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是贾琏:正文卷 第六十五章 在意的事情
没说出来的话,大概就是贾母偏心!
偏心么?偏心!还有就是出于贾家利益的考量。
要怪就怪贾赦和贾敬的不争气,作为爵位的继承人,贾赦不能顶门立户,贾敬选择了放飞自我。赶巧贾政的夫人是王子腾的妹妹,贾家需要王家的势力帮忙支撑贾府的地位。
至少要撑到下一个能保证贾府继续富贵的人物出现。
可惜,贾母的运作落空了,贾珠早夭,贾宝玉是个废物。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贾府的破败,家中人四散。
贾政想重振贾府,没那个能力,贾兰倒是中了进士,却不愿意捡起贾府重新经营。
穿越者贾琏的心目中,贾母是唯一在努力维系贾府完整和富贵的长辈。
其他人享受着贾府带来的富贵生活,却在一点一点的推倒这个家族。
这是贾府的现状,上升到整个国家呢?现状大概也就是这样。
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别都大,一個人一个想法,不同的想法发生利益冲突,就会产生矛盾。
承辉帝在提到贾母和贾家的同时,很自然的联想到了自身的情况。
下意识的带入,进而陷入了沉思。
这么一琢磨就发现了贾琏建议的妙处,任何问题只要带入利益关系就不难分析清楚。
推行铸币,一点一点的把白银直接作为货币挤出流通市场,单单是铸币税,国库就能有长期的收入。其次是汇通天下的官方银行,间接的把大量的银币留在银库中,还能收管理费。
钱本身的价值不大,当它被赋予了流通过程中等价交换物的职能后,钱就是权利。
朝廷有钱,什么事情都好办,国库空虚,皇帝说话都不响。
太上皇当初坐稳位置,靠的就是利益为纽带,把军政双方都绑在一起。
如今的承辉帝,一旦手里有钱了,同样的招数重复一次就行了。
这就是为何太上皇禅位时下旨,每年要有二百万两白银的养老钱。
以前承辉帝只是觉得此事铸币+银行的模式有利可图,这一刻他彻底的想明白了。
看似混沌的局面,在这一刻,有了清晰可行的方案。
有了明确思路的承辉帝正要开口,看见贾琏站那边的时候,想起自己隐藏身份呢,笑着对他道:“贾琏,你先回去。今年的秋闺,等你的好消息。”
贾琏没有立刻走,而是先看看张廷恩,这个举动很重要,事先贾琏就想好的。
张廷恩见状果然笑着摆摆手:“我叫你来,也是为了读书的事情,李如水起复,特意找我谈话,意思你可以回青云书院读书,方少白等人的事情你不要计较。”
听到这个话,承辉帝顿时来了兴致,笑眯眯的看着贾琏怎么回复。
贾琏毫不犹豫的反问:“先生的意思呢?”
