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卫国起身，朝着中院走去。

    于海棠犹豫了一下，也跟在了曹卫国的身后。

    到了中院，不少人都已经过来看戏了。

    贾家的门口，秦淮茹正抹着眼泪，神色气愤而又尴尬。

    贾张氏则掐着腰，趾高气昂。

    至于秦光明，则是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的，更多的是苦涩和木然。

    老实巴交的秦光明想要回嘴几句，却又不敢，也不会。

    至于秦向阳和冯雪梅这一对小夫妻，则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冯雪梅更是小心翼翼的拽着秦向阳的破旧的黄布衣袖，想要快点离开。

    “贾张氏，好歹也是你家亲戚，你就是不借粮，也不至于骂的这么难听！”一大妈开口劝了一句。

    “管好你家自己的事吧，东旭那个小畜生就是拜了易中海这个老杂毛为师傅，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贾张氏战斗力是真的凶猛，上来就喷。

    一大妈气的想要对骂，最后还是算了，骂也骂不过。

    “三叔，对……对不起，我……”

    秦淮茹声音有点颤抖，只觉得无比无比的丢人。

    心里对贾张氏和贾家是恨极了。

    嫁过来十来年，她当牛做马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过年她几乎不敢回老家，因为贾张氏和贾东旭不给她钱，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爹妈这些年何尝没有埋怨过自己呢？她心里有数。

    可今天三叔和堂弟的到来，借粮不借粮先不说，贾张氏连门都没给进。

    这要是传出去，昌平秦家村那边的人能把她脊梁骨戳碎。

    “淮茹啊，我们回……回去了，你好好的。”

    秦光明叹了口气。

    然后，带着秦向阳和冯雪梅就要走。

    在场的众人虽然都很可怜秦光明三人，这三人一看就是那种快要饿死的了。

    借不到粮食也许过几天又得添几个小坟包。

    可他们自己也都过的异常艰苦。

    帮不了啊！

    “秦叔，去我屋里坐坐。”曹卫国开口了。

    他决定帮一帮秦光明。

    帮秦光明等于帮秦淮茹，曹卫国不是啥好人，但对自己的女人，还是有点良心的。

    再考虑到五六年后的秦京茹。

    更重要的是，昌平秦家村是一个大村子，人口不少……

    他作为采购员，和秦家村搞好关系，对于以后采购野味什么的很有帮助。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曹卫国有这個能力。

    拥有系统的曹卫国，当然有这个能力，洒洒水一般简单。

    “啊？”秦光明震惊而又不敢置信的看向曹卫国。

    很快，秦光明三人很是局促的去了前院，走进了曹卫国的家。

    哪怕曹卫国再三招呼，也只有秦光明坐了下来。

    秦向阳和冯雪梅两人害怕身上的衣服太脏了沾染了马扎，怎么都不愿意坐下。

    屋子里还有两个女孩子，恩，于海棠和何雨水。

    何雨水是从中院跟过来的。

    曹家门口也聚集了不少好奇的人，伸着头往屋子里看呢。

    “于海棠，你真行！”何雨水压低声音，声音里充斥着怒火。

    于海棠这是要挖自己的墙角啊！

    呵……

    “雨水，你还差几个月才满18周岁，到时候再想着对象或者结婚的事吧！我已经18周岁多了，而且，我已经决定辍学直接去卫国哥的厂里上班了！”于海棠有些得意：“我肯定会走在你前面。”

    何雨水恨不得给于海棠一巴掌，但考虑到卫国哥当面，她要保持淑女的形象，只能忍着。

    她小声讥讽了一句：“看不上杨为明了？水性杨花！”

    “你放屁，是，杨为明一直在追求我，可我没有同意吧？我和你一样没有谈过恋爱，是一个连初吻都在的黄花大闺女，我怎么水性杨花了？”于海棠着急了。

    她害怕何雨水胡说八道，卫国哥再信了。

    那岂不是冤枉死了？

    “如果没有卫国哥，你难道不是即将要同意杨为明的追求？”

