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王德来回踱步。

    今天钱文兵的电话来得太蹊跷，让他不得不多想。

    在此之前，许栋国单方面阻挠956E二次购买的推进，而钱文兵又表现出关切，他可以理解为两位首长意见有冲突。

    各有各的顾虑，这很正常。

    海军的困境，全国人民都知道，所以他也非常希望能以更低的价格谈下两艘956E。

    结果现在连钱文兵的态度都变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海军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还是说，采购计划太亏，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可也不对啊，电话里听钱首长的语气，似乎不沉重啊。”

    王德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思索后面该如何面对屠格涅夫等人的时候，突然，他办公桌上的座机又响了起来。

    拿起一听，他脸色顿时肃然。

    “是，首长，我知道了。”

    再次挂断电话，王德内心的困惑更多了。

    这一次，连萧崇军也打来了电话。

    而且明确强调，二次采购956E一事作罢。

    “三位首长又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意见！”

    上一次这种情况，还是决定采购956E的时候。

    “海军绝对发生事情了！”

    这下，他这个念头更加坚定了。

    噔噔噔！

    房间里响起重重的脚步声。

    半响，他身子一顿，发出一声叹息。

    “唉，海军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他做梦都想不到，海军乃至无数军迷心心念念的956E核心技术，早已被攻克，就连毛熊国留在956E里的后手，也被解决了。

    只要给海军一点时间，甚至都可以造出956E！

    “算了，不想了，时机成熟了自然就知道了。”

    收起杂念，王德的心思又转移到如何应付屠格涅夫等人身上。

    ‘谈判不成功’和‘我方不买’是两码事。

    屠格涅夫等人已经在华夏呆了快三个月了，这件事不是一句我们不打算买就可以应付过去的。

    一个不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海军真的有什么秘密的话，这样反而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能成为谈判代表，王德自然不是盖的，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事情。

    不管他心底的猜测是真是徦，他都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就在王德思索应对之法时，京城对外招待所内。

    科夫斯基沉着脸在原地来回踱步。

    毛熊国其他代表一個个神色各异。

    屠格涅夫道：“科夫斯基，不要走了，走得我烦心。”

    “21天了！我们已经等了21天了！那个王德还没有派人来联系我们！他们想干嘛？”

    科夫斯基有些气急败坏。

    上一次听了屠格涅夫的建议，故意凉了大半个月没有联系王德，以为王德会着急忙慌。

    哪知道，第七次谈判直接失败。

    这次总部好不容易松口，让利两亿美金，没想到王德依旧没有着急联系他们。

    “我们在这里快三个月了，一事无成！再这样下去，他们华夏人都要过年了！我们也要过他们的年么？”

    科夫斯基急道。

    “总部还在等我们消息呢！”

    有人突然建议道：“要不我们不等了，直接联系王德。”

    “不妥。”屠格涅夫摇头：“这样我们就彻底陷入被动了，明明是他们要买我们的军舰，是我们占据上风啊！”

    “反正都让利两亿美金了，被动就被动吧，早点完事我们也好早点回去交差。”

    “我同意！”

    “我也同意！”

    见几人都同意，屠格涅夫只能无奈点头。

    随后，他们联系了王德，约好了时间地点。

    三天后的上午，屠格涅夫等人信心百倍的出现了。

    这是最后一次谈判，他们势必要拿下这个订单。再拖下去，就真的要在华夏过大年了。

    “王秘书，关于第二批956E采购……”

    科夫斯基刚开口，王德就道。

    “科夫斯基先生，最近在京城玩得开心么？”

    “开心！关于价格……”

    “开心就好，有什么需要带回去的礼物，你们随便开口，我们尽量满足。”

    “礼物的话，我觉得那个……不是，我今天不是约你来谈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科夫斯基先生体谅我们海军没钱，礼物都不要了。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尽尽地主之谊的。”

    不管科夫斯基如何将话题引到956E上，王德总会恰如其分的岔开话题。

    半个多小时后，科夫斯基人麻了。他发现自己在口舌上，完全不是王德的对手。

    科夫斯基求助的看了一眼屠格涅夫，屠格涅夫心领神会，当即道。

    “王先生，咱们不绕圈子了。原来的价格，再降2亿美金！这是我们的诚意！”

    原本还面带微笑的王德顿时满脸无奈，还重重的叹了一声。

    “几位，我海军确实没钱。别说降2亿美金了，就是打个对折，我们也付不起这个钱啊。”

    “实不相瞒……”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王德一脸颓然，那表情仿佛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一样。

    反倒是科夫斯基等人，如坐针毡，怎么坐都感觉浑身不得劲。

    “王先生，别说了，这次的协议确实不妥，是我们没考虑周到。”

    “那不行啊，你们回去怎么交差？我再努力想想办法。”

    “没事，我们有办法的。”

    “诸位，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以后来华夏提前和我说，一定给你们招待好。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礼物……”

    王德一脸沉重的起身和几人握了握手，然后离开了。

    “王先生人真好啊。”科夫斯基几人感慨道。

    最后一次商谈失败，但在王德一番‘掏心窝子’的话下，科夫斯基突然有了一种：么的，我们怎么卖那么贵的？我们真不是人啊！

    唯有和华夏人打过几次交道的屠格涅夫一脸疑惑，他总感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一时间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刚一回到住处，几人还在考虑这件事怎么和总部说的时候，屠格涅夫猛地一拍大腿。

    “靠！被王德摆了一道！”

    科夫斯基感慨道：“屠格涅夫不要多想了，王德已经很不容易了。华夏海军，不容易啊。他们那么缩衣节食的过日子，我们还要高价卖给他们956E，这件事是我们做得不对。一会我就和总部说，这单买卖……”

    “科夫斯基，你糊涂！”反应过来的屠格涅夫道：“伱想想，前面几次王德是什么反应？都给到了13亿美金了，这次突然连9亿美金都拿不出来，前后才多久？这明显有问题啊！”

    “啊？”

    屠格涅夫连忙解释了一番，听完后，几人顿时从那种情绪中回过神来。

    “你是说，我们被王德摆了一道？”

    “这个该死的王德！我们和他心连心，他和我们玩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