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可以不止一座”这个猜测，其实是基于一个很简单的假设。

    等以后领地扩大了，人们一定会为他建起第二座、第三座祭坛，倘若【通行权限】只能在一座祭坛上使用，那么，他该如何收取各地的祭品呢？

    虽然乐正未必会收取，但收不收取是一回事，能不能收取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通行权限】能使用的祭坛有极大概率是可以不止一座的。

    至于个人建造的猜测，则是因为乐正认为，“個人”可以理解为“一个人的势力”，再说，也没谁规定祭坛只能由势力建造啊！

    那就试试呗。

    实验一开始是失败的。

    乐正想了想，让露西妮默念先知之神的名字，但还是失败了。

    接着他又让露西妮把祭坛造大点，因为看着旁边那个祭坛，露西妮建造的那个直径只有二三十公分的祭坛实在太过迷你了……

    最后试出来的结果就是——直径达到一米以上，完成后在心里默念先知之神的名字。

    符合这两个条件后，乐正的手机上就会跳出提示：“信徒露西妮为您建造了一座祭坛，是否认证？”

    选择“是”后，乐正再使用【通行权限】时，画面就不会自动切换到原先那座祭坛，而是会出现一个选择列表——

    祭坛·无名村

    祭坛·信徒露西妮

    不过，由于无论是提示，还是祭坛的后缀，都有“信徒”两个字，乐正让埃文去建造祭坛时，把握并不是特别大，因为埃文是多重信仰者，被系统归类为伪信徒。

    所幸最后成功了。

    因而，乐正现在有两座祭坛：祭坛·无名村和祭坛·伪信徒埃文。

    至于露西妮那座，他让她拆了。

    村子里那座祭坛旁边建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土台子，让强迫症看得有点难受……

    当然，让露西妮忙活了那么久，乐正肯定是给了报酬的。

    做了事，就该得到报酬。

    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他觉得，就算他是他们信仰的神明，也不能不给报酬就让他们做这做那。

    一来，那样做事积极性不高，无法调动他们的主观能动性。

    二来，时间长了容易积累不满，动摇信仰。

    省钱是省钱了，但效率不高，还影响长期发展。

    他应该让人们意识到，完成先知之神吩咐的事情，是能得到奖励的，这样，“效率提升BUFF”和“信仰稳固BUFF”就到手了。

    ……

    “此乃胡椒粉。”面对埃文的询问，乐正回道。

    “胡椒粉？！胡椒磨成的粉？！天呐！这就是贵族老爷们吃的胡椒吗？！”埃文很是吃惊。

    在聊天窗口里见到这句话后，乐正松了口气。

    很好，普通人吃不起，贵重品。

    在今天之前，他也只是听说过胡椒在古代很值钱，所以在便利店看到时就顺手买了一瓶胡椒粉。

    回来后，他在网上查了查，大吃一惊。

    这玩意在中世纪的欧洲是最昂贵的物品之一，价比黄金，被称为“黑色黄金”，可以直接当钱用的那种。

    在古代中国，它也是富人才用得起的昂贵药材。

    考虑到两个世界的相似性，乐正就试了下，没想到在神谕世界也很值钱。

    至于具体值钱到什么程度，那就不知道了。

    但按埃文话里的意思，普通人是吃不起的。

    而玻璃瓶，刚才他喃喃的什么“琉璃”、“完美”、“太漂亮了”、“怎么连点杂质都没有”、“稀世珍宝”之类的话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然乐正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个祭坛），但从那些明显是喃喃自语的话中，他能想象出埃文现在的模样。

    游戏系统提供的这个文字聊天框，将自对话开启后，埃文说过的所有话都记录了下来，并非只有跟乐正之间的对话，这给他提供了更多参考。

    验证了玻璃和胡椒的价值后，乐正开始思索起来。

    原本，他有三个伪信徒，现在剩下两个。

    一个是埃文，在“伪信徒”列表里查看其资料时，上面写着“士兵，现驻守于神之壁”。

    另一个叫布拉德，资料里写着“士兵，现驻守于萨特（自然之国首都）”。

    关于这两个人，乐正有不同的安排。

    首先，埃文。

    他准备以他为起点，腐蚀这个哨所。

    这一来是为了万一哪天有事，能有人通风报信，二来则是为了方便与即将到来的商人交易。

    那人只是个小型商会的会长，能量有限，倘若长期运输人口、物资进出荒野，可能会引起注意。

    最好的掩护手段，当然是直接把这个哨所腐蚀了，让它变成自己人。

    不过，乐正只打算腐蚀这一个哨所，不打算扩大范围。

    因为他现在的实力还太弱了，不想引起那些教会的注意。

    诚然，自然之神教会应该已经知道他这个先知之神了，但他们未必能确定，可能只处在怀疑的阶段，毕竟他当时只是小小地显灵了下，目击者也不多。

    再者，一个被赶入荒野的神明，跟一个正腐蚀墙壁驻军的神明，能是一回事吗？

    在火力不足的情况下，乐正不想去试着挑拨他们的神经。

    就好比，他就算想找机会捅教会一刀，也是准备暗戳戳捅的，可通过祭坛大范围腐蚀驻军的话，是非常容易暴露的。

    而且，通过腐蚀得来的信徒浮躁、不可靠。

    荒野里的那个村子才是他的基本盘。

    至于布拉德，乐正准备让他做的事只有一件——打听消息，各种各样的消息。

    传播信仰？

    算了吧，这人在自然之国首都，教会的眼皮子底下。

    那么，玻璃和胡椒，哪个更适合用来做这些事呢？

    很显然，胡椒。

    玻璃似乎过于值钱了。

    而胡椒，一来没有玻璃值钱，二来可以是一粒一粒的，能够细水长流。

    ……

    那头，祭坛边上，埃文打量着琉璃瓶中的胡椒粉，轻轻摇晃了下后啧啧称奇。

    他听说，有些贵族老爷顿顿必吃胡椒，若是没有胡椒，他们一口面包都不会吃。

    这东西……那么好吃吗？

    这时，他脑中忽然再次传来神谕。

    一分钟后，埃文听得冷汗直流。

    邪神！

    果然是邪神！

    那位存在竟让他在哨所里挑选合适的人选，然后在恰当的时机，隐晦地暗示、透露祭坛的存在，以及每天正午时分在祭坛向先知之神虔诚祈祷，即可得胡椒五粒一事！

    胡椒五粒！

    一年就是1800粒！

    按先知之神的说法，一斤胡椒约3000粒，1800粒就是300克！

    胡椒与黄金同价！

    300克黄金！

    一枚金币5克，换言之，60枚金币！

    而普通人一年的衣食所需是多少？

    5枚金币。

    至于他手里的琉璃瓶和瓶里的胡椒粉，先知之神说是给他的报酬！

    若将整个哨所的人都发展为祂的信徒，还会另有赏赐！

    报酬！赏赐！

    多么美妙的词啊！

    神明让他做事，居然还给他报酬！

    噗通一声，埃文就给跪下了，对着祭坛当场祈祷了一遍，成功得胡椒五粒。

    “伪信徒-1”

    “信徒+1”

    这蛊惑人心的邪神，给的实在太多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