    于海棠赶紧反驳：“即将？那也是未发生的事。”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呵…”

    “何雨水，你…”

    曹卫国无语了，虽然两女的吵架压低了声音，但他能听见，不由得咳了咳：“雨水，海棠，你们安静点。”

    说着，他看向秦光明，笑着道：“秦叔，中午留在我这喝一杯？”

    “那……那怎么可以？”秦光明更是被吓着了：“小伙子，伱叫什么名字？”

    “曹卫国，轧钢厂的采购员，说不定以后还要去你们秦家庄采购呢。”

    曹卫国起身，朝着房屋拐角的案台走去。

    从案台下面，拿起一个袋子。

    挺沉的。

    大概有50斤。

    “这些棒子面，秦叔回头拿回去，算我借的。”

    “卫国，可使不得……”

    秦光明被吓得都站起了。

    无功不受禄。

    何况，他和曹卫国都不认识。

    “我和秦淮茹都一个院的，我单身汉，有时候她过来帮我收拾收拾屋子，一来二去，关系不错。”

    曹卫国解释了一句：“这些棒子面，于我而言不会伤筋动骨，但对于秦叔来说就很重要。”

    实话说，这50斤棒子面，放在这给别人看的。

    他自己，穿越过来一周多了，一口棒子面没有吃过。

    实在是吃不下去，划拉嗓子啊！

    “这……”

    秦光明一个40多岁的人，竟红了眼眶，想要给曹卫国跪下。

    曹卫国赶紧搀扶住：“不至于。”

    一旁，秦向阳和冯雪梅都已经跪下了。

    冯雪梅更是哽咽的感谢：“谢谢，谢谢，谢谢卫国兄弟，向河还有京茹他们有救了……”

    秦向河和秦京茹是秦光明家的老五和老六。

    今年一个15岁，一个13岁。

    半大小子、丫头，饭量也大，却挣不到多少公分。

    真快饿死了。

    不然的话，秦光明怎么可能厚着脸皮在荒年跑来侄女秦淮茹这借粮啊？

    “秦叔，秦家村那边现在还有人打猎吗？”

    曹卫国抽起了烟，再递一根给秦光明。

    这次秦光明没有塞在耳朵上了，而是颤颤巍巍的抽了起来。

    果然是好烟啊，连味道都不是那么冲。

    秦光明苦涩的道：

    “荒年，山上的动物少的很。”

    “尤其是入冬后，家家户户都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躺着不敢动弹，只为少消耗一点。”

    “打猎的话，消耗大，打到了还好，要是打不到，饿死、冻死在山上的可能性不小。”

    “所以，村子里虽还有人打猎，但也人比较少，都属于那种即将要被饿死了殊死一搏的情况。”

    ……

    曹卫国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秦叔，如果村子里偶尔有人打猎到了什么野味，您帮我留着或者送到我这来。”

    “我是采购员，不管是需要钱也好，还是棒子面、红薯等物资交换也罢，都可以。”

    ……

    秦光明重重点头，这种兑换对双方来说都是好事。

    然后，秦光明就尴尬的道：“卫国，午饭我们就不在这里吃了，我们要回家。”

    曹卫国还想挽留一下。

    一盘的秦向阳怯生生的道：“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急等着粮食呢。”

    晚一步回去，可能都是性命的事。

    曹卫国想了想，心神一动。

    用50情绪点买了半斤水果糖。

    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抓了一大把，大概有2两。

    递给秦光明：“秦叔，这水果糖关键时刻能救命。对了，多给京茹几颗，我听秦淮茹说过，京茹那小丫头从小就和她亲。”