张廷恩道:“此事我没意见,完全看你个人意愿。”
贾琏笑道:“那就没问题了,事先我提醒过那些人,不要惹我。我在书院打架是犯错了,我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他们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张廷恩听了看看承辉帝的反应,发现他饶有兴致的样子,继续道:“你可想好了,青云书院出身的官员,那可不再少数。”
“青云党么?明朝灭亡至今不足百年!呵呵!那更要离他们远一点。”
贾琏这话说的极其恶毒,尤其是承辉帝在场,听到这话很自然的联系到前明的东林党。
不是说东林党就没好人,而是东林党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利益而结党。
明末朝廷的财政枯竭,东林党在其中起了很坏的作用。
尤其是这次清欠事件中,方白衣作为太上皇时期留下的辅政大臣,在承辉帝看来,立场很成问题!作为一个希望有所作为的皇帝,承辉帝对于方白衣的厌恶达到了极致。
也许有人以为方白衣是站中间,两不相帮,承辉帝看来这就是大大的不忠。你可以不支持清欠,你得拿出解决财政困难的办法,不是两手一摊,请拨内帑。
这样的首辅要来干啥?说的难听一点,方白衣的行为极其恶劣。
文臣们总想着皇帝垂拱而治,努力的大方向一直是这个。现实是但凡皇帝出于弱势,这个国家就没好过。两千年的封建专制历史,发展到最后居然高度集权的清朝,何等讽刺。
“好吧,你回去吧,国子监那边上学不要太懈怠了,隔三差五的还是要去上课的。”张廷恩这是提前打预防针,这个学生就是个妖孽。
贾琏告辞离开,承辉帝目送这小子离开后,笑着问一句:“朕好奇贾琏都读了那些书?要说家学渊源,朕是一点都不信的。听说他与勋贵后人关系疏远,就不是荣国公的路数。”
“臣也问过贾琏,他的意思,勋贵后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得罪,保持距离即可。然其出身所限,必为文臣所不容。贾琏说,关起门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必在意外面的风雨。还念了一句: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承辉帝听到这里也乐了,从过程看,张廷恩一直泄露皇帝的身份,贾琏的言语之间,也没有把王爷摆在先生的前面。即便要走,那也是听先生的。
“本朝的勋贵们,要都这么想,朝廷的麻烦也少的多。”承辉帝忍不住感慨。
张廷恩却劝道:“陛下,勋贵还是要用,不可重前明蹈覆。”
这话说的是土木堡之变后,前明兵部尚书于谦主导了十二团营,由此拉来了文臣主导军事的序幕。这也是后来明朝军队战斗力不高的根源之一。
网上有说法,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这话有夸张的成分,但是从明末投降满清的明军战斗力发生根本转变这一点来看,说明了明军士兵在明朝阵营里的悲惨程度。待遇稍稍有点改善,加之严格军法,士兵们就能拼命作战。
本朝自然是吸取了前朝的教训,但还是那句话,人类从历史里吸取的教训,就是从不吸取教训。道理大家都懂,人的行为却往往只看眼前的利益。
所谓的谋万世,那都是扯淡,能看个三年五载,就是一方豪杰了,能看个十年八载,那就是庙堂俊杰,能看五十年的少之又少,但凡有,那就是一个时代的伟人。这种水准的人,五百年都未必出一个。
(PS:作者一家之言。)
“国事艰难,朕着急啊,恨不得立刻剔除种种弊病,国家大治。”承辉帝感慨了一句,尽管年龄不足四旬,对于国家现状的担忧,想改变却又受制于各种势力,太难了。
贾琏要是在场听到这话,一定会在心里感慨,这就是没有学习历史唯物主义的弊端啊。
人类社会一直在变化,只不过人类社会都是后知后觉的,只有等问题爆发了,才会发现。这才有亡羊补牢尤为晚也的说法。
总想着自己活着的时候把一切都安排好,政策一劳永逸的典型代表就是朱元璋。
“当务之急,还是把铸币和银行的事情办好。”承辉帝还是下了定论,没钱说什么都是空想。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没钱谁跟着你混啊?理想主义者不是没有,拿不是少的可怜么?
张廷恩恭敬地站起行礼道:“谨遵陛下旨意。”
“明日上任之后,一定要尽快掌握户部,开春之后,西域战事要推进了,又是个烧钱的大窟窿。王子腾以冬日不宜进兵为由,大军滞留迪化。陕甘总督弹劾连续三份奏折弹劾他畏敌怯战。此事,你怎么看?”承辉帝话锋一转,问起西域的战事。
“陕甘总督吴玉辉是文臣,却能较好的约束西北边军,西域战事的粮草全靠陕甘两省支撑,吴玉辉压力很大。”张廷恩就事论事,分析了一下具体情况,却不给明确结论。
吴玉辉的动机,张廷恩即便是有判断,也不能明说,只能摆事实,具体决断是皇帝的。
“吴玉辉在陕甘总督任上两年,年年都上奏干旱,让朝廷免了钱粮。西域战事启动之前,朕开内帑拨银百万两采购粮草运往长安。就是担心他因为提供粮草有压力。”
承辉帝一句话说的阴森森的,张廷恩听了顿时一惊道:“陛下,万事都应以西域战事为重,战事结束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这就是忠臣的谏言了,承辉帝怀疑陕甘总督有问题,正常自然是启动调查程序。但张廷恩的意思,怎么都要等打完仗再说。
“朕省的,也有可能王子腾要求战事一起,西北各省的决断权,引起吴玉辉的不满。”
“陛下,战事的具体情况,还是一线的将领最清楚,远程指挥万万不可。”
“伱当朕是昏君么?”
