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柳生熏。

    天空中突然有一声炸雷响起。

    雨下得还是很大。

    “东云同学，说胡话会遭报应的，这就是上天对你的启示。”

    “你以为我是在说胡话？”东云信微微一愣。

    “不是吗？痛扁一顿什么的，难道不是胡话？”上杉绫音也是一愣。

    “当然不是，这是切实可行的方法。”

    “人际关系，果然奇妙。”她将食指弯曲抵在下巴上，居然是一副赞叹的语气。

    东云信翻了个白眼：“今天去吹奏部吗？”

    “去。”上杉绫音起身。

    跟着上杉绫音来到吹奏部，东云信决定在今天好好了解一下吹奏部的部员。

    就当是为夏季演奏会做准备，他也很享受作为指挥家的感受。

    来的时候，各个声部正在调音。

    因为暂时没有合奏，所以东云信属于无事可做的状态，上杉绫音要指导木管。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视线扫过每一个人。

    注意到他视线的女高中生都红着脸避开。

    没有词条或者只是绿色，吹奏技能倒是有，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用的时候能看出来。

    “无等级”、“单簧管一级”、“长笛4级”、“军鼓2级”、“双簧管3级”……

    东云信有些意外地看了椿麻里一眼，她的长笛等级很高啊。

    倒是和泉久美子的双簧管只有三级，考虑到这是种很难的乐器，这个水平在高中也不错了。

    吹奏部大多数人都是一级的水平，吹奏能力堪忧。

    一周时间的演奏……要不真的像上杉绫音说的，选人好了。

    “最后在和一次低音，舞香同学，这次注意。”

    “是！”拿着低音管的女声应道。

    站在她面前的女高中生们，同时吹出相同的音节。

    上杉绫音双手抱胸，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否满意。

    “先这样吧，休息10分钟，之后开始合奏。”

    休息时间是和泉久美子，樱井千夏这些部长协定的。

    眼看进入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东云信从木管乐器组离开，朝厕所走去。

    “那个一年级，真是可恶。”

    突兀听到这样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是铜管组的训练教室，教室的门半敞开着。

    因为吹奏部人多、吹奏乐需要独立教室训练的缘故，整個六层的半边都是她们的活动室。

    东云信停下脚步。

    “什么‘天才音乐少女’，性格好差劲。”

    “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不知道给谁看。”

    “喂喂，别看她表面上那个样子，私下里可是bitch呢。”

    “是吗？”

    “是呢，她可是跟东云……”

    “谁知道她想做什么，听说啊……”

    东云信故意推了下门，发出很大的声响。

    教室里的讨论瞬间停歇。

    他走进去。

    或许是正在休息的缘故，铜管组没多少人，负责铜管组的樱井千夏也不在。

    果然是那几个高年级的。

    “东云……东云同学，有事吗？”为首的高个子女生问。

    为了方便指挥，东云信已经记住了吹奏部所有人的名字，这人叫安原玉子。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

    “没什么。”短发女生反应很快，这位叫……川原松子来着？

    “我们刚才是在讨论铜管乐，是吧？”安原玉子勉强笑道。

    “是呢。”她身旁的坂田惠连忙点头。

    “没什么？你们这厚实的脸皮是哪里买的啊。”东云信淡淡地开口，“我说，自己弱小不努力也就算了，在这里诋毁别人，未免有些……太不知羞耻了吧。”

    这样的话一出口，对面原本心虚到不敢看他的眼神不善起来。

    “啊，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恶心死了，拖后腿的。”他不打算停止输出。

    “哈？谁是拖后退的！”安原玉子满脸怒色，“你以为我的水平不够吗？”

    “玉子……”一旁的坂田惠拉了拉她。

    “东云同学，我想你没资格说我们吧，你不过是凭借和那位大小姐不正当的关系……”川原松子说道。

    “首先，我们没有不正当的关系。”东云信打断了她，“其次，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

