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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问长生: 第383章 寻衅

    第383章 寻衅

    孙泽震惊道:“我们孙家,当真有这等传承?”

    孙义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们孙家这家业,是怎么来的?”

    “我们老祖,可是堂堂二品阵师,怎么可能只传下来这么点东西?”

    孙泽皱了皱眉,“可是,这传承在哪?”

    他从小到大,没见过,也从未听过,孙家竟还有这等绝密的阵法。

    孙义眼皮跳动,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

    “老祖当年走得莫名其妙,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安排,一些阵法传承,也是零零散散的。”

    “如今我们孙家这点底蕴,还是你曾祖、祖父那一辈,一点点从老祖的手稿中,东鳞西爪凑出来的。”

    “有几副二品阵法,但我们根本学不会,一品阵法之中,也都是些寻常阵法,并没什么特殊的……”

    孙泽不由冷笑道:

    “我们这些后辈,真是老祖亲生的么?”

    孙义脸色一冷,怒斥道:

    “下次再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就给我去跪三日祠堂!”

    孙泽嘟哝几句,但不敢再明说。

    孙义目光微凝。

    这一点,他其实也曾怀疑过。

    老祖死得突然。

    可就算死得再怎么突然,也应该早些准备,整理些阵法传承,留给他们这些后辈。

    不至于像现在,他们只能在祖辈遗泽中,找些残羹冷炙般的阵法。

    虽然仗着这些阵法,拿捏着灵农,他们日子过得也很舒适。

    但阵法之道,博大精深。

    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别说二品阵师了,就是定品成为一品阵师,他现在的地位,都会截然不同。

    在附近上台城中,一品阵师,就算只是炼气,地位也并不比他这筑基差多少。

    老祖没给他们这些后辈留些阵法传承。

    莫非真的是因为,他们这些孙家子弟,其实都不姓“孙”,身上流的血,其实也都不是老祖的血脉?

    但这些猜测,孙义只敢心里想想。

    他们孙家能在千家镇立足,作威作福,一是仗着阵法,二便是仗着孙家祖辈上的恩泽。

    祖辈遗泽,名正言顺,那些散修不忍也得忍。

    若非如此,真闹起事来,惹得众怒,他们孙家也未必能有好果子吃。

    孙泽想了下,又道:

    “那个小鬼,如果真是在打我们孙家那既不外传,也没内传,甚至谁都没传的阵法的主意,该当如何是好?”

    孙义冷笑一声道:

    “这等传承,是他一个小毛孩能觊觎的?”

    “二品阵师的绝密传承,就算摆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看懂。”

    “不自量力罢了!”

    孙义轻蔑道。

    他是阵师,虽不到一品,但深切体会过阵法的艰深,以及学阵的艰辛。

    他这个筑基修士,参悟阵法尚且如此吃力,更别说那个乳臭未干的,只有炼气七层的小鬼了。

    至今只能画出四道阵纹的孙泽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阵法的确难学。

    随后他又道:“那小鬼看不懂,但他师父呢?”

    孙义一怔,想到丰神俊朗,一副高人风范的庄先生,皱起了眉头:

    “他师父……”

    自己根本看不透。

    此人到底有没有血气,有没有修为,甚至有没有神识,他都一无所知。

    若只是故弄玄虚,就是个没什么修为的骗子。

    若是大道至简,以至于返璞归真,那就是个莫测的高人。

    孙义琢磨不透,又问道:

    “这两天,你跟着那对兄妹,发现了什么?”

    孙泽无奈道:“那两人天资了得,见识不凡,相貌都是极佳,而且都机敏得很,任我旁敲侧击,也打探不出他们的身份……”

    “不过他们若真是世家弟子,在二品州界,必然会有筑基陪同。”

    “若无筑基随同,就说明他们不是世家子弟,就算是,最多也是落魄的世家子弟………”

    “落毛的凤凰,我们大可不必忌惮。”

    孙泽又问道:“爹,你看出他们之中谁是筑基了么?那日你感知到的神识,又究竟是谁的?”

    孙义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这几日,留心观察,还是没有发现那道神识的来源。

    姓庄的修士,根本没用过神识。

    叫做傀老的老仆,也似木头一般。

    那两个世家子弟,血气充盈,灵力充沛,已是炼气九层的修为,神识虽强,但也没强到媲美筑基的地步。

    至于那个天天往灵田跑的小鬼,这么大点年纪,他甚至看都懒得看……

    “难道,是我看错了?”

    “又或者,这道神识,来自其他修士,与这群修士无关?”

