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刀:江湖为主,谁是客 34:三败俱伤(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看到这抹金色,玉箫道人连同吕迪尽皆动容。
二人浑似忘了先前发生的事情,自袖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吹,就着火光往前一凑,顿时面露狂喜,气息都为之一颤。
金的。
这柱子竟是金的。
“原来如此。”吕迪呢喃不停,“怪不得这么多年‘青龙会’将整个江湖翻了个底朝天,可死活就是找不到金钱帮秘宝的下落,原来在这里。”
玉箫道人也是癫狂大笑:“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两人不约而同开始在屋内走转,时而撬起一块地砖,时而刮下一层墙灰,然后再看看其他几根柱子,等发现全都是黄金所铸,都痴笑起来。
只是李暮蝉却已感觉到两股杀意正在酝酿,而且在急剧攀升。
“好好,这么多的金子,咱们哪还用得着替别人卖命,不如你我分了,到时候天王老子都管不着。”玉箫道人感慨连连,提议道。
吕迪忙点头:“不错,这里的金子足够令一個世家长盛不衰了,哈哈,我吕氏一族也终要崛起了。”
玉箫看向李暮蝉:“那他呢?”
吕迪冷笑道:“好不简单,自然是杀了。”
玉箫颔首:“好主意!”
二人嘴上说着,可却无一人动手,像是彼此都在提防着对方。
生死较量,谁都怕把后背暴露出来。若说先前他们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惧于局势,也许还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现在,已是非杀一人不可,非死一人不可。
李暮蝉贴墙坐着,嘴里咳嗽连连,看着真是虚弱极了,又像是引颈受戮、闭目等死一样不再挣扎,只剩下艰难的喘息。
玉箫道人忽道:“一起出手?”
吕迪不假思索地开口:“好!”
然而话音一落,双方齐齐暴起发难,不约而同,各是向着彼此出招。
玉箫道人脚下奔走,忽变幻方位,绕着一根金柱盘旋一转,左腿缠着柱身,一手端萧,另一手猛的一压,萧管中顿见一蓬牛毛细雨般的飞针喷吐而出,居高临下冲着吕迪罩去。
飞针在前,他人已振臂扬袖,如飞燕腾空,长萧在手中凌空点出,连戳带打,萧影顿是化作一团迷蒙的青色光影,奇幻瑰丽,触目惊心。
只这一手,既有那三十六路夺命判官笔的笔法,又有大擒拿中扣穴拿穴的打法,还有剑法的变化,棍法的走势,简直就是糅杂了万千变化。
萧孔中更有劲风掠过,带出一阵呜咽之声,乱人心神。
窗外雪势渐大,已下起了鹅毛大雪。
那吕迪正待出剑,乍听暗器破空之声,顿时腾身一跃,同时将手中三尺长剑一抖,刹那如有千百颗繁星点亮,剑身运转之下,一连串激荡的金铁之声已在黑暗中回荡。
飞针之后又是玉箫。
长萧亦有三尺来长,瞬间便与长剑斗在一处。
可倏尔,李暮蝉瞳孔一颤,就见吕迪手中的长剑竟然变长了。
不是真的长,而是那剑身上的青芒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暴涨,三尺来长的名剑,刹那间恍若变成了四尺,剑上青芒吞吐,伸缩不定,而后如水般涌于剑尖,化作一团灿烂夺目、锐旺无匹的青色寒芒。
玉箫道人“啊了一声,手中长萧竟寸寸而断,双眼圆睁,嘴里“咯咯”有声,像认出了这般手段,可他注定已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喉头已钉着一口长剑,旋即跪倒在地。
李暮蝉也跟着失神,这竟是江湖中鲜有剑手才有的剑芒。
但事情到此尚未彻底结束,不想变故横生。
窗外飞雪中,一道灵动奇诡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飘进,身法之高明着实当世少有。旁观瞧去,此人就好像随风而起的飘叶,足不沾地,横身而入,又好像一道鬼影,在吕迪一剑刺中的瞬间一掌按在了他的后背。
“唔!”
吕迪身受一掌,顿时前扑一翻,喉舌间呛出一口血箭。
而那偷袭之人悠然站定,抖袖掸雪,就是落脚也无声无息,似笑非笑地道:“这里好热闹啊。”
吕迪像是识得此人,只闻其声便已阴沉道:“飞狐,杨天!”
“飞狐”杨天。
李暮蝉记得这个名字,此人便是如今江湖上被誉为轻功最好的几人之一。
而且这人还穿着一件杏黄色的衣裳,这是“金钱帮”当年席卷江湖时的装扮,赫然是上官小仙的人,而且地位还不低。
杨天满是贪婪的盯着露出本色的金柱,嘴里啧啧称奇:“真是厉害,连我这位堂主都猜不到秘宝藏在哪里,居然被你们找到了。”
“话多费神,死来!”
不由分说,吕迪眼透凶光,手中剑一抖,屋内顿见晃过一道骇人青光,剑尖寒芒吞吐,快如灵蛇,嘶嘶的剑风声不绝于耳,剑气更是飙射,纵横交错。
杨天不急不缓,脚下只如横移般掠出两丈,然后又飘然而起,荡向空中,同时翻身倒转,右掌一压,按在了吕迪的天灵盖上。
一切只发生在转瞬半刹之间。
实在是杨天的身法太过高绝,吕迪重伤之下几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眼前一花,剑下已空空如也,失了对手。
吕迪脸上的面具“咔啪”粉碎,露出一副几乎涨红充血的面容来,额上青筋暴起,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不想杨天陡然厉声一叫,言语中还夹杂着一抹惊怒以及痛苦。
本就垂死挣扎的吕迪猛的眼放精光,如火一般燃烧了起来,手中长剑一弃,近在咫尺,瞅准时机,双掌以擎天之势狠狠拍在了杨天的胸口。
“噗!”
血雾喷出。
二人各是撞飞出去。
怎料飞狐杨天落地瞬间竟带着一股怨恨,人如蛇窜般扑向角落里正自站起的那人,奈何扑出不远又瘫坐在地,难掩吃惊地嘶声道:“梅花针?你从哪儿得来的梅花针?”
李暮蝉已站了起来。
“呵,居然三败俱伤了么?”他笑了。
吕迪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粗声吼道:“你没事?你被玉箫打中心口几处要穴怎会没事?”
李暮蝉扬了扬自己的右手,那透薄轻盈的手套已令二人脸色生变,他吐了口血沫,轻声道:“装装样子罢了,别当真。”
话音一落,他晃身一掠,飘到吕迪身前,左手屈三指一探一抓,便扣住了对方咽喉,神色平常的用劲一扭:“唉,勾心斗角,两面三刀,不入流。”
杨天见状大骇,哪还顾得了这屋内的宝藏,挣扎起身便欲夺路而逃。
可慌乱中,这人也不知碰到了哪里,但见其身下的地面咔咔居然从中分开了一道裂缝,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掉了下去。
徒留李暮蝉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