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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我被旁白控制了:别闹,我只想活下去 第25章 我最重要的东西差点被人偷走了

    沉默的雪地,只有脚步踩在积雪上的嘎吱作响和细小的碎石发出的轻微摩擦。

    卡莎从来都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的柔弱少女,她是一个战士。

    跪倒在巨神峰山顶的刹那,只是她在无人注意的时刻,不小心袒露的无法掩饰的内心柔软。

    现在,距离巨神峰山顶,那个道尽了所谓“神明”的丑恶嘴脸的瞬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阿特瑞斯和派拉斯也早已苏醒,沉默不语的感受身体里被赐福的力量。

    卡莎没有半分停留的打算,叫上这两名刚苏醒的拉阔尔人,起身就向山下走去。

    战争星灵一定会去找寻暗裔剑魔亚托克斯,卡莎要追着巨神离开的方向,逆行前往那些野蛮人被亚托克斯驱逐的所在,找到李玉清。

    不是为了什么“见证潘森陨落”——虽然她确实迫不及待的想让战争星灵死无葬身之地。

    而是为了跟上李玉清,哪怕能对他有一点帮助,她也愿意尝试。

    她不想再次品尝失去亲友,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了。

    阿特瑞斯和派拉斯跟在卡莎身后,两人一边脚步匆匆的下山,一边听着卡莎语气平静的讲述着他们昏迷之后所不知道的事情。

    事情其实不多,无非就是这一切都是暮光星灵佐伊设计好的一场“游戏”。

    比起派拉斯和阿特瑞斯,佐伊为潘森找到了更完美的人间载体,李玉清。

    阿特瑞斯五味杂陈的迈着脚步下山,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感受。

    因为按照卡莎的“预言”,这一切的苦难,都原本应该是他阿特瑞斯,为了保护家园而承受的。

    再不济,也是好兄弟派拉斯。

    万万没有料到,一直不求回报的帮助自己的李玉清,会因此搭上了自己。

    之前听了卡莎的“预言”里的种种描述,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一个意志坚定的拉霍拉克精锐,一定能在一个货真价实的星灵的强行降临之下,保持意识的清醒。

    更不要提本身就和这件事无关的李玉清了。

    阿特瑞斯和派拉斯一样,懊悔和失落充斥着内心。

    他们虽然拥有了星灵赐福的伟力,但是却连累了一個朋友。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内心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坚定。

    星灵也好、飞升者也好,或者是什么恶魔怪物。任何力量过分强大,却肆无忌惮的使用力量破坏世界、破坏秩序、破坏凡人生活的存在。

    他们将与之抗争到底,不死不休!

    积雪渐渐减少,三人已经来到了半山腰。

    之前他们花了三四天才走完的路程,不知为何,下山时却如此顺利。

    突然,走在最前方的卡莎停住了脚步。

    她看着眼前的一道身影,抿起了嘴。没有过于戒备,但是也没有说话。

    那一道身影慢慢清晰。

    是一位身材高大,披着粗布长袍的“女人”,她的头顶长着一个显眼的独角,双脚则是翻曲的羊蹄。

    她的眼神澄澈,淡黄色的瞳孔里,流淌出让人心情放松的慈爱。

    女人缓缓地摊开双手,她紫色的皮肤上闪烁着点点萤辉。

    “孩子,我来带你们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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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走进这间离山脚不远的简陋木屋之前,阿特瑞斯坚定地认为,所有的神明都是一群像暮光星灵一样虚伪狡诈的家伙。

    直到他跟着一直沉默的卡莎坐下,和派拉斯肩并肩听这名长相酷似“恶魔”的女人讲起话,他才慢慢放下了内心的芥蒂,第一次认真打量起面前这个为他们沏好热茶的女人。

    她说她叫索拉卡。

    是群星的孩子。

    是行走在这片大地上,足足有上万年的众星之子。

    她把自己的故事简单的铺开,温柔的语调缓缓流淌,像是一双温柔的双手,轻轻安抚三人躁动的内心。

    “我去过很多地方,也知道他们很多人还记得我。”