    东云信从她眼中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眼神。

    “嫉妒？你在嫉妒她的才能，还是嫉妒她得到了我的青睐。”

    “你……你在说什么啊！”川原松子羞怒道。

    “糟糕！”

    “差劲！”

    “恶心！”

    “糟糕的是你们才对啊，对乐器不是真正热爱的，干脆就不要加入管乐队好了。”东云信淡淡地说。

    “伱……”安原玉子气结，“谁不热爱吹奏了，你这区区乡下人！”

    “文秀院是强者的世界。”

    东云信昂起头：“不管我出身哪里，这不是可以被攻击的理由，只有强者才能在这里立足，强者才能得到尊重。

    “我到今天全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就算是没有学过音乐，也靠毅力和热爱坚持到了现在，做到比你们好得多的程度。

    “你们这样的弱者，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看不起别人的努力，肆意的诋毁别人，上杉同学可是和我一样，一天可利用的时间内，都在不断地学习音乐。”

    似乎被他的气势所摄，整个音乐教室内鸦雀无声，安原玉子嘴唇都在颤抖，明显是想要反驳却不知怎么开口。

    东云信说道这里声音更提高几分，“不反驳我吗？就因为你们都是弱者，所以才反驳不了我吧。

    “明明大家都在努力，就因为你的随意拖了别人的后腿，我要是这样的人都恨不得立刻退部了呢。”

    “你……”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安原玉子眼睛里流出。

    “玉子……”短发女生恨恨地看着他，“东云同学，对着女生逞威风，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我是对失败者逞威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句话触动了神经，安原玉子大哭起来，边上的其他女生脸色也不好看。

    说哭了一个，东云信反而有些尴尬。

    本来有几分羞惭不敢说话女生们看到这般情况，也开始对他横眉倒竖。

    眼见犯了众怒，东云信咳嗽一声，“请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

    然后在女生们声色俱厉地讨伐下，灰溜溜逃出木管乐部。

    “我得到你的青睐了？”门口有人这么问他。

    东云信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我对你青眼有加，很欣赏你，上杉同学。”

    “假话。”

    “知道就好。”

    两人朝着走廊外沿走去。

    “这么大的怨气。”东云信双手撑在脑后，“你在中午对她们做了什么？”

    “败犬的哀嚎。”上杉绫音没什么表情，“只是宣布了选拔名单。”

    “她们落选了？那个安元玉子也是？”

    安元玉子身上有2级的长号等级。

    “当然。”上杉绫音面露不悦，“态度不端正凭什么不落选，她那点水平不值一提。”

    东云信不发表意见，这是顾问的职责。

    “去上厕所？”

    “对。”

    “一起？”

    上杉绫音停下了脚步，双手护胸，侧过身警惕地看他。

    “性格恶劣。”东云信翻了个白眼给她。

    明明能感受到情绪的说。

    “谢谢夸奖。”

    “不知羞耻。”

    “居然说我不知羞耻？那你呢，东云同学，一直都是这种糟糕的性格？”

    “你以为我从青森县来到东京靠的是什么？”

    “脸皮厚？”

    东云信停下脚步，斜着眼睛看她：“是靠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力，还有不服输的性格。”

    “这是不服输的表现？”

    “这是看不惯别人对努力的人说三道四。”

    “那跟你从青森到东京有什么关系？”

    “我在青森的时候就狠狠地抨击了这种人，这次不过是习惯，不用感谢我。”

    上杉绫音突然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弓下身子，撑住膝盖，肩膀一抖一抖。

    “笑……笑什么啊笑？”东云信撇撇嘴。

    “东云同学，你真的很有意思。”她笑完，将刚才弓下身子导致凌乱的头发向后挽起，“还有，谢谢。”

    被这么正式地道谢反而让东云信有些不自然，他偏过头去：“没什么，说了这是习惯。”

    “好好。”上杉绫音脚步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