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凡洗了个手，淡定地走出厕所。

    “齐凡，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李月对齐凡这一连串反常举动担心极了。

    “我只是有点头晕，我们回去吧。”齐凡还未开口，李月就扶住了他。

    “要不我送你回宿舍，我的事情不急的。”

    齐凡笑笑，“没事，我看点学习内容，反而会好受一点。”

    两人回到了刚刚的机房。

    在落座后，齐凡从书包中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下几大口。

    随后他的眼前就只有很狭窄的一片区域可见，因为他喝的是贤者饮料。

    他都快变成太监了，为什么还敢喝呢。因为齐凡想了个办法，贤者饮料的功效是让人聚精会神做一件事，可又不是只能用于学习。

    于是，齐凡脑中专注的事情，变成了“谈恋爱”。

    齐凡朝李月漏出一个明媚的笑，“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请教。”

    李月忽的浑身一震，因为齐凡的神情，忽然就如从冬季到了春天。双眼柔光似水地看着自己，让她百思不解，这人为什么转变会这么快。她只能归咎于是学霸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李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C语言程序设计》（谭浩强著）。

    “我很多东西都不明白。比如这一章讲的冒泡算法，我对着敲了一遍。别说实现原理了，程序都老是报错，编译通不过。”

    齐凡手肘靠在桌上，手掌支撑着下巴。“你敲一遍，我先看看你的基本功。”

    “奥。”李月便依言照做，打开了黑色代码编辑窗口。

    “等等。”

    “啊？怎么了。”

    “计算机二级考试没有严格规定代码编辑工具，它只规定了编译工具。所以，伱完全可以用一個更好的IDE来编辑，然后再用指定的编译工具去编译代码。”

    李月一脸问号，“什么是编辑工具和编译工具，什么又是IDE。”

    齐凡伸出手指在对方脑门上轻轻点了下，“看来学姐上课的时候很不用心啊，这些基础的概念都不知道。”

    李月没想到齐凡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亲昵举动，不过可能是学霸光环加持，自己竟然不觉得讨厌。

    李月想起来，当初上C语言课时，自己常被尹霜霜拉着缩在后排聊八卦看电影。那会儿她以为计算机二级是很好过的，反正只要及格就行了。她自诩对考试一道还是很擅长的。

    李月高中的时候虽然读的是文科，可对于物理和化学，考个及格还是很轻松的。所以，她就用看待物理和化学的眼光来看待计算机课。

    然后，她就悲剧了。计算机以及编程语言的各种概念，完全和高中数理化不是一个套路。之后她就彻底迷失在了编程语言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之中。

    李月被齐凡吐槽倒也不恼，只是莞尔一笑。“所以，学姐这不是来找学弟请教了嘛。”

    齐凡给李月装了个不知什么软件后，打开了一个编辑窗口，“那就请学姐献丑吧。”

    李月嗔怒，“哼，哪有说别人是献丑的。”她觉得今天的齐凡不同以往，那眼睛老是看着自己，仿佛还在往外躺着春水。

    齐凡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他此刻总算有那么一丢丢反应了。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自己的身体还有得救。

    他由此得出结论，贤者饮料带来的副作用，需要靠谈恋爱来缓释。

    齐凡哀叹，我真的只想好好学习啊，却被逼着非得谈恋爱。真麻烦。

    齐凡看着李月笨拙地瞧着代码，觉得万分好笑，不免就把这股情绪带到了脸上。

    李月察觉到了他的神情，“哼，你在嘲笑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我在教小孩子写字。”

    “你就是在取笑我，你再这样我不写了。”

    “学姐这是拿自己的学业来要挟我？”

    李月也觉得这个逻辑有点不对，“哼。臭学弟。”

    两人打趣间，齐凡的手机忽的响起。

    齐凡掏出手机一看，当即正襟危坐，清了下嗓子。

    “喂，王教授。”

    “许阳他们的新模型是不是你写的。”

    “那个不是我写的。”

    “少和我装，那代码一看就是你的风格。那github上的代码也是你上传的吧。”

    齐凡尴尬笑笑，“还是瞒不过您老人家。”

    “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悟性绝佳。回头我发个书单给你，这学期你努力点。尽量把计算机专业的知识都搞定了，要是你啃得下。明年大二来我项目组，给你助教的待遇。”

    齐凡都呆住了，他一个大一生，竟然都快摸到大学助教的位子了。要知道，金陵大学每年就那么点助教岗位名额，年年都是抢破头的。

    “谢王教授栽培。”

    “少和我来这套，只要你想往技术这条路走，老夫一定竭尽所能帮你。你要清楚AI代表着未来，要有这个时代年轻人的胸襟和抱负。”

    “好的。”齐凡被王教授这番话说的热血沸腾，“我一定努力学习，报效祖国。”

    “好了，调子也不要一下起的那么高。要踏踏实实做学问。挂了。”

    齐凡打完电话，继续回头看李月。

    只见李月手已经不在动了。她有些心不在焉，刚刚齐凡的电话中，她清晰地听到了王教授向齐凡许诺助教。

    才大一就要往助教培养了吗？对于王教授她也是了解过的，金陵大学第一老愤青，谁都要给他三分面子，包括校长。听说王教授有不少学生都已经身居高位了，那齐凡得到他的青睐，岂不是已经半只脚踏上平步青云。

    李月倒并不指望齐凡日后要多么荣华富贵，他只要齐凡能像做学问一样对自己也踏踏实实，哪怕日后一辈子当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讲师，那这也够了。

    因为金陵大学讲师这个身份，已足够让爸妈认可。

    想到此处，李月不免脸上浮起一抹浅笑。

    “代码不会敲，你竟然还在笑。”

    李月这才回过神来，“这不是有你嘛。”

    齐凡看着李月的大作直摇头，“我的好学姐，你不会和我一样翘课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齐凡指着电脑屏幕，“因为很明显你连编程的基础概念都不懂。”

    李月可怜兮兮道，“那我还有救吗？”

    齐凡直视着对方，这脸倒是生的挺俊，怎么脑子和颜值完全不在一个水准。

    原本齐凡是绝对不想和这号甜姐有什么接触，不是他心如止水，而是他不想当舔狗。他非常清楚，就算自己再怎么帮忙，这号姑娘是不会看上自己这种穷小子的。所以原本齐凡是绝对不想做无用功去当舔狗的。

    可是呢，如今齐凡发现贤者饮料竟然是有副作用的。也就是说，没法将贤者饮料长时间用于单一事情，否则身体会相应产生变化。不知这是否暗合了太极的阴阳。

    所以呢，齐凡就打算陪这傻妞多唠唠呗，就当是给自己放松神经了。

    只要自己对她还有悸动，那就说明自己身体没出问题。

    齐凡自我安慰，就当是被逼谈恋爱呗。

    不过他给自己划了一条线，唠归唠，但绝不去祸害人家。转念他又觉得可笑，人家多半也没想让自己祸害吧。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齐凡以为眼前的是头小羊羔，其实那是只披着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