    “糖果？这怎么可以……”秦光明都被吓得颤抖了，哪里敢接受水果糖？

    这年头，村子里很多人都是吃黄土、啃树皮的或者是谷糠充饥。

    什么是谷糠？就是稻子、麦子脱壳后的壳……

    如此时时刻刻都处于饿死边缘的年岁。

    曹卫国随手掏出一大把水果糖。

    着实吓死人。

    一旁，冯雪梅甚至浑身都有点颤抖，脑海都有点空白。

    曹卫国无奈，硬是将2两水果糖塞进了秦光明的口袋里。

    最后，秦光明三人走了，带着50斤的棒子面离开了四合院。

    临走时候千恩万谢。

    曹家的门外，围观的人散尽。

    很快，贾家那边，又有了骂人的动静。

    “秦淮茹你个小骚蹄子，你和曹卫国那小畜生是偷人了吧？否则的话，那小畜生凭什么帮那三个泥腿子？哼！”

    贾张氏骂的真难听。

    “既然这么看不上我，就让贾东旭和我离婚！”

    秦淮茹冷着脸，破天荒的回嘴了。

    贾张氏愣住了。

    毕竟，秦淮茹从没有顶撞过她，一向是骂不还嘴的。

    今天怎么回事？

    在愣了两个呼吸后，贾张氏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开始哭骂招魂。

    “老贾啊，看看，这就是贾家的好儿媳啊，都……都敢顶撞我这个婆婆的了。”

    “不孝啊，老贾啊，睁开眼看看吧！”

    秦淮茹豁出去了，继续怼道：“不孝也是跟你的宝贝儿子学的。”

    她也是被伤狠了。

    就今天贾张氏对他三叔还有堂弟的态度，她没有直接去妇联闹一通。

    都算是脸皮薄，都算是看在小当刚1岁的份上。

    ………

    曹家。

    曹卫国将剩下的水果糖各自抓一把，分给何雨水和于海棠。

    “谢谢卫国哥哥。”于海棠心里和抹了蜜一样甜。

    哼，你雨水有的，现在我于海棠也有了。

    卫国哥哥可不仅仅疼你雨水一个人。

    “卫国哥哥？”何雨水瞪大了美眸，很气：“于海棠，谁让你喊卫国哥哥的？你是谁啊？”

    于海棠这骚蹄子，说话的声音都那么……反正，就是一个骚蹄子！

    “卫国哥哥让我喊的，你一个还不满18岁的高中生的小丫头片子，好好学习吧，别天天胡思乱想，大人的事你不懂。”

    于海棠微微挺胸。

    别说，规模还不小。

    “你……”何雨水气的想要把于海棠推出门。

    还是曹卫国阻止了：“行了，别闹了，给人看笑话。”

    何雨水这才委屈的咬着红唇，停下。

    可心底不开心，美眸微微有点红。

    她看向曹卫国，可怜巴巴的。

    曹卫国一阵无奈，就何雨水这小眼神。

    我见犹怜啊。

    继而，何雨水又开始数自己手中的水果糖。

    一共16颗。

    于海棠也开始数，15颗。

    “哼，比你多一颗。”何雨水又得意了。

    恩，卫国哥还是最疼我。

    “卫国哥哥，你偏心……”于海棠则是吃醋。

    “我随手抓的，差不多感觉给你们平分，谁让你们一颗一颗数的？”

    曹卫国头都有点大。

    “都赶紧回家去，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曹卫国直接撵人。

    都快中午了，得赶紧去沈青山家。

    大半个小时后。

    曹卫国抵达沈青山的家，带了两瓶西凤酒。

    沈青山家住在大院里，条件还是可以的，甚至还有沙发。

    曹卫国倒也不怯场。

    上来就喊：“舅舅。”

    沈青山是母亲沈红云的堂弟。

    母亲的表兄弟是表舅，母亲的堂兄弟是堂舅。

    但，向来有一种说法：表字要带，堂字忽略。

    所以，堂舅的话，直接喊舅舅就行。

    “好小子，都长这么大了！”