“臣不敢!”
君臣二人的交流可以看出,承辉帝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啊。
北方的威胁主要原因还是罗刹国在后面搞事,三十年前太上皇时期,在东北两国打过一仗。大周朝击退了罗刹国南下中原的企图,再后来又在西域搞事。
朝廷对于西域的统治形式为羁縻,大概意思就是地方的部落头人认可大周朝为宗主国。大周朝就给个名义,实际上对于西域的地方事务从不干涉。过去几十年,西域还算是安稳,最近十年开始频频搞事,南下打草谷频发,三年前直接表示不认大周朝这个宗主国。
因为实在太远了,朝廷对于是否要平叛西域也争论了一年多才有的结论。
承辉帝也很头疼,大周朝不足百年的时间,东北、西域、西南先后有外患频发。
总的来说,西南小邦的威胁不过是疥藓之患,来自西北方向的威胁,才是中原王朝一直高度重视的边疆大患。
如果贾琏知道承辉帝的担忧,肯定会表示大可不必。
现阶段的英国连印度都没拿下,就更别谈觊觎中国。
俄国则在耕耘黑海出海口,忙着打俄土战争。
普鲁士还是个欧洲小邦,法国的拿破仑应该还没诞生。
美国,现在还是十三块北美殖民地。
越了解历史越清楚的知道,清朝到底错过了一些什么。
有的历史科普还吹嘘康熙懂微积分,与西方学者书信往来。
一点鸟用都没有!
康熙在乎的只有统治是否稳定,他的统治基础是八旗的铁杆庄稼们。
即便是有外患带来的压力,大周朝自上而下的改革是否会发生,在贾琏看来很难。
这点看看袁世凯就知道了,他统治北洋的时期,中央还是能号令地方的。
经过税制改革的北洋,财政状况还算可以,如果当时能投入大量资金,未必不能打下一定规模的工业基础。
轮到北洋集团统治时期,还是优先考虑的事北洋集团的利益。
国家利益哪有个人利益重要呢?
这就是人性!
要不怎么说伟人们的伟大呢?
贾琏也就是口嗨,对于大周朝的未来走向,并没有太多的关心。
他在意的还是贾家这条破船会不会沉,会不会连累自己被淹死。
回去的路上贾琏还在寻思,这个承辉帝真是个勤政的皇帝,按说正月十五过了,朝廷才会重新开张,承辉帝却迫不及待的来找张廷恩,要解决国家财政的困难。
想到上面还有个太上皇,贾琏对于抱皇帝大腿这件事情呢,多少有点压力。
总之不能太跳了,太上皇收拾不了承辉帝和张廷恩,还收拾不了贾家,收拾不了贾琏?
大腿要抱,但要隐蔽的抱,庆幸的是贾琏年龄还小,不会引起政敌的关注。
不幸的是,贾琏年龄还小,在贾家的话语权不说没有,其实就是说话没人在乎。
当然了,贾家内部说话没人在乎这点,贾琏不是很在意,只要没人敢对他动歹念就好了。
先过度一段时间,以目前的状态看,考一个举人肯定不是问题的。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停下时,贾琏才回过神来,揉揉有点发麻的屁股,心道:这马车坐着是真不舒服,颠簸了一点,费屁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