    孙义苦思不解。

    孙泽淡淡瞥了他爹一眼,心里腹诽一通,但没敢说什么,转而目光微动,便问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孙义皱眉,斟酌许久,方才道:

    “再看看吧,摸清底细再说……”

    “如果他们真的大有来头,我们还是以礼相待。”

    “如果是故弄玄虚,连个筑基都没,就让他们知道,我们孙家的饭,也是没这么好吃的。”

    孙义又压低声道:

    “反正这里距上台城远,不出什么大事,道廷司不会过问。”

    “到时候我为刀俎,他们便是鱼肉。”

    孙义目光之中,寒芒微闪。

    “那个小鬼呢?”孙泽又问,“他没事往灵田跑,还替那些泥腿子画阵法,碍事得很。”

    “敢断我孙家财路……”

    孙义冷笑,“你盯着他,看他懂不懂事。他要是懂事,就不为难他,他如果不懂事……”

    孙义目光一冷,“你就教他懂事。”

    “那他师父那边?”

    “无妨。”孙义淡淡道,“他插手我孙家的事,此事说起来,是我们占理。”

    “我们也正好可以借此,试探试探他们的底细。”

    孙义神情意味深长地道。

    孙泽阴恻恻一笑,“爹,我明白了。”

    ……

    墨画依旧没事就往灵田里跑。

    他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绝阵就藏在灵田里。

    但具体藏在哪里,他还是没什么头绪。

    就算是神识衍算,也衍算不出具体位置。

    墨画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这衍算之法,还是要多练练,如果像师父那样,心里稍微算算,就能推算出阵法在哪,也就不用如此麻烦了。”

    苗儿就跟在墨画后面,像只小跟屁虫。

    墨画下田,他也跟着下田,墨画看灵稻,他也瞪大了眼睛跟着看,墨画画阵法,他也揪着草根,照葫芦画瓢,在地上画着。

    当然他是乱画的,也画不明白,往往画着画着,就去画大牛和小鸡了。

    墨画问他一些问题。

    他也会用稚嫩的声音答着。

    复杂的事他不懂,过往的事他也不知道,但一些田里的见闻,他还是清楚的。

    墨画还会掏出糕点请他吃。

    苗儿象征性地拒绝几下,最终还是拒绝不了,便清脆地道一声:“谢谢哥哥!”

    然后礼貌地接过糕点,两手攥着,放在嘴里,慢慢吃着,眼睛笑眯眯的。

    这日墨画又去了灵田,苗儿还是和往常一般,一蹦一跳,跟在他身后。

    但与往常不同的是,有很多人站在路口,似乎在等着他。

    这些人,都是东山村的灵农。

    他们有些拘谨,但还是一齐对墨画行了个礼。

    当前一个大汉拱手道:

    “能否求小先生……为我们画些阵法?”

    说完灵农们将随身带的篮子,储物袋放在墨画面前。

    有的是几枚灵石,有的给几袋灵谷,有的是一只鸡,还有的是一些玉佩之类的……

    那大汉有些羞愧道:

    “礼物寒酸,还望小先生……不要嫌弃。”

    说完众人又齐齐躬身,向墨画行礼。

    这群修士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有的垂暮之年,白发苍苍,有的正当壮年,身高体壮,但无一例外,全部向墨画低着头,以示恳求。

    而墨画,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修士。

    生活所迫,他们不得不向一个比他们小得多的修士低头。

    又或者,是不得不向生活低头。

    墨画心中微微叹气,便点头道:

    “好,我帮你们画。”

    那大汉抬起头,似乎没想到,墨画这么快就同意了,目光之中先是震惊,又是感激,郑重抱拳道:

    “谢谢小先生!”

    其余众人也神情大喜,纷纷感激道:

    “谢谢小先生!”

    ……

    他们之中,有的是得罪了孙家,被人毁去了灵田里的阵法,种下去的灵稻,收不上多少灵谷;

    有的是脾气硬,就算饿死,也不愿求孙家;

    大多数和丁老头一样,都是阵法修了一遍又一遍,欠了孙家的债,根本还不起了……

    但孙家不画阵法,根本没人会为他们画。

    灵农之中,也根本没人会画阵法。

    即便想学,也无处去学。

    那大汉在前面恭敬带路。

    墨画随着他,到了各家灵田里,一副又一副地画上阵法。

    这些让他们束手无策的阵法,对墨画而言,却是举手之劳。

    墨画小手握笔,几乎是信手拈来,寥寥几笔,游刃有余,就将阵法勾勒完毕。

    一群灵农看着震惊不已。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人能这样画阵法。

    更何况,这样画阵法的人,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修士。

    丁苗儿也望着墨画的背影,大大的眼睛满是崇拜。

    墨画专心画着阵法,灵田之中,原本残缺的阵法,也一点一点被他补全。

    画着画着,远处却传来一阵骚动。

    墨画回头望去,便见一群趾高气扬的修士,正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过来。

    他们一边走,一边推搡着路上的灵农,顺手又凿烂了田埂,将墨画适才画好的阵法,一副接着一副,全都毁了。

    为首的一个修士,身穿锦衣,面容轻浮,正是孙泽。

    他走到墨画面前,阴恻恻笑道:

    “你这小鬼,不懂事啊。”

    墨画缓缓站起身来,清澈的眸子,隐隐透着锋芒:

    “不懂事的,是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