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敬，哥俩好，三星照，四季才，五魁首哇，六六六……”

    大清早还没起床，苏珩就隐约听见道观内传来元景树和元景鸿划酒拳的声音。

    他忽然想起王致远说过，这两位师叔平日抽烟喝酒没有一个落下的。

    “也不至于大早上喝酒吧。”

    苏珩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刷牙，洗漱，期间他看见王致远和徐秋阳二人并排在院子里打慢拳锻炼身体。

    “早啊。”

    “早，要不要一起锻炼锻炼？”

    “好啊。”

    苏珩走到两位老人身边，好奇问：“这是什么拳法？”

    “形意五行拳。”

    “能用来打架吗？”

    王致远笑道：“当然不行，这是养生拳，怎么能用来打架。”

    也是，苏珩看二人一招一式，速度都无比缓慢，和武术表演差不多。

    “追求打架，你得让师父传授茅山神拳。”

    徐秋阳见缝插针道。

    “茅山神拳，那又是什么？”

    徐秋阳收拳，拿毛巾擦汗：“看过电影没？里面的茅山派道士各个精通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那便是茅山神拳。”

    王致远听了直摇头：“别开玩笑，小心苏珩当真，到时你来教他神拳。”

    徐秋阳打个哈哈，这件事就算过了。可苏珩却牢牢将“茅山神拳”暗记在心中。

    道观早餐吃小米粥加白馒头，配了一碟子咸菜用来解嘴乏。

    饭桌上，两位师叔已经喝得醉醺醺，被王致远念叨了好几句。

    “两位师兄今天又不在吗？”苏珩随口问，少了李平刘云，院中落叶都无人打扫。

    元景树打了个酒嗝：“他们估计要后天才能回道观报到。”

    苏珩记得，后天正是调查员草案二次审议的日子。

    难道说，他们要等审议成功了再回来？

    用过早餐，苏珩本来想向元景树请教开光一事，无奈对方喝了早酒，呼呼大睡，估计得下午才能醒。

    苏珩只得去功课房，继续学习《早晚功课经》。

    期间，他询问师父何时才能受箓，得到回复却是要等一年后。

    一年后，开什么玩笑？

    “师父啊，能不能提前受箓？”

    “不能，规矩是这样。”

    可无论苏珩如何软磨硬泡，王致远都不肯让步，最后甚至语重心长地说道：

    “徒弟，如果真心想传承茅山派，就越不能着急。修行，实则为修心。切记，戒骄戒躁。”

    虽说茅山派正逐渐走向没落，但王致远却不肯因此做出妥协。他坚守内心的原则，令苏珩感到敬佩。

    毕竟也正是王致远的坚持，才不至于让茅山道观彻底消失。

    “弟子明白了。”苏珩知道这事不能强求，但还是争取道，“师父，为何要一年，是有什么说法吗？”

    王致远解释，初授《太上三五都功经箓》，要求通《早晚功课经》，诵《道德经》、《度人经》。做到这些，通常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所以熟读要求的道经后，便可受箓对吗？”

    “恩，熟读，通过为师测验后，可进行初受仪式。”

    王致远允诺。

    苏珩松了口气。

    《早晚功课经》，《道德经》，《度人经》堆起来虽然厚，可以他现在的记忆能力，加上神咒加持，最多不过两個月就能做到熟读，并通过测验。

    “好的，弟子谨记。”

    ……

    读了一早上经书，吃过午餐，苏珩终于等到三师叔元景树酒醒，向他请教给器物开光一事。

    “你下次请教事情提前说，我也不至于醉成这副德性。”

    元景树一直不知该如何报答苏珩的救命之恩，如今有机会，自然尽心尽力。

    二人来到正殿。

    “茅山派开光分简单的器物开光与神像开光。神像开光需要一定资质。至于器物开光，传度弟子也能学习。”

    元景树边介绍，边取出一叠纸来。

    “器物开光，需要用到这种开光手诀图。”

    元景树取出一张图纸，用以展示。

    苏珩注意到，开光手诀图由系列几何形状和符号组成。

    手诀图的核心是一个中心点，代表着能量的源泉。从中心点向外辐射出的几何形状和符号，代表着能量的流动和扩散。

    “开光手诀图一般绘制在纸上，也可直接刻在物品上，以增强开光效果。”

    “说再多不如直接上手。对了，你应该还没有领取法器吧？”

    道士主要有五件法器，分别为香炉，丹炉，火烛，法铃以及法剑。这五样法器，苏珩一件也没有。

    “一定是师兄忘了，稍等。”

    元景树走出正殿，五分钟后，拿着一柄颜色较深，纹路奇特的木剑回来了。

    元景树将木剑递出：“咳咳，师叔忘了送见面礼，就用这木剑补上。别看外表寒酸，它可是雷击木制成的。”

    民间普遍认为雷击木是上天雷电所劈开，鬼魂深惧之，是最有力度的避邪法物。

    这礼物，太有份量了！

    “多谢师叔，师侄感激不尽。”

    “嗨。”如此真挚的感谢，反倒让元景树不好意思，“不是什么贵重礼物。好了，继续学习开光吧。”

    开光流程第一步是将器物放在手诀图正中央，然后调整呼吸，进入冥想状态。

    “接下来一步最重要，大声念诵金光神咒，语速要快，吐字含糊些，同时做出这些手势……”

    元景树嘴里念念有词，并指在剑身上擦来擦去，模样有几分滑稽。

    “可以多念几遍，重要的是表演状态，一定要有严肃感和神秘感，演得好了，把买家哄高兴了，自然会多出点钱。”

    苏珩：……

    原来如此繁琐，是为能让开光器物卖出更好的价钱。

    “好了，你来试试看。”

    苏珩如法炮制，完成了第一步。

    在调整呼吸时，他直接念诵了净心神咒。

    元景树站在一旁观望。

    “净心神咒，我怎么没想到这环节？下次加上，多挣他个十块钱！”

    诵念完毕，苏珩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漠然。

    “好演技！”

    接着，苏珩并指，按住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苏珩的全力操控下，法力转变的金光，从手指涌出，徐徐汇入木剑，顺着木剑上的纹理流动。

    首次操控金光能量离开身体，苏珩不敢怠慢，注意力集中到极致，神情无比专注。

    直到全部纹路都散发淡淡金光，苏珩这才缓缓松开手指。

    一次开光，灌输近乎四分之三的法力。

    不过好在成了。

    “呼。”

    长舒口气，苏珩重新打量起木剑。

    仔细观察，能看到剑身通体有淡淡金光流转。

    当然金光只有他能看到，寻常人眼中，这依旧是把平平无奇的木剑。

    苏珩确认，经过开光木剑已经蜕变为真正意义上诛杀妖邪的法器！

    且强度上，完爆现在持有的电磁匕首。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来自于元景树，差点看呆的他发自内心的钦佩苏珩。

    这认真的神情，还有额上的汗水，完全不像是演的。

    别说普通人看了迷糊，就连元景树，有那么几个瞬间也信以为真。

    人才啊！

    天生道士圣体。

    就凭刚才的演出，开光器物的价格少说翻上一倍。

    元景树当即决定，以后有类似商业活动一定要拉上苏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