    索拉卡微微一笑,暖流顺着她的笑,充盈了整座木屋。

    “有些弗雷尔卓德的部落中,有人会说,曾经有一位远方的流浪者,她长着角,是很棒的治愈者,可以在冬季为人抚平冻伤。”

    ”在祖安的深沟,那个人为造成的地狱。那里的人会告诉你,有一个紫丁香色皮肤的医护者,会净化那些饱受炼金灰霾荼毒的病患。”

    说到这,索拉卡眨巴了几下眼睛,像是被人夸奖的小女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

    “还有艾欧尼亚,那些瓦斯塔霞瑞们的神话里,把我记载成了一位先知,能够直接与星辰密谈,还能召唤星光治愈伤者、烧灼那些给初生之土增添伤害的人。”

    索拉卡又笑了笑,她宽大而精致的手掌叠放在一起。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吹嘘我自己,更不是自恃身份,想要求你们去做些什么。”

    “我只是想和你们分享……”

    她怜惜悲悯的望向卡莎,似乎透过这个女孩紫色的眼眸,察觉到了无数的悲怆,以及包裹这些悲怆的坚硬外壳。

    “任何美好的情感,爱与思念,它们都是纯净而温暖的珍宝。”

    “不要让它们被仇恨之类卑劣的东西污染了。”

    她说着,突然伸出手,紧紧包裹住了卡莎的小手。

    卡莎微微一颤,并没有拒绝。

    “复仇,应该是出于你自己的选择。”

    “而不是高尚美好的感情被玷污之后,自己走投无路时发泄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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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回事啊?我感觉我左腿有点疼。”

    【你意识到,战争星灵潘森使用你的身体和亚托克斯战斗,战斗中你的左腿被亚托克斯砍伤,暗裔的力量正在阻止潘森修复你的左腿】

    “嗷,是这么个事啊,老毕登亚托克斯,给老子砍的疼死了。”

    【你意识到,除了左腿外,身上还有十三处有明显的疼痛】

    “去你的吧,你要是不提醒,我能意识得到吗?还十三处,真当老子是周泰啊?”

    李玉清龇牙咧嘴的把旁白的话顶了回去。

    不知道是慢慢适应了这种灵魂撕裂一般的疼痛,还是因为突然发现旁白还在,可以对话,所以减轻了痛苦。

    不过这旁白有一点不好,非要自己先说话才会回应。

    李玉清现在竟然渐渐感受不到潘森降临带给他的剧烈疼痛,反而能模糊的察觉到自己肉体上的一些情况。

    比如现在,李玉清就在很认真的和旁白讨论卡莎当初给他“补课”的,关于“不屈之枪”阿特瑞斯的背景故事。

    好吧,不存在什么讨论,是李玉清单方面拿旁白解闷。

    “莎莎说,亚托克斯最后是一剑砍透了潘森的胸口,把潘森砍的魂飞魄散了。”

    “所以说,等会我胸口疼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一下,准备出狱。”

    【伱意识到胸口疼痛是自己可以感受到的,没必要劳烦别人】

    “啧,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真小气!”

    李玉清不说话了,旁白也没有发出声音。整个没有触觉、没有视觉、也没有听觉的世界,再次被绝对的寂静笼罩。

    那些如同附骨之疽的疼痛再次被放大,歇斯底里的冲击李玉清强撑不倒的意识。

    “诶,我好好问你啊。”

    李玉清的声音都在发颤。

    虽然实际上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和旁白的交流,只是灵魂在连接和臆想。

    “你说莎莎咋样了?你说过只要她不主动穿上虚空肤甲,不论是谁也察觉不到她和虚空有关系。我之前提醒她了,不知道她听懂没有。”

    【你意识到,卡莎并无危险,她正在和众星之子索拉卡交谈】

    “我去!奶妈也在?”

    李玉清十分诧异。

    “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在这时候来了?莎莎讲的背景故事里,根本没有佐伊和奶妈的事啊?”

