攻占底巢呢？

    这个想法在尹漠心中一闪而过，祂最终摇了摇头。

    诺斯特拉莫相比其他巢都世界更烂，搞不好底巢里已经全部都是混沌分子和变异人了！那里必须得到净化！但不是现在。

    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尽快占领中上巢，等昆图斯一解放，统一战争的进度就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到时只需要科兹在星球网络振臂高呼，让所有下巢与他并肩作战，我的“神意指数”就会疯狂上涨！

    围绕何时进攻中上巢，朝圣军高层们展开激烈的讨论。有人说继承伯爵之位的贵族会立刻撕毁条约，进行复仇战争，老城区和工业区的接收也不会顺利；还有人说上巢接连战败，不存在力量发起战争。

    对于这两种毫无营养的讨论，科兹命令他们安静。

    “在与使节团谈判前，吾主曾说过一句话。”

    “祂说：‘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永远得不到’，况且——”

    “我压根就没有平等谈判的意思。”说完，科兹一拳将桌子砸烂。

    “贵族遵守条约也好，撕毁条约也罢，吾主要的是整個星球！”

    “还有老城区和工业区，我希望帮派渣滓一个都不要投降，比起俘获改造成机仆，我还是渴望把他们剥皮——”

    “塞进炮管里，发射到上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