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帮齐凡把家教时间约在了下下周末。一来是为了给齐凡留些天休息，二来也是让齐凡有时间配合校方做个专题宣传。

    专题宣传由学校的新闻工作处负责。

    新闻工作处除了几位兼职的老师之外，大量的工作其实是由学生会辅助完成。

    比赛后的第三天，负责新闻处工作的老师亲自带队，领着学生会的一票干事，在图书馆的一间小会议室，对齐凡做了个专访。

    对于学生会这种组织，齐凡很陌生。以前是忙着打游戏不感兴趣，现在是懒得去了解。因而对于学生会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简短的互相介绍后，齐凡才知道学生会的会长也来了。同行的还有金大学生会当红主持花旦--朱静雯。

    齐凡第一次见到朱静雯是在上学期的迎新晚会上。她在台上，齐凡在台下。

    校内但凡有啥节庆活动，朱静雯几乎就是雷打不动的女主持人。

    那会儿的齐凡和王哲等人一起，对着台上的朱静雯没少流口水。可是，眼下两人真有机会并排而坐的时候，齐凡觉得也就那样。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他总觉得李月更胜一筹。

    当然，这個结论是建立在齐凡对李月的仔细研究了解之上，对于朱静雯他还是陌生的。

    编导老师指挥着学生会的那群干事，忙前忙后布置背景和灯光。齐凡则坐着和朱静雯对稿子。专访会录一段视频放到学校官网，因此要对下大致的采访流程。

    那学生会长姓何，兀自搬了张凳子坐在朱静雯一侧。齐凡和朱静雯对稿子的时候，他时不时地插句话。齐凡都不知道他在那的意义是什么。

    “齐同学，加入我们学生会吧。学习部部长非你莫属。”

    齐凡只是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学习部是个什么东西，齐凡没兴趣了解。其实他对当学生会会长都没兴趣，更别说只是个部长了。

    齐凡只觉得那何会长在旁边很聒噪。

    背对着何会长的朱静雯看到齐凡的表情，也是尴尬地笑了笑，反正背后的人也看不到她的正脸。

    两人用笑互相表达着对那只苍蝇的无奈。

    很快，家伙式布置完毕。摄像机也已经架好。

    编导老师喊道，“准备下，最后两分钟。”

    齐凡第一次面对镜头，虽然刚刚朱静雯和他说了些要领，可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镜头角度。最后无奈，朱静雯亲自起身出手，掰正了齐凡的肩膀和脖子。因为按照齐凡原先的坐姿，镜头里看过去，就是斜着肩膀弯着腰，不上镜。

    朱静雯因帮齐凡调整坐姿而靠近时，淡淡的香气扑入齐凡的鼻腔。他仔细回味了下，感觉也没啥特别。

    朱静雯对于齐凡的表情很纳闷，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被自己如此靠近的男生，会是这么一副表情，一副好像是在思考的表情。按照往常，他们不该害羞？兴奋？沉醉？总之不该是“思考”。

    齐凡其实也确实是在思考。他在回想自己上学期的样子，那无数个幻想的夜晚。如沙漠旅人渴望泉水，可是当泉水真的靠近时，自己却很淡定，是心中没有任何一丝悸动的淡定。

    素来理性的齐凡下了个结论。一定是自己升华了。

    “小何，你下来吧。”编导老师喊了声，打断了齐凡的思绪。

    何会长一脸惊讶，“我，我作为学生会长，正好也谈下学生会的工作嘛。”

    “你快下来。台本里没有这一段。”

    何会长只好下了场，关键是他脸上也没看出多少尴尬。齐凡很佩服对方的脸皮，微微摇了摇头。

    朱静雯见状强行忍住了笑。

    “哎。”编导老师叹了声气，随后走上去把何会长落下的凳子给拿走了。

    “最后倒数五个数。5，4，3，2，1。”

    朱静雯甜甜地声音响起。

    “齐同学好。”

    “朱学姐好。”朱静雯是大三，齐凡是大一，确实该称学姐。

    “我们都知道，齐同学在刚刚举办的苏省大学生AI大赛中获得了第一名。参加者中，齐同学是唯一一个大一生。在这场和高年级学长们的对弈中取得头名。齐同学有何感想。”

    齐凡沉静地听完主持人的提问，随后淡然开口。“首先自然是感谢金大各位老师的指导，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不会取得这个成绩。感谢我恩师王教授给我的机会和鼓励，还有李校长。。。”

    齐凡按着事先写好的台本，如同报菜名一般，唱着一个个领导的名字。

    但朱静雯的脸上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因为齐凡临场改了下台本。按照台本上写的，第一个应该感谢校长，但齐凡第一个感谢了王教授。好在齐凡没有改的太多，接下去就感谢了校长。

    “齐同学大一就在省级比赛获奖，有什么学习秘诀可以和我们分享下。”

    “找到学习的动力和兴趣。当你发自内心地渴望知识的时候，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朱静雯莞尔一笑，“看来学习这件事在学霸眼里是小菜一碟。那你觉得除了你刚刚说的内在因素之外，还有什么外在因素的影响。无论是哪方面的。”

    “金陵大学的学习氛围，以及金大历来所提倡的求是精神。”

    齐凡不怎么喜欢这种事先背好台本的无聊表演。因而把台本上的内容概括下，说的言简意赅。

    专访持续了半个小时。

    当导播老师喊出“卡”之后，朱静雯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后气鼓鼓地有些怨念地看向了齐凡。可齐凡却早就从位子上起身。

    齐凡跑到新闻处老师那里商量了下，确认自己可以离开后，头也不回地就出了这间会议室。

    其实刚刚新闻处的老师是希望齐凡可以重新录一遍，因为齐凡没有完全按照台本来走。可齐凡表示自己脑子实在记不住台本，录第二遍只怕效果还不如第一遍。几乎是不容商量地拒绝了重录要求。

    校方为了体现真实，本次专访没打算搞剪辑，因而是一镜到底的。所以也就没法子重录某些片段，要重录只能推倒重来。

    而齐凡觉得这种事情无聊死了。要是和他好好聊聊AI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他还是挺乐意多侃侃的。可是一看到那个台本后，他就没了兴趣。觉得自己就像个演员，或者说是道具。

    “齐同学，伱等等。”

    在齐凡就快走到楼梯拐角时，背后有人喊住了他。他转头一看，是朱静雯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有什么事吗，学姐。我是不会重录的。”

    “我知道。”朱静雯喘着气答道，“你是我见过最难缠的采访对象。乱改台本就算了，竟然还精简台本。”

    齐凡歪了下头，“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应该像我道歉吗？”

    “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

    “采访是有时长要求的，刚刚要不是我在那硬凹，整个专访十五分钟不到就结束了。我都快把我平生所学都用上了。”

    齐凡这才明白，“原来如此。那至少说明你是一个专业的主持人。”

    “真的？”朱静雯显然对于这个夸赞很受用。

    齐凡接着道，“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不该让何会长下去的。有他在一个小时都没问题，我就在一旁当个道具好了。”

    他这话成功把朱静雯逗笑了。“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齐凡笑笑，“要是没啥事的话，我就闪人了。”

    “等等。”

    齐凡刚想转身又被喊停，他用眼神寻问对方还有何事。

    “加个微信呗。”朱静雯又补充道，“我正在准备考研，让我沾沾大学霸的仙气。”

    齐凡掏出手机扫了对方的二维码。加完好友后，道了个再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静雯看着齐凡快步而走的背影。有些疑惑地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她感觉自己今天的状态明明还行啊。

    难道学霸都这么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