    “别到最后整出什么意外,潘子真的把剑魔反杀了,那我可永远出不来了。”

    【你意识到自己的担心是杞人忧天,还是认真对待心灵磨炼比较好】

    “你放屁,这哪是心灵磨炼,纯纯的忍痛测试,你就是个抖S,你别装了。”

    ……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玉清似乎是再也难以忍受这连绵不绝的痛苦,不再开口了。

    旁白也随之缄默。

    他现在意识已经逐渐放空了。

    好像所有的记忆都被这如同浪潮一般的疼痛,冲刷的丢盔卸甲,在脑海深处渐渐变淡。

    他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东西。

    就像逐渐溺水的人,疯狂的挣扎之后,整个人的沉沦,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洛浦公园、长水中学、卡莎、八角楼小吃街、芙莉儿……

    李玉清一遍遍的重复这些自己生命中重要的名词,用尽全力去联想这些词汇背后的故事,企图用这种办法减缓它们消失的速度。

    刚才他还记得自己的初中班主任名字,但是下一个瞬间,他已经意识不到自己上过初中。

    他努力的一遍遍重复着这些名词,好像是徒劳无功的在涨潮的海滩上,拼命垒砌沙堡。

    最终都会是七零八落的被冲垮。

    卡莎、芙莉儿、长水中学……

    卡莎、芙莉儿……

    卡莎……

    一片寂静中,时间似乎早已凝滞,漫无边际的疼痛,一口口分食着李玉清。

    他看过的日落、他吃过的饭菜、他走过的小路、他遇到的朋友……一切都像是水潭中鼓起的气泡,涟漪轻荡而来,破灭或迟或早。

    突然!

    就在李玉清的意识已经被蚕食殆尽的时候,世界好像终于亮起了一道光!

    这道光,似乎还有名字。

    李玉清大脑昏昏沉沉,下意识的摇摇脑袋,却意外的感受到了四肢的存在。

    他的眼皮艰难的撑开,鲜血在喉咙里打转。

    他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打通了,整个人仰着头倒在大地上。

    他眨了一下眼睛,只看到不远处,一个浑身爬满扭曲而狰狞纹路的恐怖生物,正在仰天狂笑。

    它的声音如同雷震,滚滚而来,把天空震的发颤。

    李玉清大概猜到了,眼前的家伙就是亚托克斯,潘森已经被他一剑钉穿在地,魂归天外,而自己也随之醒来。

    他挺想说点俏皮话,比如什么“托哥,多亏了你。公若不弃,玉清愿拜为义父”之类的,最后再来个“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收尾。

    但是他说不出。

    喉舌之间像是被千钧之力抵住。

    所有的记忆全都回归了脑海,它们不仅没有被磨灭,反而因此变得更加明亮和清晰。

    他终于想起了那道光的名字。

    那个在意识崩溃的最后时刻,他自己反反复复念叨的声音。

    他张开口,眼泪夹杂着鲜血划过脸颊。

    “爸,妈……”

    乌云满天,狂雷阵阵。

    伴随着亚托克斯尖厉的狂笑,和李玉清微不足道的呢喃,那贯穿李玉清身体的创口,像是无数双纠葛缠绕的手,在李玉清意识回归之后,正在慢慢合拢。

    “砰!”

    李玉清踉跄着站起身来,把潘森降临后留在自己脑袋上的头盔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露出自己的真容,毫不畏惧的盯着慢慢注意到他的亚托克斯。

    “哦?凡人。”

    “虚伪的潘森已经永远离开了,你可以逃命了,啊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毫不设防的伸开双臂,让鲜血顺着手臂垂落。

    “我其实是有点投降主义者倾向的,我承认。”

    李玉清攥了攥潘森的长枪,潘森降临时无双的武艺,似乎留在了他身体之中,让他能感受到手中已经暗淡下去的长枪,在发出悲鸣。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我最重要的东西差点被人偷走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玉琴拖着长枪,似乎是在用手心的温度重新唤醒它的勇气。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不只是讲给亚托克斯听,还是说给自己。

    然后,李玉清迈开了腿,向着亚托克斯的方向冲了出去!

    一步……

    两步……

    他开始加速,猛烈地加速!

    他和亚托克斯之间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但是李玉清只用了七步。

    最后一步踏出,李玉清感觉自己像是飞出的一直弓箭,穿云裂石一样,射向了满脸不屑的亚托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