    沈青山拍了拍曹卫国的肩膀，有些激动。

    沈家当年闯关东的人不少，一大家子。

    但后来到了四九城，就开始散了。

    有的留在四九城，有的继续闯关东去了东北。

    沈青山这些年事实上也在查找沈家还剩下哪些人？

    不好查。

    牵扯到建国前后。

    又牵扯到各种战争和灾荒年。

    好在，沈青山足够有本事，现已是四九城供销社的两位副主任之一。

    而且，他这个副主任比另外一个副主任的年纪小不少。

    也就是说，他还有进步空间。

    有了本事，有了权利，查起来效率总算是高多了。

    这不，就在昨天晚上，他总算是查到了堂妹沈红云的消息。

    虽然堂妹早在建国前就去了。

    但堂妹还有一个儿子，名叫曹卫国。

    曹卫国看似主动上门，但在系统的安排中也是沈青山派人和曹卫国打招呼让曹卫国上门的。

    系统安排的真到位啊。

    沈青山今年刚42岁，整个人充斥着一种儒雅的味道。

    他眼神中的激动和高兴是搀不了假的。

    系统真的牛逼。

    指定的亲戚关系绝对可靠、可以绝对信任。

    这不，在沈青山的记忆中，当年，闯关东的时候，他差点饿死在半路。

    是沈红云一路帮助，才勉强让他活下来。

    沈红云的独子……

    在沈青山心底，和自己儿子有什么区别？

    更牛逼的是。

    系统都没有给沈青山安排一个男孩。

    恩，只有一个女儿，还在前年嫁人了。

    在这个年代的观念里，女儿嫁出去都是别人家的。

    所以，某种意义上，在沈青山眼里，可能看曹卫国比看他女儿都不轻在哪里？

    至于沈青山的夫人沈黄氏，曹卫国也见到了。

    挺好的一个女人，农村来的，事事都听沈青山的，老实巴交，骨子里很善良。

    很多时候，舅妈这个角色似乎都是反派？刻薄的形象？

    可系统安排下，沈黄氏这个舅妈也是相当的慈爱。

    曹卫国和沈青山聊天的时候，沈黄氏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给拿出来，不知道怎么关心曹卫国好了！

    曹卫国和沈青山谈了足足一下午。

    收获满满。

    从今天开始，再拿出物资来，可以稍微量大一些了。

    倒卖物资，正式走起！

    另外，他不仅可以往轧钢厂倒卖物资了。

    供销社这边，他也可以偶尔供货。

    毕竟，供销社虽然大部分情况下直接从生产厂家进货，但也有部分的渠道商、批发商可以和供销社合作。

    曹卫国以后可以两头吃。

    有沈青山罩着，他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特别高调，安全性能保证。

    傍晚，曹卫国要走，沈青山和沈黄氏不给走。

    曹卫国说还有事，才脱身。

    临走前，又拜托沈青山帮他找一找四九城的空闲的、还是私人产权的、能朝外面出租的独门独院的四合院。

    要求不少，可对于沈青山而言，很容易。

    沈青山说，三天之内，就能有消息。

    临走的时候，是李干事送曹卫国的。

    这个李干事呢，是供销社的实习生，大专毕业，貌似得到了沈青山的器重，更多的是帮沈青山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有点秘书的味道。

    哦，对了，李干事是女孩子，今年24岁。

    但曹卫国对她没啥兴趣，原因很简单：长得不太好看。

    不过，曹卫国对李干事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他很清楚，以后，他和李干事打交道会很多。

    李干事某种意义上能代表沈青山。

    沈青山不方便亲自出面的事，全是李干事出面。

    ………

    ………

    刚回到四合院。

    打开房门，曹卫国刚想要准备晚饭。

    就在这时。

    秦淮茹过来了。

    没等曹卫国说话，秦淮茹就直接搂住了他，看起来很激动。

    显然，今天曹卫国帮助秦光明一家，对她来说，感激极了。

    是曹卫国给她在秦家村那边还保留了一点点面子。

    曹卫国能感受到嫂子的情意和感激。

    他一边享受着嫂子的温柔，一边注意着窗外还有半遮掩的门外的动静。

    良久，秦淮茹那精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妩媚，娇滴滴的颤声道：“去门后面，教…教我上课。”